认祖归宗

会议开始了,会场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并不是人们的素质有多高,十分地遵守会场纪律,而是他们实在很想知道会议的内容,这还是ET有史以来第一桩大型会议。

裘远达对着面前的话筒清咳了两声,“今天之所以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大家认识一个人。他就是坐在我身边的金迟炫,目前是咱们ET销售部的副总监,这是他的工作身份,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绍的是他的真实个人身份。”

裘远达有意顿了一会儿,把大家的胃口吊得足足的,才接着说道,“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我裘远达的儿子。”

现场继续沉默,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一下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尤其是贝蕾,她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本来斜靠在椅子上的身子也变得挺直。

裘远达在开什么玩笑?他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但是在这么重大的诚,他能开玩笑吗?

贝蕾的大脑有些木然,她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怎么像做梦一样?

台上的裘远达并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情绪,他提高声调大声说,“今天,我召开这样大型的会议,也是请大家来做个见证人,从今天开始,金迟炫就不再是金迟炫了,应该叫裘迟炫,是我裘远达的唯一继承人。”

宋杰成带头鼓掌,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裘远达看起来很满意,很高兴,很有些飘飘然……

会议结束了,人们鱼贯而出,谁是裘氏财团的继承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一点关系,有关系的,被雷晕了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貌美如花、刚刚还做着美梦的贝蕾。

董事局的成员们纷纷向裘远达表示祝贺,直到最后,诺大的会议室的坐椅上只剩下一个穿着孕妇装的女人。

金迟炫看了看坐在前排一动不动的贝蕾,又看了看视而不见的裘远达。

裘远达似乎领会了金迟炫的意思,带着他直奔贝蕾而去。

“迟炫,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现任妻子贝蕾,你应该喊她阿姨。”裘远达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金迟炫轻轻地鞠上一躬,“阿姨,您好。”

贝蕾还以恨恨的目光,继而又投在裘远达的身上,“远达,你这是什么意思?”

“噢,你和迟炫也差不了几岁,让她喊你阿姨就行了,要是真喊妈咪什么的,我怕你们都难堪。”裘远达没理会贝蕾,自顾自地轻描淡写地解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裘远达,你当我贝蕾是什么,你的一个玩物吗?前几天,出了个宗志兵,说是你的养子,现在又来了一个金迟炫,你竟然公开承认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好,你要认儿子就认,不征求我的意见也行,那我问你,什么叫他是你唯一的继承人?我呢,我肚子里的孩子呢?难道他不是你的种?”

贝蕾越说越近乎疯狂,裘远达虽然不是古代的皇帝,但掌握着这样一个大财团的男人,说出话来也是一言九鼎,况且又守着几百口子人,当众承诺,这句话的份量实在太大,大到她承受不了,大到她的美梦像镜片一样支离破碎。

“他是谁的种,你心里最清楚。”裘远达脸色阴沉,似乎下面埋着千吨的炸药,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裘远达,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肚子里的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我的清白,以前的事过去也就算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贝蕾突然间泪流满面,她涂满丹蔻的指甲一下子揪住裘远达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放松。

裘远达恼怒地甩了甩衣袖,“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别在这里撒泼,你不要面子我还要,要不是看在面子的份上,我早就让你滚出裘家了!”

贝蕾咬紧下唇,“远达,你就这么无情吗?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你还这样伤害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怀疑我,你不是一直都在派人监视我吗?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让你的人出来说说,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

“不用谁监视,你肚子里的孽种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实话告诉你吧,早在我和你结婚之前,我的医生就告诉过我,我这些年喝酒过度,伤了身体,是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的。如今,你竟然怀了孕,哼,你高明,我的人没有监测到你偷过人,但是这个孽种就是最好的证明。贝蕾,要不是我年纪大了,想积善留德,不然,你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地戴绿帽子,我之所以不挑明说这件事,就是在乎我自己的面子,你竟然还在这儿假惺惺地和我哭,你还有脸说吗?”

裘远达咬牙切齿地说完这番话,连金迟炫都愣了,怪不得那天在银行里,裘远达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原来他早就心知肚明,自己是不可能再有后代了。而他对自己的那份喜爱,也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裘家唯一的正宗的根脉。

贝蕾瘫坐在椅子上,她傻了,她所想到的只剩下一个词: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辛苦安排的一切,努力争取的一切,巧妙算计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远达,我没有背叛你,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贝蕾涕泪横流,全然不顾形象,只死死地拉住裘远达的衣角,她现在什么都不敢奢求了,只想裘远达能够留下他,继续过她奢迷的生活就够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如果离开裘家,她该怎么活下去呢?

“董事长,还是先让她回家吧,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在这里哭哭啼啼地总不好吧,如果您不相信她的话,听说现在能做胎儿的亲子鉴定,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金迟炫实在不忍心看这个女人这样稀里哗啦地哭下去,因为看着她哭,就像看着米诺哭一样,他不忍心,实在是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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