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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颇为受用的样子,拉了枕头靠在背上,懒懒地笑了出来:“这可是你自己要伺候我的,要是我爹爹看见了训斥我,你可不准抵赖,要说是你自愿的。”
“这个自然。”男人索性将他的脚轻轻挪到自己的双膝上,将他的鞋袜也脱了下来。冬奴只感觉脚上一凉,双脚已经被男人捧在了手里,他的脚上仿佛也写了千金少爷的名字,白白嫩嫩的,轻轻一握便起了红印子。那脚的形状也不大,看着很是优美,比寻常男子的脚精巧一些,却又比一般女子的脚的线条要硬朗。冬奴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触碰,脚心又是那么敏感的地方,惹得他微微抖动着笑了出来,却又怕身旁的丫头们笑话,只好尽力忍着,微微咬住了嘴唇,有一种隐忍的美感。男人看的心旌荡摇,手上的力道便从脚腕微微下滑,摩挲起少年的脚背来,只是做的隐秘,连冬奴自己都没有觉察出来。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姑爷竟然正在给他们的小少爷按压伤处,那般温柔体贴,让桃良在一旁看的瞪大了眼睛,颇为吃惊地去看随着男人过来的李管家。李管家也是呆呆的,小声说:“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以前不这样。”
桃良想说她们家那位平日里也不是这样,冬奴虽然本性善良,可是毕竟从小娇生惯养,众星捧月地长大,脾气大的厉害,只知道一味的飞扬跋扈,除了对着老爷,还从来没有这么温顺过,而且当着老爷的时候,是切切实实的害怕,可是当着这位姑爷的面,却是实实在在的听话。她不知道这是冬奴故意设下的圈套,还是真真正正的服帖,心便提到了嗓子眼里,在一旁紧紧地守着。戏台上唱的那么热闹,她也无心看下去了。
那雨下的轻微细密,亭台楼阁掩映在其中,戏台与他们所在的看亭之间有条小渠,里头碧波荡漾,偶尔还有鲤鱼冒出水面来嬉戏。台上花旦与小生缠绵依偎,一唱三叹,无限妩媚婉转,唱道:
乍暖风烟满画梁,
飞红桃柳胜春光。
小楼微雨双飞燕,
碧烟染透杏花窗。
冬奴从前听戏,听的只是其中的韵律,袅袅转转,很适合在院子里打发时间。可是昨日听男人讲了那么多成人的事,再听这样的戏文,心里便有了微妙的变化,痒痒的,酥酥的,恍然还带着一点点无法言明的惆怅。一股酸酸的刺痛透过脚腕传了上来,亭子檐角的雨水白泠泠透着清透的光彩,纷纷滑落进池子里面,冬奴懒懒地扭过头,察觉男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脸上就热了起来,随口问:“姐夫喜欢听戏么?”
“听的不多,无所谓喜不喜欢,你很喜欢么?”
“老夫人喜欢听,我就顺带着喜欢了。”冬奴挥挥手,桃良立即走过来倒了一杯茶端上来。他接在手里,说:“给我姐夫也倒一杯。”
桃良微微一愣,可是没有说话,便倾身又倒了一杯。早有两个丫鬟走了过来,一个捧着玉盆,一个捧着绢帕,石坚洗了手笑道:“今天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穿这么单薄?连脚都是凉的。”
冬奴将脚缩进袍子里头,白色衣衫贴在他的肩膀上,有点弱不禁风的单薄。他拉过榻上的一条云丝被盖住了自己的双腿,微笑着问:“那这样?”
男人笑了笑,下巴上隐约露出青色的胡茬,竟然随意地往他身边一躺,紧挨着他躺了在了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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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强吻 (1856字)
冬奴当然是不乐意的,趁人不注意偷偷推了一下,可是男人根本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他心思一转,抿着唇笑了出来,扭头对桃良讲:“我不想戏听了,你让戏班子都下去吧,你们也下去,我跟姐夫在这静静地说说话。”
桃良一听瞪大了眼睛,可是冬奴的眼睛瞪的比她还要大,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了凶恶的光,好像老夫人养的那只傲娇的巴巴狗儿,因为宠的太厉害,哪天要是不给它块骨头尝尝,那眼神里头就能飞出刀子来。她只好委屈地好心提醒说:“少爷脚上有伤,我不在一旁伺候,少爷可要当心着点儿。”
“我知道了,下去吧下去吧。”冬奴摆了摆手,靠着他姐夫重新躺了下来。外头乱了一会,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这样懒懒地靠在软榻上,又是这样烟雨朦胧的天气,说不出的惬意安然。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也那样融洽。男人扭过头笑着问:“刚才唱的是什么戏,来的时候看你看的正入神?”
