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岑稚不懂他要干嘛,听话凑近。

然后就看见这少爷拉开书桌右侧第二格抽屉,从里边拿出七八张银行卡,在他修长指间扑克似的被展开,又捋成整齐一叠递给岑稚,吊着眉梢:“经济大权现在转交到你手里了,密码我生日。五折很好养,对它好点。”

乖乖趴在谢逢周腿边的萨摩耶听到自己名字,抬头汪了声。

岑稚自从还完账,每天都在用六位数密码保护卡里的四位数存款。

头一回接触如此大的阵仗,她震惊得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用双手虔诚地接过,才想起来问:“那你呢?”

“我?”

谢逢周用下巴示意那份炒面,“我就更好养了,给我留口饭吃就行。”

突然觉得养公主也好省钱。

手里一沓银行卡金光闪闪,贫困潦倒的岑稚同学有点移不开眼了。

良心提醒:“你不怕我卷钱跑路吗?”

谢逢周:“骑着你的小电瓶?”

岑稚:“……”

好吧。

是缺乏作案工具。

谢逢周看完文档,勾住电脑边缘合上,站起来,出门之前揉一把她脑袋,哄小孩似的:“跑的时候带上我。”

“挣钱给你路上花。”

突然拿捏住家里经济命脉也是一种压力,岑稚用一沓名片换来一沓银行卡,在别墅里上楼下楼来回巡查两趟,最后谨慎地全部锁进床头柜里。

嗯。

公主殿下攒的小金库。

她要好好守住。

闫燕给岑稚批了一个月的长假,让她安心修养,这次岑稚没拒绝。

洗完澡她难得无事可做,躺在床上找句号开了两局游戏,互道晚安。

伸手按灭大灯,岑稚闭上眼。

过一会儿,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她卷着被子翻个身。

睡意顷刻消散。

岑稚在黑暗里睁开眼。

这间卧室和她的不一样,墙壁上没有小夜灯,她见不到光就睡不着。

翻来覆去半天,她认命地把手机拿过来,给谢逢周发微信。

茨恩岑:【睡了吗?】

那边可能也在玩手机,秒回。

【没。有事?】

茨恩岑:【你家有夜灯吗?就很小的可以插在插座上的那种。】

她搬家的时候只记得收拾书,把这个漏掉了。想着谢逢周一个男生应该用不到这种东西,岑稚又打字。

【我只是问问,如果没有就……】

还没打完。

那边发来一条。

谢逢周:【你床边矮柜里第二个抽屉里,挑个你喜欢的。】

岑稚愣了下,按开大灯,趴到床边拉开第二层抽屉。

里面安静搁着五六个小夜灯。

不同颜色不同款式。

……他家里还真有这种东西。

给谢逢周回句谢谢,岑稚选个橘黄色小橙子,插好,关上灯。

莹莹橘色在黑暗里映出一片光。

岑稚以为这次可以安心入睡了,结果过了会儿,她又睁开眼。

纠结地拽着头发再次拿出手机。

茨恩岑:【睡了吗?】

谢逢周:【。】

就是没睡的意思。

岑稚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打字:【我可以去你房间睡吗?】

鼓起勇气发完。

岑稚把脸埋进枕头里。

半晌。

小心地睁开左眼瞟一下屏幕。

那边没回。

应该是被拒绝了。

这个结果在岑稚意料之中,她叹口气,今晚估计要失眠了。

刚想完。

房门被人屈指叩响。

岑稚猜到是谁,立马开灯,趿拉上拖鞋跑过去打开房门。

走廊亮着盏灯,谢逢周站在灯底下,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完全吹干,穿着丝质的黑色衬衫睡衣,松松裤腿下露出截清瘦脚踝,端着杯牛奶打量她。

“认床睡不着?”他把那杯牛奶递过来,“把这个喝了试试。”

岑稚没接:“不是。”

她扶着门框,有点为难,“就我……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

谢逢周起初没听懂,过一会儿明白过来:“车祸后遗症?”

“好像是。”岑稚仰头看他,“所以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随便睡哪儿,沙发地板都行。”

有人陪她就好。

谢逢周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默了几秒,端起牛奶抿一口,慢悠悠地道:“可以是可以,但是。”

他转个折,“我习惯裸睡。”

岑稚:“………………”

“谢谢,再见,晚安。”

岑稚抬手就想关门。

关到一半停住,想起什么,她又重新把门打开,冲谢逢周期待地眨一眨眼:“那我能跟五折一起睡吗?”

“五折?”

谢逢周挑眉,“它睡觉打呼噜。”

这么可爱的狗勾怎么会打呼噜。

岑稚不信:“没关系,我不介意。”

“那行吧。”谢逢周耸耸肩,转头朝身后打开的卧室喊,“五折。”

萨摩耶也没睡。

听见召唤就乐颠颠地跑出来。

“它真的很吵。”谢逢周走之前好心道,“实在撑不住可以叫我。”

岑稚嗯嗯点头,送走谢逢周,她关上门,一把抱住五折,下巴在它软软的耳朵上蹭蹭蹭:“我们睡觉吧五折!”

萨摩耶很喜欢她的亲昵,摇着尾巴跟在她后边,等岑稚上床,它就乖乖趴在床边她一伸手就能摸到的位置。

岑稚终于安心,关灯睡觉。

有狗勾陪着,她心里多了分踏实感。困意很快涌来,陷入梦境。

可能是心情不错,梦里也是晴朗明媚的天气。谁知晴朗没多久,天空乌云翻滚电闪雷鸣,雷声轰隆巨响。

一声一声几乎贴着她耳朵。

轰——

雷鸣朝她直直劈来!

岑稚从梦里惊醒,腾地坐起身,发现那道雷居然还在耳边响。

她以为出现幻觉,茫然地循着声源处望去——萨摩耶正头挨着她打呼噜。

岑稚:“…………”

谢逢周还真没骗她。

岑稚心情复杂地对着五折沉默一会儿,重新躺回去,试图屏蔽噪音。

结果呼噜越打越响。

岑稚用两根手指堵住耳朵,眼睛瞪得像铜铃,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

片刻后难以忍受地起身,扛着枕头和毯子抬腿跨过熟睡的五折,轻手轻脚走到客卧沙发边,脱掉鞋躺上去。

这里离床有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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