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简静打量他:“你怎么知道的?”

“随便打听了一下。”他很谦虚,“走访调查是基本功嘛。”

“那么,”她用捧杀的语气恭维,“你也查清楚其他客人的身份咯?”

“顺便问了问。”季风回敬凡尔赛的口吻。

简静出题:“撞到僵尸的是?”

“几个年轻人,好像是什么业余的户外爱好者。”他说,“他们是来探险的,专门去奇奇怪怪的地方打卡,然后拍成视频传到网上。”

“这么说,他们就是冲着僵尸的传闻来的?”简静道,“可那个板寸头完全不信的样子。”

季风摊摊手:“所以才有意思啊。”

“是真的户外爱好者?”

“房间里有折叠帐篷之类的东西,”季风不给结论,只说观察,“我去拜访202的时候,两个女生在用酒精炉煮泡面吃。”

“装备挺齐的。”简静说着,在吃不吃夜宵中犹豫了下(她刷过牙了),最后败给可恶的公共厕所,决定放弃,语气不善,“刚才说看到僵尸的浴袍女人呢?”

他仍然能答上来:“记者,摄影师,或者编辑之类的。”

她反向推论:“电脑?相机?”

“差不多。”

简静回想刚才的一幕幕,迟疑道:“206的人好像没出来,不是住满了吗?”

“是个男客,我也没见到他。”季风看看表,“十一点五十了,简老师,你不睡觉吗?”

“快了。”她拧亮充电宝的小灯,拿出一罐晚安面膜,挖出一勺抹在脸上,清凉的凝胶敷在面孔上,明天早晨起来清洗即可。

这是出门在外的懒人必备用法。

当然,不能忘记再来一帖眼膜,昨天熬夜没睡,今天黑眼圈一直消不下去。

她定了15分钟的闹铃,闭目养神。

窗外风雨呼啸,雷鸣不止。

纷杂的思绪犹如被风裹挟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她的脑海中,荡出圈圈点点的涟漪。

好催眠。

困意逐渐上涌,她只记得在响铃后,摸索着摁掉闹钟,丢掉眼膜,然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境很沉,像是铅秤砣,拽着她往更深的意识之海坠去。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为什么?”

—“这是个特别的节日。”

—“我不明白。”

—“我相信每个灵魂都是孤独的。”

—“所以,我……”

“轰隆!”

远处响起沉闷而响亮的轰鸣,惊醒沉睡的人。

简静蒙了下,费力地撑开眼皮——出事了吗?谁死了?没有系统提示,是僵尸出现?不会有生化危机的任务吧?点了免疫力能抵抗丧尸病毒吗?

唉,睡梦中的念头就是如此不讲道理,拖慢了她的反应速度。

同伴已经起身,立即拉开窗帘张望。

“嗯?”鼻音代表所有的疑问。

“没事,睡吧。”季风答,“可能是山体滑坡。”

这可真糟糕。

她闭上眼,心安理得地继续睡。

季风也有点服气,雷声这么响,雨没完没了地敲着玻璃,隔音还差,她居然睡得十分安稳。

不过诚实地说,很……可爱。

他禁不住又瞅了两眼,修改成更中肯的形容:很动人。

*

翌日,简静醒来已经是早晨九点,可完全没有九点钟的感觉。

天色阴沉得吓人,雨声哗哗,没完没了,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气味。气温降得有些厉害,裹着被子和睡袋都有点冷。

房间里静悄悄的,季风不在。

她摸出手机,不由一声呻吟: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没有信号。

“咄咄”,门被轻轻敲响。

“谁?”她问。

“能进来吗?”是季风的声音。

简静往被窝里缩了缩:“别告诉我你没带钥匙。”

门开了。

季风进来,问:“不准备起来?”

“雨停了吗?”

“没有。”

“路还能开吗?”

“有难度。”

简静有点颓,起床的动力已耗尽。

季风忍俊不禁,诱惑她:“快起来,楼下有热闹看。”

“死人了?”她脱口而出。

季风:“……死的是只鸡。”

“死鸡有什么好看的,你太无聊了。”简静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慢慢从被窝里长了出来。

第164章 死鸡和死人

宾馆死了一只鸡,死状非常凄惨,被砸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来是只鸡。

女服务员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谁杀了我家的鸡?那个断子绝孙的混蛋!这样叫人怎么吃?”

“不是说有僵尸吗?”简静见着她就来气,故意道,“肯定是僵尸干的,他才不怕断子绝孙。”

女服务员泼辣得很:“少放屁,僵尸杀鸡?听都没听说过。”

和家比编故事的能力,实在是自讨苦吃。

简静道:“他昨天被车撞了,受了伤,需要鲜血来疗伤,人血喝不到,喝鸡血也很正常啊——难道你想说,你们这里根本没有僵尸?”

服务员再次被噎。

她当然不能承认没有僵尸,因为僵尸正是这家位置不咋样,服务更烂,全靠僵尸的噱头吸引顾客。

承认没有僵尸,四舍五入等于旅馆倒闭。

“看来是没有僵尸了。”简静故意道,“唉,我就说么,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呢?”

一面说,一面将余光扫过其他人,似有若无地补充了句:“除非,我亲眼看到那种东西。”

季风:钩直饵咸。

不过他也很期待会不会有人上当。

围观完一只鸡的惨状,大家开始各自发表意见。

简静见到了和徐黄毛一起的两个男生。

一个就是昨天见过的板寸,他对僵尸的说法不屑一顾,另一个的头发很潮,两鬓的头发很短,头顶的较长且竖起,好像是叫朋克头。

他给拍了张照,吊儿郎当地说:“没拍到僵尸,拍到被僵尸咬死的鸡也不错,哈哈哈。”

高马尾和丸子头的女生组合也在场。

高马尾对朋克头嗤之以鼻:“你很无聊。”

“你才扫兴吧。”朋克头不客气地说,“好不容易出来玩,偏偏你冷着脸,谁欠了你一个亿似的。”

丸子头吓了一跳,调解道:“别吵架啊,小纹只是想起了畅哥吧。”

这个名字一出,朋克头、黄毛、板寸和高马尾都沉默了。

黄毛生硬地转移话题:“雨这么大,我们今天还走么?”

朋克头用力挥手:“走,为什么不走。”

“这么大雨……”丸子头有点担忧。

“就当洗车了。”朋克头毫不在意。

然而,一个小时不到,他们又回来了。丸子头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焦急地问女服务员:“有没有医疗箱?我们有人受伤了。”

“有创可贴、纱布和红药水,严重不?”女服务员慌忙从柜子里翻出药水,“最近的诊所都有几公里路。”

黄毛背着高马尾进来。她腿上有明显的擦伤,乌黑的泥水和鲜血混在一起,有些可怕,脚踝高肿,像个馒头。

简静刚刚吃完早饭——讲真,味道很糟糕——见此场景,立即开口阻拦,天知道那些的瓶瓶罐罐有没有过期:“我车里有急救箱,给你处理下吧。”

丸子头感激道:“麻烦你了。”

简静立马取回医疗箱,仔细帮高马尾清洗伤口,顺口问:“怎么受的伤,路很难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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