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外公

D市机场出口处，年轻的黄瑞举着牌子，上面醒目地写着：“接曾子欣”。

“阿瑞！”曾子欣走到举牌的男青年面前，挥了挥手。

“欣儿！”黄瑞见到表妹，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不用这么夸张吧，你还怕认不出我？”曾子欣指了指黄瑞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牌子说。

“我才不怕，是你老舅怕。”

四年前，黄瑞曾去西雅图探望曾子欣，他自认为不会忘记曾子欣的面孔。不过，他老爸黄岳锋怕出万一，硬是强迫他举这么个牌子。

“再说了，要是你变得太美了，我认不出你怎么办？又或者我变得更帅了，你认不出我岂不是糟糕！”黄瑞呵呵地笑着说。

“别臭屁了，你除了会变老点，还能变得到哪去？”曾子欣不客气地调侃这个小时候一起玩耍的表哥。“不过，你还真的变了点呢！”

曾子欣双手扶着黄瑞的双臂，令其站直站好了，一本正经地审视起来。

眼前的黄瑞脸上挂满了笑，有点调皮，他一身休闲打扮，随意洒脱，充满青春活力，更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大男孩！

他跟那个小宇哥年纪应该相仿，差异咋那么大呢？那个家伙似乎总是西装革履，严肃的衣着加上冰冷的脸，再加上邪魅森冷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现世撒旦。

“嘿嘿嘿，你发什么愣呢！是不是我长得太帅了？”黄瑞低下头，凑近曾子欣的耳朵戏谑地说。

呸呸呸，怎么无端端想起那个讨厌的唐昊宇了！曾子欣脸微微发热了。

“你的头发怎么留这么长？什么时候改走艺术家路线了？”曾子欣突然发现了黄瑞的异常之处转到他身后扯扯他的小辫。

“时髦吧？”黄瑞显出得意的样子。

“去去去，我怎么没看出你身上哪儿有艺术家的气质呢？男不男女不女，背后有人叫你阿姨不？”

“瞧你这眼力！在外国一定没吃猪肝。”黄瑞不甘示弱，反唇攻击这个昔日乖乖的表妹。

“剪喽，今天回家开会，少数服从多数。”曾子欣料定保守派的父辈们一定同意自己的建议。

“反对！”

“反对无效！”

“哼哼，这嘴皮子比小时候伶俐了N多倍！”

“嘿嘿！”

两表兄妹嘻嘻哈哈一路调笑着，上车，返家。

外公黄鹤天的家就在D市大学的校园深处，他离休前是D大体育系教授。曾子欣三岁那年，随离婚的妈妈黄碧瑶回到D市，就和外公住在D大这所大房子里。

“欣儿，快看上面。”黄瑞边开车边对曾子欣说。

“嗯，看什么？”曾子欣没反应过来。

“看咱家的屋顶那儿。”

“外公？”子欣惊喜地发现了她朝思暮想的外公。

外孙女就要回来了！激动的老外公特意跑到楼顶天台上，眼巴巴地望着通往家里的那条路，望得眼睛都酸了，才看到那辆熟悉的轿车驶近家门。

“外公——”子欣摇下车窗，把手臂伸出窗外，使劲地摇动。

“哎——”黄鹤天也看到外孙女了，用力摇手。

直到看着车子进入院子，一向有老顽童之称的黄鹤天才喜气洋洋地哼着小曲，三步并作两步，半跑半跳着下楼。

“欣儿——，我的宝贝欣儿——”

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黄岳锋和妻子程昀见状，相视一笑。

“外公——”曾子欣像小燕子般欢快地飞奔过来，扑到外公张开双臂等待的怀抱里，亲妮地依偎着，嘴里一遍一遍地喊着外公，外公也一遍一遍地唤着外孙女，泪花在这对爷孙的眼眶里打着圈圈。

“我的小欣儿终于长大了，变成大美女了！”黄鹤天细细地端详着外孙女。

“你们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吗？小肉团一样，人见人爱，个个都想纠纠她的小脸。”

“哈哈哈——”大家伙全都笑起来。

“长高了，苗条了！”

“记得吗？她小小的时候特别爱哭哩，睡觉做梦都会哭。”

“欣儿呀，长大了不爱哭了吧？外公最爱看你笑的样子，笑起来那对小酒窝呀特漂亮！”这是外公最爱对曾子欣唠叨的话，现在还是要唠叨这一句。

“你们看，我这不是一直笑着吗？”曾子欣最知道外公的用意，她就是从外公这里学会笑对人生的。

“在姑姑家过得快乐吗？”

“快乐，姑姑对我可好了！就像你们一样好！”

“那就好，那就好！”

曾子欣拥抱外公，拥抱舅舅，拥抱舅妈，这些都是她最爱最爱的人，是给她快乐令她感激的人。

一家人欢聚一堂，黄家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了。

这么愉快的时刻，全家吃饭自然是不能缺酒助兴的。

这个家与曾家最大的不同就是，饭桌永远是全家人谈天说地和聚会的场所，所有的人都可以边吃边聊，没有曾家那么多规矩。曾子欣喜欢这样的氛围，在这里总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与外公、舅舅、舅妈和表哥一起举杯畅饮，美酒佳肴和着欢声笑语，曾子欣感到无比的快乐，不知不觉居然有点醉了。

今晚，曾子欣睡得格外沉，格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