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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哪里不安起来。对,她应该离我更近点儿,这儿我才能呼吸到她的温度,确定她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我,不要,不要靠近我!我会杀了你的。
她的手上拿着毛巾,还有碘酒,还有她脸上疼痛忍耐的表情。
“你,不是妈妈……”
“是妈妈,不是妈妈,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要找妈妈干什么。”
“妈妈会安慰我的。我很伤心。我杀人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杀人是不行的。而且我也可能错杀了好人。我只是觉得那些男人很可恶。他们在打篮球,还骂脏话。他们看起来像坏人,会对我施暴的。我很害怕,我也很愤怒。我那么痛苦他们却拥有幸福,运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就杀了他们。我不能容忍。我,错了吗?”
“你也可以做你喜欢的事的。”
她垂着头。
“不,你没有做错。你,没有杀人。那只是电影,只是你脑海里的幻象,视网膜上的天使在飙车,懂吗?”
是假的?
星色一瞬间失去了重心。她的眼睛开始褪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剥落下来。意识表面附着的浓雾散去了。她开始看这世界。这世界……
很干净。这儿有一排排的储物柜,长条凳。她站在凳子边,手腕垂在空中。手腕扭伤了,以奇怪的姿势拧在那儿。一定是为了保持住不疼的状态而让手变成这样的。啊啊,我在说什么。星色窘迫地打量着自己的脚下。那儿有一滩湿的。那是毛巾绞出来的水。她抬头看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了。
“对,我不是你妈妈,我是花膏。过来星色,我不会伤害你的。”
星色大哭着向后退去——不,残存在脑海里的印象还未退去。她没有哭,她只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没有眼泪,只有不断放大的惊恐的魔鬼般的影子。
“不,不,不要过来……!”
“我没有要伤害你。星色,让我陪陪你,好吗。”
你会高兴的。那个人说,你不会抗拒我的话,因为你知道,那是你心里的声音……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不要,不要靠近我…………快滚开!!我要杀了你!!
“走开啊……”
“星色。”
她站在那儿,没有靠近,也没有动作。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真的不知道。
怎么样对她才好的。
为什么害怕?
我亲爱的,亲爱的宝贝啊。
“不要靠近我……我已经疯了……我是疯子……走开……走开……”
星色忍无可忍地在储物柜旁蹲下,靠着光滑的柜面,滑落。
“花膏……花膏啊……”
我害怕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已经疯了。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样子。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让我待着。
“我……已经没有清醒的神智了……你……如你所见,我已经连话都不会说了……我,不行了……”
已经是废物了。已经是垃圾了。我什么也不是。就像很久前那样,什么也不是。我站在一旁,被所有人忽略。我抱着妹妹,妹妹却把我推开。
“星色。”
她叹了一口气,“你没有疯。你只是很善良。啊,不对。应该说你只是很懦弱吧。你需要我。过来,让我给你擦一下。”
“不要,擦什么……擦什么……”
星色突然很憎恨花膏。“我一直讨厌你!!”
“讨厌我一直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吗。别这样。”
她低语着。
“我像一个鬼。只为你存在的鬼。我的宿命,是保护你。我无法伤害你,这是我的选择。我一直喜欢你。虽然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
“喂……”
吴樱秾的眼泪都把床单打湿透了。花膏拎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当然,她知道自己是很小心的。
“因浓,走吧,有多少话,留着等她醒了再说。”
“不,醒了她就死了……”
吴樱秾留恋地回头。她试图弯下腰去抚摸殷沓沓的脸。
“死了就醒了还是醒了就死了都是不合逻辑的。”
花膏将吴樱秾抱出了病房。好了,乖,别闹。
“在这儿待一会儿,好吗?我去叫医生。窦有莺,看住她。”
“我又不是病人,为什么要看住。难道你们觉得我像是精神病人吗?……我人畜无害的。我没有破坏力的。”
“乖啊,吃糖。没人说你有破坏力的。”
窦有莺从小背包里拿出一棵棒棒糖给她,还摸了摸她的头发。这算吃豆腐。窦有莺摸着自己的手指,靠在墙壁上。
“你安啦。我就惨了,她要是死了,第一个跑不掉的是我,还不被她家人弄死啊。你看,我都这样淡定,你怕个什么。哦,对,还有她的粉丝。”
窦有莺自己则抽起了一根烟。花膏从她身旁经过,打掉烟往楼道深处去了。“喂,医院里禁止抽烟。”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阻隔,我所经历的生命,被切断了
花膏请来了医生。医生从楼道上走了上来。她站在这儿,被谁撞了一下肩膀。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又发呆了,于是顺着原路回到病房,就好像就这样就能顺着原路回到心里的某个原点一样……
别哭,我最爱最爱的人啊。她浩叹。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是寂寞的。
医生在病房里进进出出的,人来人往。窦有莺随在医生旁边,焦急地问着什么。医生走了,她时不时往这儿瞪一眼。吴樱秾在走廊里蹲着,缩在指示标志这边。发着绿光的指示灯,她把手插进头发里。唯一,就要失去唯一的感觉……那女孩子很脆弱。但是,这不是她的错误。错误,到底什么是错误,因为别人告知了“那是错的”,所以就会产生“这是错的”,因为别人告知“你做错了”,就会产生“我做错了”“我很可耻”这样的想法……
被笼罩在“他人”的阴影之下。
人生,究竟是由什么组成的?由他人的经验填充的大脑。在那里面,是否还留存有我的真实。像是被洗劫一空,那大脑再度陷入迷晕。循着召唤,在黑暗幽冥之中寻找,那心底的声音,微小。循着指示,往前方走去,不停响起的呼声。心底里真正的声音,SOS。
花膏闭上了眼睛。墙体变得一片空白,这儿有着空无一物的亮光。无法看见任何东西,无法听见任何东西,无法看到回忆,无法听见过去,在这儿,我的阻隔,我所经历的生命,被切断了。
抱着熊站在山坡上,幽猫饼躺着。她睁开眼睛,被刺眼的阳光一照,又闭上了。大熊放在塑料袋里,塑料盖在她脸上,闷闷的,热热的。她坐起来,看着站在前方的少女。少女的头发用绿色的绸带绑起来,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却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