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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纤细的身段,床笫之间,皇上最喜欢搂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腰,低声调笑:“朕的韵儿这般瘦弱,朕真怕稍微用点力气,便折了你的腰。”

她便羞红了脸,靠在皇帝怀里,娇嗔一句:“陛下……”

闺房之乐,浓情蜜意。

可现在呢?

宴席刚结束,皇上又去了朝华宫!

陈韵只觉得心如刀割,内心激烈的情绪翻滚着,煎熬着,就快将她逼疯了。

眼前浮现许多破碎的画面,忽而是与皇帝的恩爱往事,忽而又变成了掉下大把头发,身材痴肥的自己……两相对比,惊心动魄。

耳边又响起陈嫣带笑的声音:“你才是……拿什么和我比?”

字字诛心。

“这不是我!”

陈韵忽的笑了起来,全然不受控制的,癫狂的笑:“我不是这样的……陛下说过,我有芙蓉之貌玲珑心,镜子里的不是我——”笑容僵在嘴角,她抬眸,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就崩溃了,猛地拿起一根簪子,狠狠刺向镜面:“骗子,都是假的!”

翠柳吓住了,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拉住陈韵的手:“娘娘……娘娘您冷静点!您这是作甚?快把簪子给我……娘娘,我的好娘娘,您想想小皇子呀!”

陈韵身子微微一颤,整个人便如失了力气,蔫下来。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

陈韵低着头,喃喃念了一句,便轻笑起来,随着那令人心碎的笑声,眼泪一滴滴落在手背上:“可我还没年老,也不曾色衰,我怀着他的孩子,因此才变丑了,他为何不能多陪陪我?我是为了他才——”

话声突然止住。

很久以前……不,也没那么久。

那天,姐姐发现了皇上和她的事情,怒不可遏,抬手欲掌掴她。

其实啊,姐姐病的那么重,撑着一口气活下去都不容易,哪儿真能打疼她?但她眼角余光瞥见赶来的皇上,便就势倒在地上,捂着脸颊,只是哭。

皇上抓住姐姐的手,疾言厉色:“陈嫣,你别太过分!”

姐姐被他甩开,软软地倒在地上,如同凋零的落叶,唇边却勾起一抹冷笑:“杨昭,你喜欢韵儿什么?年轻?美丽?对你一往情深?——这些,我都曾有过。”她咳嗽了几声,眼神讽刺:“我为你落下一身伤病,你却嫌我老了丑了。”

因果轮回。

难道,冥冥中,真有报应?

陈韵手脚发冷。

过了片刻,她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指握紧簪子,怔怔看了一会儿,蓦地往手背上一划,顿时血流不止。

“娘娘!”

翠柳捧着陈韵的手,忍不住哭了出来:“娘娘,您何苦啊!”

陈韵不为所动,淡然道:“你去朝华宫,说我受伤了,请皇上过来。”

翠柳却不动,抬起哭红的眼睛:“您这样……不值得。”

陈韵冷冷道:“现在就去。还有——那香,你给我点上。”

翠柳一惊,目光落在陈韵肚子上:“可小皇子……”

陈韵不轻不重,看了她一眼:“宋太医说过,怀胎超过三月,胎儿应该稳当了。只要小心,便无大碍。”

翠柳仍是不肯离去,劝道:“奴婢……还望娘娘三思。”她长叹口气,语气恳切:“娘娘,您何苦同朝华宫那老女人争一时长短?她什么年纪了,您还不知道吗?皇上便是一时半刻的受她迷惑,总也有厌倦的一天。只要保住小皇子,您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陈韵笑了笑:“如果是个小公主呢?”

翠柳答不出话,半晌,讷讷道:“不会的……”

陈韵看着手上猩红的血,眉眼漠然。

“姐姐说的对,失去了皇上的心,便是真能生下皇子又如何?皇上正值盛年,未来变数太多,只有牢牢攥住圣心,才是真正紧要的。”

*

宴席上,杨昭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上头,回到朝华宫,便拥着阿嫣睡下了。直到深更半夜,又被刘公公唤醒,心头难免厌烦。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几次三番的,他歇在朝华宫,惠妃便会身体不适,叫人来请他,他怎会不清楚其中的心思。

这些后宫争宠的小把戏,他心如明镜,看得清楚,却不介意。

只是不能太出格。

他有心提醒陈韵,凡事不可得寸进尺,但念及尚未出世的小皇子,到底还是犹豫了。回过头,看见阿嫣背对着他,蜷缩着睡觉的样子,既觉得可爱,又觉得可怜,心里便生出丝丝缕缕的愧疚。

他坐在床边,握住妻子的小手:“阿嫣。”

阿嫣‘唔’了声。

杨昭叹息道:“……你受委屈了。”

阿嫣又唔了声,想抽出手,他却不放,只得翻身面向他:“是有点吵,闹的我睡不好美容觉,你快些走吧,我还没睡足四个时辰呢。”

杨昭好笑,俯身拥紧她:“等韵儿生下孩子,朕定不会亏待你。不管小皇子的生母是谁——他总会称呼你一声母亲。”

阿嫣被他抱的气闷,推了他一下:“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另外找个地方睡。”

杨昭低笑一声,扬眉戏谑道:“当真不留朕?说不定你开了口,朕就不走了。”

他喜欢明事理的阿嫣。

可有时候,他又想念会因他嫉妒,因他愤怒的阿嫣。

阿嫣半坐起来,就着灯烛的光亮,凝视他:“我不留你,强扭的瓜不甜,强留的男人不忠。等到哪一天,你心甘情愿留下了……”男人微微皱起眉,她轻笑一声,:“……到那时,也许我不想要你了。”

杨昭只当她吃醋了,心里非但不反感,还有些高兴。

阿嫣看见他那样子,摇摇头:“去吧,我困了。”

杨昭俯身,亲亲她的额头:“朕明日来看你。”

阿嫣不置可否。

皇帝走了,阿嫣眯了一小会儿,刚睡着又被吵醒,本来只想当那胆大包天,夜闯皇宫内院的贼子不存在,耐不住男人的气味实在太明显,压低的呼吸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耳边。

她每次进行任务,穿越到虚幻世界中,都是元神穿越,身体不如自己的用的习惯,但也凑合,能保留三成左右的功力。

——因此,嗅觉,听觉,视觉,全都非同一般的敏锐。

果然,她才穿上鞋,还没走到门边,身后闪过一道暗影,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被禁锢在男人钢铁般坚硬的怀抱中,紧接着冰凉的匕首便贴上了颈间细嫩的皮肤。

阿嫣凉凉道:“刀拿开。真割伤了,我对你不客气。”

那人哑着嗓子:“……知道我是谁么?”

“当然,我不瞎,也不聋。”

岳凌霄冷哼一声,反手将匕首收回袖子里,圈住女人的手臂却没松开,反而越收越紧,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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