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忘不了的爱
“爸?”曾子欣透过猫眼看到爸爸,打开门。
“爸,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曾子欣看到爸爸,很高兴,“又拿这么多好吃的过来。”
这些天,天天胡思乱想,天天心情不安,也没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闷得快生心脏病了。
“你一个人住,又不会自己弄吃的,张妈给你准备了一些好吃的,留着慢慢吃!”曾伟伦心疼地看着女儿,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谢谢爸,也代我谢谢张妈!”曾子欣感动地搂着爸爸的胳膊,把头靠着爸爸的肩,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这些天,曾子欣备感孤独和无助。
人在这种时候,特别想要得到关爱,尤其是来自亲人、爱人和好友之间的关心,哪怕是平日看起来理所当然的哪怕是很熊小的一点点关心,这会儿都会觉得特别感动。
还是爸爸最好,永远都会把女儿放在心上。
“欣儿,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曾伟伦关切地问女。
最近,欣儿和小宇在一起工作,天天腻在一起,像一对心心相印的小恋人,作父亲的当然很欣慰。如果将来两人能成家,幸福甜蜜地过日子,妻子的愿望实现了,自己也功德圆满可以完全放心了。
“嗯。”曾子欣含糊其辞。
“和小宇处得还好吧?”曾伟伦最关心的其实还是这件事。
“哦?”这个问题太难回答,曾子欣假装忙碌地把菜放入冰箱,给自己一个极短的思考时间,最后只能无奈地说,“还——好吧!”
在事情还没明朗之前,曾子欣不想把自己的疑虑告诉爸爸,总不能让爸爸担心自己吧!
正低头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的曾伟伦没有注意到女儿黯然神伤的表情,还以为他们俩如他所料向好的方向发展呢!
“欣儿啊,以后有空也学学做菜,将来结婚生子,你会发现这些技能对家庭来说是很重要的。”曾伟伦语重心长地说。
曾子欣不置可否。
结婚吗?我会跟唐昊宇走到那一步吗?我们也会有孩子吗?曾子欣苦笑。
呜——
一阵大风,从半开的窗口里挤进屋来,把落地窗帘吹得啪啦啪啦响,窗帘飘飞到半空高处,哗然落下,另一股风涌入,窗帘又横飘起来。
要下大雨了!
曾子欣急忙跑过去,关上窗。
她心情复杂地站在窗边,看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景色。
窗边有一棵大树,寒冬早把它的叶子剥得寥寥无几了。
风发狂了,把树上好不容易挺过严冬的零星残叶,狠狠地吹掉,几个刚刚才露出尖尖角的小嫩芽,在枝头上活生生被拔出来,扔下地,再被无情地掳去,不知会滚落到哪个角落。
曾子欣怔怔地看着,大树的枝头,一瞬间被肆虐的狂风洗劫一空,光秃秃的,惨不忍睹。
“可怜啊!”曾子欣为那些过早夭折的小芽芽们默哀。
噼啪——,轰隆隆——
很久没见的闪电带着闷雷狂啸着从遥远的空中传来,似在向世界张扬,我是春雷,威力无比的春雷!万物众生们,都接受我的洗礼吧!
唰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饱经沧桑的大树,安静地接受雨水的冲刷,张开每一个细胞,欢迎着洒向它们的每一个雨滴,从容而镇定。
曾子欣阴郁的眼眸猛地一亮,她惊讶地发现,树枝头上还有一棵浅黄绿色的小芽儿没被风雨伤害呢!它被雨水洗去了灰尘,格外清新娇嫩,彰显生命的奇迹。伟大的树,顽强的小芽芽!
狂风暴雨来得猛,去得也快。
雨后,气温连降了好几度,天色阴沉灰暗,感觉十分压抑。
还好,虽然冷点,那棵树那棵小芽芽都会安然无恙的。
当曾子欣还在为外面的树和芽操心的时候,曾伟伦走过来。
“欣儿,跟爸去唐伯伯家一趟。”他刚刚接了唐志华的电话,邀请他们去唐家玩。
“去他家?”曾子欣犹豫,脸色有些阴沉。
“怎么了?”曾伟伦看了看曾子欣,不解地问,“唐伯伯那么喜欢你,你不去看看唐伯伯?”
