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襄王之梦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惊虹正做着好梦，却不得不被前厅的欢笑之声吵醒。
翻身起床，惊虹是睡不着了，只得套好衣裳，打开房门出去一查究竟。他最讨厌的，就是熟睡之时被人吵醒。
“杨师兄！厅里来了什么人，闹声都传到后院了，你可知道么？”惊虹逮住一师兄便连忙询问起来，早些弄清楚总是好的。
杨叶回首驻足，见是小师弟，便即笑道：“怎么，师弟还不知道？江家父子一众人等一早就来，说是为了殷林师妹的婚事，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自己去看看吧，师父师娘应该知道。”
“你是说林姐与江家的亲事？”惊虹既惊且疑。
“是呀，怎么了？”
“是跟江家公子江月的婚事？”惊虹逼近一步。
“应该是的吧，江家也没第二个公子了。”
惊虹的眼神有些骇人，杨叶不禁吓得退了半步，这种眼神，像是怒极了要杀人似的，他却从未在这个和气的小师弟身上见过。
不及多说，惊虹早已直奔大厅而去。望着他渐远的身影，杨叶不明所以，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了。
厅长依旧热闹非凡，可能是独孤山庄太久没有办喜事的缘故，显得格外的喜庆。
“爹！娘！林姐呢？”惊虹刚闯进来便是问道。
“跟你莫师姐在房中梳妆打扮呢！来，虹儿，见过你江世伯跟你世兄。”独孤世拉着惊虹跟江家父子寒暄起来。
父亲的话，惊虹不好违拗，只得道：“见过江伯父，江月江世兄。”语气傲慢，表情更是冷漠，似乎对江氏二人并无半分好感。
独孤世立马觉察出不对劲，瞪着惊虹低吼道：“好好说话，又有谁人惹你了不是？”
“没人惹我，只是对着两只苍蝇，眼见了自然心烦。”惊虹语带芒锋。
“你说谁是苍蝇？”江月年方弱冠，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样辱骂之语。
“谁应了便是苍蝇了，苍蝇不都是嗡嗡嗡叫个不停的么，江公子一来就叫嚷得没完没了，打扰人的清梦，莫不是上辈子跟苍蝇是亲戚？”惊虹的话愈发犀利。
“你——”江月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了，虹儿！别一见面就跟见了仇人似的，不能好好说话吗？”独孤世作为一庄之主，连个小子都管教不好，岂不失了身份，只好加以斥责。
“欸，独孤兄，没事，都是孩子嘛，吵吵闹闹那是在所难免的，随他们去吧。”江洛倒很看得开，心胸颇为开阔。
“江兄，让你见笑了。”独孤世与之赔笑。
“别的话我也懒得同你们说了，江月，你是不是想娶我林姐？”惊虹单刀直入。
“你林姐？你是说的殷林殷小姐？”江月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可笑又可耻的念头，林姐是不可能嫁给你这种人的。”惊虹言语越发冰冷。
“你开什么玩笑，她自己都答应了，你别瞎掺和。”
“不可能，林姐怎么会同意嫁给你？”
“林儿同意了，虹儿，快别捣乱了。”独孤世忙在一旁解释。
惊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话出自父亲之口，不可能有错。难道，难道林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还是有人逼她？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嫁给江月这花花公子，否则林姐一生幸福就毁了，都不晓得爹娘怎么想的！真是岂有此理，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先跟我商量商量，还怕我知道么？怪不得林姐那天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因为江家的缘故，我绝不会让林姐受任何委屈的。惊虹如是想。
“爹，你们是不是逼着林姐答应的？”现如今关系到殷林的终身大事，惊虹不得不问个清楚。
“胡说什么，没人逼她，是她自己亲口答应的，”独孤世言道，“你若还不信，可以自己去问问林儿。”
惊虹的头上仿佛瞬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他宁愿自己听错了也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不行，我不答应，林姐绝不能嫁给他！”惊虹的语气异常坚定。
“为什么？江贤侄得罪你了么？”独孤世疑道。
“他？倒没有得罪我，只是在十五岁时调戏了王家庄一位姓沈的姑娘，十六岁开始出入烟花场所，十七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百多个夜晚躺在醉仙楼花魁杨红艳的香榻上，十八岁残害了刘家庄一位姓叶的小姐，十九岁狐朋狗友一堆，整天醉生梦死，二十岁及冠前两个月被他老爹教训了一顿，之后我好像还没发现他什么劣迹！”惊虹数着数般，净揭其短。
“你——”江月气得牙痒痒，可是却无从辩驳。
“虹儿你说真的？”殷晓蓉的心登时凉了半截，若把林儿嫁给这种人，那就是害她一生一世。
“绝无半句虚言。”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独孤世却道。
“爹，你指望淫狼改性？我怕那比登天还难。任你们怎么说，反正林姐是不能嫁给他的。”惊虹毫不退让。
“独孤惊虹，你别欺人太甚！”江月怒发冲冠，怕是这会儿没人的话早冲上前跟惊虹较上了。
“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人。”面寒如霜，殷林不知何时已站在大厅门前。
“林姐，你来啦，早该跟我说嘛，我查了这小子好几年了，早想为民除害，只是苦无良机。现在还想娶你，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惊虹一脸的鄙视。
“嗯，我是不会嫁他的了，那么你呢？”
“殷小姐，你怎么能食言反悔？”江月眼巴巴地望着眼前这位娇比莲花的美人儿，一副央求的样儿。
“林姐，我们终是不可能的，至少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小姨，若有来生，也许，我俩会是一对儿。林姐，对不起——”说着，惊虹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殷林的那双剪水眸子，他怕看到滑落的泪珠。明知道自己也很喜欢她，可是，他却不能。
“我——我——知道，这几天，我也想清楚了。愿来生，你我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