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尽

翠云轩中，翠儿抱着自己一岁大的儿子，坐在桌边，满脸恐慌。刚刚已经得到消息，王爷将雨侧妃赶出了王府。陈烟雨虽然心肠狠毒，可毕竟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王爷居然如此狠心，置多年夫妻之情于不顾，那自己呢？

翠儿知道东窗事发了，听到雨侧妃撕心裂肺的哭喊，翠儿的心凉了大半，王爷此次绝不会轻饶了自己。自己会不会也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呢？

不过，翠儿自知自己不是陈烟雨，自己手中还有熙宁这个王牌呢，想至此，翠儿紧紧抱着熙宁小小的身体。儿子，现在只有靠你了。

南宫泽大踏步来到翠云轩，看到翠儿抱着儿子神情恍惚地坐着。心中不禁嘲讽，这个女人以为有儿子做保护伞，就可以让自己心软吗？笑话。

“臣妾见过王爷。”翠儿见王爷已走进，赶忙回神请安。

“哼，翠儿，你可知本王今日来所为何事？”

“臣妾知道。”

翠儿与陈烟雨的不同之处在于，翠儿更了解王爷。王爷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此刻王爷既然前来兴师问罪，那一定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所以自己此刻如果还要狡辩的话，只会死的更惨。在聪明人面前玩花样，无异于自掘坟墓。

南宫泽显然对于翠儿的坦白有些讶异，不过很快收敛了情绪，又再次轻蔑地问道。

“哼，很好，翠儿，这两年，本王待你如何？”

“回王爷，王爷待翠儿很好。”

翠儿说的是实话，这两年，自己从一个卑微的婢女升到侍妾，又升到侧妃，全仰仗了王爷。没有王爷，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那你为何要联合陈烟雨加害王妃？王妃可还是你曾经的主子。”说到此，南宫泽的眼神变得凌厉万分。

“王爷，臣妾加害王妃是不对，可臣妾是因为爱您才这样做的。”

“爱本王？”南宫泽狐疑地挑了挑眉。

“是，自从王妃和亲之后，王爷几乎每天都会在梅香阁借酒消愁，翠儿伺候在身边，知道王爷内心的苦闷与忧愁，翠儿感同身受。逐渐地，翠儿发现自己爱上了王爷，翠儿想代替王妃好好地爱王爷。”

“呵呵，上天似乎听到了翠儿的祈求，让翠儿与王爷有了肌肤之亲，又让翠儿有了王爷的孩子，有了可爱的熙宁。”

闻此，南宫泽也看向了在翠儿怀中还在沉睡的可爱儿子——熙宁。这是自己唯一的孩子，所以从他出生以来，自己就对这个小不点疼爱有加。

“可王爷这次回来，一切都变了。王爷天天呆在梅香阁，连平日里最喜欢的熙宁，王爷都不正眼瞧一下。”

“王爷，这对熙宁不公平。”

南宫泽不禁又望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自责。翠儿说的不错，自从灵儿回来，自己确实都不曾来瞧儿子一眼。许是因为自己理亏，南宫泽的语气不再强硬。

“就因为这样，你要加害王妃？”

“是。”

“王爷，翠儿实在不明白。水若灵究竟有什么好，她根本就不爱您，她爱的是银子萧，曾经她那么深深地伤害您，弃您而去，为什么王爷还要如此疼她，爱她？”南宫泽没有说话，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如此。

“况且，水若灵都已经是改嫁他人的贱女人，值得您这样对她死心塌地吗？”翠儿此刻由于激动、气愤，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也忘记应该有所顾忌。

南宫泽听到“贱女人”三个字，顿时火气上涌，双目通红，完全失去理智，狠狠地扇了翠儿一巴掌。这一巨响惊醒了睡着的南宫熙宁，“哇哇”地大哭起来。

“闭嘴，你根本不配说灵儿。你自己又是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要不是本王，你觉得此刻你有资格站在这儿，跟本王大呼小叫吗？”

翠儿踉跄几步，听到熙宁的哭声，才惊醒，自己犯了王爷的大忌。连忙抱着熙宁跪下。

“王爷，翠儿一时心急，说错了话，翠儿知错，不该这么说王妃，请王爷恕罪。”

“哼，一时心急？恐怕这才是你心中的真实想法吧？”

“翠儿不敢。”

南宫泽不再理会翠儿，看着一直哭个不停的儿子，逐渐平息怒火，却仍用厌恶、冷酷地眼神望向跪在地上的翠儿。

“翠儿，念在你给本王育有一子的份上，本王不会为难于你。”

“本王在西郊有一处大宅子，你搬去那里吧。至于熙宁，本王不会让他跟着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娘亲。”

翠儿睁大了眼睛，这种处罚无疑比杀了自己还难受。熙宁还这么小，怎么离得开自己，自己也无法承受母子分离的痛苦。

“王爷，您饶了翠儿吧，翠儿知错了，只要王爷不要让我们母子分开，无论让翠儿做什么，翠儿都无怨无悔。”

翠儿此刻早已泪如雨下，不住地磕头，被抱着的熙宁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也不停地大哭。

南宫泽对于这种求饶戏码，早已熟视无睹，一把从翠儿的怀里夺过熙宁，大步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转身望向瘫倒在地的翠儿。

“你不是问本王，为何如此对灵儿吗，那好，本王今天就告诉你。”

“因为，本王——爱她。”

说完，南宫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翠云轩。

翠儿无力地瘫倒在地，又哭又笑，水若灵，你还是赢了。呵呵，你不但抢走了王爷对我仅存的怜惜，还抢走了我的宝贝儿子。水若灵，我翠儿生前斗不过你，死后绝对不会放过你。

如果说失去了王爷，会让翠儿伤心欲绝的话，那么失去了儿子，就是让翠儿万念俱灰。翠儿缓缓站起身，大笑着撞向厚厚的墙壁，带着她的伤心、绝望，更带着死后报复灵儿的决心，永远地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