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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



她忽然激动,引得走廊上路过的病人纷纷侧目。

商行舟处在漩涡中心,茫然:“我当时也没有……”没有没怎么她吧。

“好了,杨珂。”温俨拍拍夫人的手背,安抚,“一码归一码,那个事儿下次再说。”

他说着,思索了下,又转回来:

“现在是这样,行舟,医生说盏盏可以提前出院,我们想带她回去。家里有人做饭,她能吃得好一点儿,也有人看着她。但她的情绪状况你清楚,如果她执意跟你在一起,我们就让她再在医院住一阵子。咱们问问盏盏的意思,看她想跟谁在一块儿,行吗?”

商行舟点头,哑声:“行。”

五分钟后,醒来的温盏缩在被子里,特别茫然:“我不能住这儿吗?”

温俨解释:“不是不能,主要是……”

温盏轻声打断他:“那我想住在这里。”

这已经算是给出答案了。

温俨做决定:“好。那我跟你妈先回去,叫个人来照顾你们。我们白天不在,晚上来看你们,你们要是有事,给家里人打电话。”

这些日子他之所以能在这儿,完全是运气好,没被部队的紧急情况叫走。

杨珂请了太多假,这几天也必须回去。

温俨将家里的、部队的、私人的乃至温盏叔叔的联系方式,全都写在便签上贴床头柜,反复嘱咐她:“不舒服一定立马叫人,一分钟都别拖,好吗?”

温盏乖乖点头。

他前前后后叮嘱一堆,才跟杨珂离开。

出了门,晴天,烈日骄阳,病人来来往往。

寻常的一日,社会正常运转,太阳下,世界和平稳定。

一楼大屏幕上在放新闻,提到前几天国外的恐怖活动,撤侨画面一闪而过。

主持人做总结:“鲜艳的五星红旗是我们永远的信仰和依靠,致敬祖国,祝伟大的祖国母亲永远昌盛,永远繁荣富强!”1

杨珂生气,甩开温俨的手:“你问商行舟干什么!这有什么要商量的!什么啊还要跟温盏在一起,想什么好事,他配吗他!”

温俨视线从大屏幕上收回,重新牵住她,叹息:“解铃还须系铃人,温夫人,把心放回肚子里,盏盏的事情,她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你让她自己决定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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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行舟去做检查。

肩膀上的伤口果不其然,又撕裂了。

这得再缝两针,医生帮他弄好,换了药,重新缠绷带:“你再来晚点儿呗。”

商行舟现在心情不错,懒洋洋:“嗯?”

医生:“再晚点儿,这块儿血就流干了,你再休克一次,就感受不到疼了。”

商行舟无语望天。

回到房间,温盏也已经爬起来。

洗漱完毕,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盯着装早餐的纸袋看。

护士将商行舟扶进来,离开时没忘记把门也关上,商行舟道了声谢,一回头看见她像只小幽灵一样坐在那,失笑:“怎么不吃。”

他迈动长腿走过来,受了伤,步子快不起来,温盏起身,朝他伸手。

“不用,我能走。”商行舟握住她的手,没让她身上靠,只牵着她,凑过去坐下,“在等我?”

“嗯。”温盏挠挠脸,“在数数。”

“数数?”

“数一千。”她说,“我数完好多了,你一直没回来。”

商行舟愣住。

好一会儿,很迟缓地,心头浮起酸涩。

好像有一只手,在无形地揉捏他的心脏。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哑声:“我食言了。一千个数没跑回来,是我的错,对不起。”

温盏不说话,睁着眼睛,盯着他看。

他拆开袋子,递筷子给她。

已经快到中午了,杨珂前脚离开,她让人准备的午饭后脚就跟着送了过来。

菜是家里阿姨炒的,但估计是杨珂给的食谱。

炖茄子,煮娃娃菜,鸡胸肉,炒空心菜,杂粮米饭以及玉米排骨汤。

都很清淡,量与油盐控制得苛刻又严格,甚至连西红柿这类不算传统意义上“发物”但实际偏热的蔬菜,都没出现。

商行舟给她盛好饭和汤,低声问:“你除了耳朵,还伤到哪儿了?”

两个人当时距离都近,他抱着她,伤口集中在背部,但温盏不可能完全没被火光碰到。

她想了下,咬筷子尖:“腰。”

“还有呢?”

“手臂,有一点,不是很疼。”

其他的都是零碎擦伤,跟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不幸中的万幸在于,两个人都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

商行舟点头:“那你这几天别碰它,也别见水,让它自己长一长。”

温盏闷声:“嗯。”

她低头吃东西,拿着勺,一点点舀。

商行舟咬了几口排骨,迁就她,速度也跟着慢下来。想到什么,他漫不经心:“或者,要不你衣服脱了,给我看一眼。”

温盏顿住,抬头看她。

两个人目光相撞,她眼瞳很清澈,黑白分明,让人不太好意思有别的想法。

空气却忽然变得粘稠。

商行舟低咳一声,解释:“我这不是,比你有经验。”

温盏不说话。

他自顾自:“你瞧咱俩都住这儿了,就别见外,医生和护工肯定也没法时刻盯着,咱们互相照顾点。我呢,你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也都摸了,至于你……你也别跟我客气,我们都坦诚一点。”

温盏:“……不要。”

“怎么?”

温盏非常警惕,有理有据:“你伤口会再崩开。”

商行舟:“……”

商行舟被噎住,一言不发低下头,将菜里的葱姜蒜和长得像苦瓜的东西都挑出来,放自己碗里。

两个人就这么在医院住下。

没几天,商行舟苏醒的消息,传遍朋友圈的五湖四海。

这次撤侨闹得不小,涂初初忧心忡忡,把事发的新闻反反复复来回看,生怕一不留神,自家户口本上又少一个人。

一听说他醒了,立马叫着嚷着要来看他。

商行舟烦不胜烦,看看坐在外间安静看书的温盏,猜测这距离估计她听不到,凶狠:“来个屁,非要我扇你?”

涂初初:“如果你实在不想看见我,那我叫上一茗哥和司宴哥他们一起,你到时候就只看他们,别看我。你受这么严重的伤,我不去看你,多不合适啊。”

商行舟咬牙笑:“你故意的,你知道温盏现在跟我住一块儿,就想过来看热闹,是吧?”

涂初初眨眨眼,故意:“什么?你跟盏盏住一块儿?”

“你知道的,温盏最怕吵了。”商行舟笑得透野劲儿,“敢来,我打断你和纪司宴的腿。”

话筒里静默几秒。

传来一阵掀翻屋顶的怪叫。

果然不是只有涂初初一个人在听电话,那边扩音器外放,一圈人都在。

纪司宴乐不可支:“可以啊哥们,这就追到手了?你效率惊人啊?”

商行舟冷笑:“滚。”

纪司宴故意,大声问:“那你孩子叫什么,想好了没?”

商行舟被气笑。

病房是套间,温盏在外面沙发上,听到里头有动静,又听不清内容。

她放下书,困惑地走过去,刚走到门边。

商行舟沉哑的嗓音传过来,正经又郑重,一字一顿,带点儿痞气的笑意:“你说呢?”

他说:“我和温盏孩子的名字,我小学就想好了。你怎么着,你第一天知道?”

作者有话说:

盏盏:……

盏盏:你是忍者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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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用自:新闻原句。

第61章 卑微

温盏微怔, 有些困惑,疑心自己听错。

她屏住呼吸,站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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