“小宇哥也在吗?”曾子欣问。
“当然,唐伯伯说小宇今天也回家。”
两家父辈,外加他们两人,是不是意味着要讨论他们的亲事了?难道唐昊宇已作出了他的选择,要当着家长的面说出来?他又会如何抉择,是那个妮还是自己?不管选谁,我都认命了。
曾子欣答应了,因为太想知道唐昊宇的想法。
或许知道了他的选择可能会痛苦,但是,不知道他的选择一定会痛苦。横竖都是痛苦,她宁愿去经受明明白白的痛苦而不是糊里糊涂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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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曾先生,你们来了!”王管家打开大门,把父女俩迎进院子。
“这是我女儿子欣!”曾伟伦和王管家认识几十年了,说话像老朋友一样,“还记得不?”
“哦,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常来这里和小宇玩。”王管家很惊喜,不禁多打量了曾子欣几眼,“小宇也才刚进屋里。”
原来,小时候我就来过这里玩,曾子欣好奇地环视这个漂亮的大院子,没有找到一丝熟悉的记忆。
刚进屋,里边就传来剧烈的争吵声,声音很大,是唐伯伯和唐昊宇两个人的。
他们父子在吵架?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全都愣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为什么当初你一定要拆散我和欧丽妮?”唐昊宇震怒的质问父亲。
“你和欧丽妮不合适,你有婚约,你只能和欣儿结婚,那是你妈妈的遗愿。”唐志华断然地说。
“所以,你就不择手段逼她离开我吗?!”唐昊宇近乎发狂,像一头凶恶的猛兽,随时暴跳起来。
“是,我们唐家决不会接受她作儿媳妇!”唐志华说得十分决绝。
“我的媳妇为什么要由父母来选,你有什么权利!”唐昊宇的脸上冰霜一片,冷气横流,冻得曾子欣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我是你爸,就要对这个家负责,对我儿子的未来负责!”唐志华亦脸色沉沉,比外面的天空有过之而无不及。
……
曾子欣和曾伟伦骇然。
曾伟伦看看女儿,她的眼里已经盈满了泪,就快要掉下来了。他搂着曾子欣,强有力地支撑着她,怕她会倒下。
“你们恐怕来得不是时候。”王管家面露难色,“要不,你们改天再来?”
“也好。”曾伟伦附和,想带曾子欣转身离开。
“不,我想听听是怎么回事。”曾子欣执拗地站在原地。
自从那个妮来了之后,唐昊宇先是失踪,后是刻意避开她,她不知道唐昊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唐昊宇不告诉她,没有谁能告诉她。她就这么,每天活在猜忌中,像被关在笼子里的无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地瞎飞,就是找不到出口。
那种七上八下手足无措的感觉,让她坐立不安,夜不成寐,那是多大的心灵折磨啊!她不要这样,她一定要知道为什么!
我要竖起耳朵,听清唐昊宇的每一句话,虽然听到了会痛会伤会难过,但是,也要听下去,听清楚!
曾子欣用手背抹了一把泪,牙齿紧咬下唇,小酒窝深深地陷下,小窝窝微微颤动。
“爸,你这样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唐昊宇悲怆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怨怼,“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你知道失去她我的心有多痛吗?你知道没有她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你以为她是个好女人?睁眼瞎!”唐志华不屑地说,“好女人会为了钱出卖爱情吗?那是什么狗屁爱情!”
“如果不是你威胁她,如果她不是为我的前程考虑,你以为她会离我而去吗?”唐昊宇嘶吼。
自己的直觉是准的,他果真有一段难忘的爱情,那个欧丽妮就是他的爱,他们的爱情竟然是被他父亲拆散的!
