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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叶恪话的瞬间,卫协的手立刻抑制不住地一哆嗦,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和一丝几不可见的欣喜,随即便化作了一片颓然与痛苦。

呵呵呵,他是有多窝囊,恨了这人整整四年,却根本抵不住他一句稍微有些怀念的话语,刚刚那一瞬间心头闪过的狂喜,就像是狠狠扇在他脸上的一巴掌。

卫协,面前这男人害死了你的父母,抛弃了你,你还会因为他的话而动心,是有多贱!

这么想着,卫协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随即也没抬头,“是吗?我还以为全天下只有我这样一副没吃过好东西的模样呢……”

说完,卫协抬起了头,却在看见叶恪专注的眼神的一瞬,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再看着碟子里的这些点心也没什么胃口了,霍然起身,“侯爷慢用,义父还在等着我的普洱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话间卫协根本就没看上叶恪一眼,抬脚就往楼下走去,却不想在快要踏上下楼的楼梯时,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抬起头朝叶恪看了过来,看清对方那张脸的瞬间,邀请的话便脱口而出了,“听闻侯爷骑射不错,不知明日有没有那个空闲……”

回府路上的卫协一直有些浑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开口邀请那人去郊外骑马了,又不知怎么一向冷情的那人竟然还点头应下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又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

卫协几乎是一路纠结着回了陆安伯府。

而第二日骑马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叶恪天生与马相冲,竟又出事了,只不过出事的不是他,而是一旁的卫协。

他的马儿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毛病,竟然跑着跑着就开始发起狂来了,难道这是岳府马儿的特质?

可是不是特质,叶恪也来不及管了,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反派最要紧的便是护住男主的性命,全世界谁都能出事,就是男主不能出事。

于是他想也没想地立刻驾着马追了上去,看准了时机一下就将那匹疯马上的卫协扑了过去,两人顺着一侧的草丛滚落了下去,他始终紧紧抱住卫协的头与脖子等重要的地方,却不想对方也在落地的一瞬间什么都不顾了也忙护住了他的要害。

滚落的过程当中,两人感觉除了对方的双眼,全世界便什么都不剩下了,也不知道滚了多久两人才终于停了下来,一停下来,卫协便手忙脚乱地赶过来查看起叶恪身上的伤势来了,而叶恪却因为眼前忽然一黑,连话都来不及说就晕了过去。

一看叶恪紧闭着双眼,无声无息的模样,卫协当下脑中轰然一响,当下什么父母的仇,自己被抛弃的怨恨全都顾不上了,忙不迭的手脚并用地将叶恪托了起来,哆嗦着手探向了叶恪的脉搏,见没什么大碍,才终于颤抖着手将对方拥进了自己的怀中,如同抱住了一块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

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卫协越抱越紧,他甚至连想象都不敢想象,旋即苦笑了声,这人真是他的劫……

“其实你也察觉到了我跟小时候的相似之处了对吗?所以才会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我的对吗?其实……其实你也是在乎我的对吗?其实……其实我爹娘的死你是否也只是……只是各为其主,是吗……”

叶恪的舍身相救和滚落时的贴心保护,让卫协在这一瞬间,心一下就酸软了下来,他对面前这人的要求真的很低,很低……甚至只要对方稍微对他好一些,他就会手足无措到不知道怎么是好了,这几年,这几年他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他的思念,他曾以为只要自己远离了这人,感情也会逐渐淡下去,可没有。

他必须承认,因为见不到他,他的思念一日比一日更甚,在山里,他几乎没有一刻不想着回来见一见他,好好看一看他,却不想对方却连自己的模样都没认出来。

从来,都只有他一人为思念所累,只有他一人陷入深情无法自拔。

这叫他怎么甘心?

这么想着,卫协眼中一狠,低头一口就咬在了叶恪的唇上,却在咬上的一瞬,动作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细细勾勒着他的唇形,撬开他的牙关,认真勾弄着对方的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如同那个被抛弃的夜晚一样,对他依旧连一分一毫的伤害都不愿。

他到底要拿他怎么办好?

卫协嘴边的苦涩更甚。

而等叶恪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被卫协圈在怀中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对方则环着他的腰,牵着前头的缰绳,马儿缓缓地行着林间的小道上。

一见叶恪清醒了过来,卫协在心中暗叹了声可惜,不能在四处转悠了,随即便坦荡地朗声笑道,“侯爷你可算是醒了,之前可把我吓得够呛啊,但因为侯爷您现在身上有伤,马儿也不能跑快了,所以……”

所以还需要继续这样晃悠下去!

叶恪主动帮他补充完了下文,然后也就从善如流地靠在了他的胸口,因为他脑袋确实有些疼。

见叶恪突然这般顺从,卫协心中一怔,突然就发现自己之前想过的那各种理由,现在一个都没用上,当下面上便下意识地带上了一股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欣喜。

难道他……

坠马之后,两人之间的来往就更多了,多到甚至让卫协都开始忽略起自己当初在其他人面前说过的那个,因为叶恪是皇帝心腹才接近起他的原因来了。

而这一日,正是卫协十八岁的生辰,陆安伯府之间就给他举办了一场宴会,说是宴会,其实倒更像是卫协与岳瑶两人的见面会与相亲会,而因为陆安伯这几年在外战功显赫,极有可能再往上走一走,巴结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到了那一日伯府门口竟然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叶恪也有请柬,只不过路上耽搁了,才迟迟未到。

卫协这里则一边跟人寒暄,一边焦急地计算着叶恪到达的时间。

围在卫协身边的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说着说着话题竟不知怎么就转到叶恪身上去了,卫协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然后就听到其中一个翰林编修的嫡长子似真似假地开口说道:“哎,你们还都不知道吗?听闻圣上为这位忠勇侯的亲事可谓是操碎了心,前几日亲自询了忠勇侯的口风,然后就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了,我想要不了多久,圣旨就会下来了……”

“哎,真的假的啊?哪一家的贵女?”

“这我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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