“是《秋宫梦》”。冬奴翻过身,趴在软榻上,自己喜欢的戏,当然希望别人也能喜欢:“这个戏讲的是转世化燕的典故,跟孔雀东南飞与梁祝化蝶并称三大传奇故事,说的是永嘉那里,有一对年轻的恋人,两个人青梅竹马一块长大。那姑娘极爱花草,小伙子便常常摘花给她。有一年上元灯节,那姑娘去灯市卖灯笼,因为她的花灯扎得新颖别致,生意十分兴旺。可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后来有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灯笼忽然着了火,恰逢那一年大旱,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竟然烧了大半条街,死伤无数。县太爷便便把那女子收监。姑娘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放火,县太爷见她长得美貌,便起了歹心。那姑娘的恋人怕她受辱,便投案说火是他放的,结果竟然被活活打死了。那姑娘哭的死去活来。忽有一日,有一个人前来自首,原来这人曾在那姑娘一旁卖灯笼,他见那姑娘的灯笼卖的比自己好,心里嫉妒,就点了她的灯笼,不想闹成了火灾。他说那小伙子天天向他诉冤,这才来投案。故事到这本就该完了的,可奇的事在后面。那姑娘本一心殉情,但家中有年迈父母,大半生只她一个女儿。她是侍亲至孝的人,便断了从死的念头,一心一意侍候两边的老人。每到初春,花开遍野,那姑娘却再也没有摆弄过花草。可自那以后,每年春天,都有一只燕子衔了花放在她窗前。众人都说,那小伙子转世化成了燕子,放不下这一段情,又感念她侍候自己的双亲,便衔花给她。”
冬奴讲完,叹了口气又躺了下来,看着男人宽广的胸膛,竟然突然冒出了想要躺过去抱一抱的念头,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便如雨花坠入池塘,转瞬便不见了踪影。他望着对面戏台上空旷旷的一片,仿佛能看到水袖飞舞,俨然已经到了生离死别的桥段,依依呀呀,无限悲戚,眉眼处似乎颇为动容,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清淡素净,愀然说道:“燕若有情还故榻,为君衔来二月花。”
可是这句诗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又多了一层意思,因为冬奴名字便叫做燕来,这诗里面有了“燕”字,他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冬奴的身上,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凉薄,便笑了一下,伸手抚上少年的脸颊,手指触摸上去,却如同摸到了暖玉一样。冬奴被他摸的有些痒,便缩着脖子吃吃笑了出来,眉眼盛着醉人光彩,仿佛春日的雨露摔碎成细碎的日光,全都跑到了他的眼里,唇齿更是清香宜人,趴到他嘴边低喃道:“姐夫……”
男人似乎被那一声叫的有些恍神,少年已经伏身坐了起来,亲手端起案几上的茶杯递过来说:“给姐夫倒的茶都要凉了。”
男人这才坐了起来,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没想到茶刚进到嘴里头,他就噗地一口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冬奴哈哈大笑,翘着腿在软榻上打滚:“好喝不好喝,好喝不好喝?!可是我独门秘方哦!”
“这里面你加了什么?”
“说了是独门秘方,怎么可能告诉你。嘻嘻嘻嘻……”冬奴好不得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沾着红粉的小纸包,姿势优雅地一手扔进了池塘里头:“昨天还敢威胁我,怎么样,还敢不敢了,我告诉你,别的我可能不会,可是整人的功夫,我燕来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呢!我今天早上就准备着了,就等着你来看我呢。”
他说罢又蹬着腿笑了起来,眯着眼去看他姐夫,谁知这一看可了不得了,男人竟然仰头大喝了一口,他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男人就捞着他的衣衫把他提了起来,对着他的嘴就堵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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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报复 (3229字)
温热的茶水顿时涌进了他的嘴里面,冬奴“呜呜”叫着要闭上嘴巴,却被男人噙住了舌头,大半的茶水从两人纠缠的唇齿间流出来,顺着他的下巴滴到他的衣襟上。他是慌乱的,羞耻的,使劲全身力气将男人推了出去,趴在软榻上直喘气:“你……你干什么,你敢亲我?!”
他说完一巴掌就挥了上去,“啪”地一声脆响,两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冬奴一张脸憋得通红,他看着男人脸颊上鲜艳的巴掌印子,忍不住喘息出声:“我不是……我不是……”他一张脸红透了,大声吼道:“你……你活该。”
男人却仿佛动了怒,眼神凌厉深邃,一动不动看着他,冬奴惊慌起来,往后缩了一步,扯着嗓子大喊道:“桃良,桃良!”
桃良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冬奴仿佛遇到了救星,摇着手大喊:“姐夫要打我!”
桃良惊慌地看过去,正犹豫着要是男人真的耍起狠来,她要不要把关信他们叫出来,男人唇角已经露出了一丝笑意,从榻上坐起来,微微朝冬奴倾过身子。冬奴紧张地缩起身子,只听男人噙着笑说:“小东西不懂礼数,晚上姐夫好好教教你。”
冬奴后脑勺一凉,男人已经噙着笑站了起来,缓缓撑起伞,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便信步走进了雨里头。桃良赶紧跑了进来,紧张地问:“少爷你没事吧,他打你哪儿了?”
冬奴一把扫落案几上的杯子,杯子啪嗒一声滚落进池渠里面,吓得桃良猛地退了两步,洒出的茶水溅了她一裙子:“少爷……”
冬奴一张脸通红,气急败坏地说:“我还就不信了,我就治不了他?!”
太可恶了,竟然就这样夺走了他的初吻,他连永宁的嘴都还没亲过呢,结果就这样被一个男人给亲上了,还是他刚刚有了一点好感的姐夫,他原本还想着欺负了男人这一次以后他就好好的呢,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堂堂燕家大少爷,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