曾子欣终于听明白了,明白了曾经的困惑。
突然觉得唐昊宇很可怜,像笼子里的困兽,因为那个娃娃亲,被剥夺了自己想要的爱,他的心一定痛极了。他的爱早已给了那个妮,所以,他不会再爱任何人,包括曾子欣。
曾子欣,你也很可怜,懵懵懂懂陷入了爱的陷阱,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偷,想偷走那不该属于自己的爱,心一样很痛很痛。你就算偷到他的人,也偷不到他的心,因为他的心在那个妮那里。
耳朵里再也听不清唐伯伯的声音,只听得到唐昊宇那带血带泪带着仇恨的控诉,如受伤的猛虎在疯狂地咆哮:
“爸,你一定要为了那个娃娃亲而毁我一生的幸福吗?我恨你,恨你!”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以为你那几个臭钱真可以买得走欧丽妮的心吗?你错了,她永远忘不了我,就像我永远忘不了她一样,我们又要重续旧情了,你能怎么样?”
“你让我成了恶人,把生活搞得乱七八糟,还伤了欣儿的心,你开心了?这是你的目的吗?你说,现在我要怎么办?!”
“我不会听从你的摆布的,我要过我自己的人生!”
……
他们要重续旧情了?他说了“永远”两个字,他永远忘不了的是那个妮!永远爱的是那个妮!
我是不是应该安静地走开?
可是,为什么要走开的是我而不是那个妮?为什么受伤害的是我而不是那个妮?他既然舍不下那个妮,为什么还要还招惹我?老天!
曾子欣愤然,心很痛,也很不甘。
“欣儿,都清楚了,我们走!”曾伟伦用力拉着女儿,冲出门外。他不能再让欣儿继续听唐昊宇那些伤心的话了。
曾伟伦把失魂落魄的曾子欣塞到副驾驶座,帮她系好安全带,快速将车开离唐家,一气回到曾子欣的房子。
“爸,我该怎么办?”曾子欣回到熟悉的环境,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哭吧,哭完了就好了。”曾伟伦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后背,任她在自己怀里哭个够。
流干了泪,洗净了脸,曾子欣慢慢恢复了理智。
不属于自己的,即使再喜欢,也不能要。尤其是爱,更不能强求。
过去的一切,就让它成为过去吧。
“爸,我想离开他,离开这个地方。”曾子欣巴巴地望着父亲,想从他那里寻到同意,“我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他和那个女人。”
“你觉得现在是逃避的时候吗?”曾伟伦提醒曾子欣。
以往不知逃了多少次,最后不还是回到他的身边了?即使逃了,就一定能逃得开吗?以唐昊宇的精明,如果他不愿意,你曾子欣逃得了?
“那我离开公司不干了,总可以吧?”曾子欣退一步。
“你是总裁助理,公司有没有要求你签保密协议?”曾伟伦问。
“签了。”曾子欣猛然警醒,在抽屉里找到保密协议。
协议上明文规定,自动离职要交一大笔赔偿金,而且,还要承担公司因此而遭受的损失费用。即使是提出辞职,也必须先在公司内换岗,继续为公司工作半年时间。
唐某人,你这可恶的资本家,简直是害人不浅!
曾子欣再看看手上被唐昊宇套上的手镯,更是欲哭无泪!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无可奈何被他套牢吗?
“欣儿,如果你现在坚决要离职,爸爸可以给你支付这笔赔偿金。”曾伟伦看着女儿,话锋一转,“不过,我希望你在作决定之前一定要先冷静分析。你想,那个欧丽妮只是小宇过去的爱,而你是他现在的爱,站在他的角度,难道不需要时间去判断去选择,哪一个才是他现在的最爱吗?他现在什么都不说,正说明他在思考这个棘手的问题。他会回避你,说不定也会回避那个妮。以他的性格,如果最后他作出了决定,选择你的话,他一定会放弃那个妮;而一旦选择那个妮,他一定要放弃你,那以后他也不会再纠缠你。为什么不给他和你自己一点时间,大家都仔细想想,双方到底适不适合?”
是啊,为什么要当逃兵?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