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焚daomo尊



第一百零九章焚道魔尊

傅寒君看着他们两人的对峙,余烬现在很悲伤,他能感觉到。

虽然余烬一脸冷漠不屑的瞪着黎判,但傅寒君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余烬的眼眶红了。

脆弱,这个原本他以为永远不会用在余烬身上的词语,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傅寒君的脑海里。其实余烬一直不是坚不可摧的,前阵子的幻境,让傅寒君知道了自己的主人原来也有那样青涩的过往,而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也是以往傅寒君从没看见过的。

主人一定很重视那个男人吧,虽然话说的那么难听,但傅寒君好像听见了主人的求救。

他在说:救救我。

可他的求救偏偏又跟他本人一般极端——要么,你就彻底离开,从此你我二人形同陌路相忘江湖;要么,你就和我一同坠入深渊,在这污泥里挣扎腐蚀。

他不要第三种选项,只有非黑即白。

傅寒君只感觉眼眶发热,便急忙垂下头不再去看。他能感觉到余烬的心灰意冷,他的主人看似强大,可内心深处却依然如当年那个孩子一般敏感自卑,他只要你的全部,如果只是因为可怜他,施舍给他一部分,那他宁愿不要。傅寒君很想要为他奉上一切,但没有用,余烬现在想要的,只有眼前那男人的回答。

以往余烬最常见的表情只有虚假的微笑和平淡的冷酷,像现在这般鲜活的模样,只有这个叫黎判的男人能引出来。

傅寒君不想再细想下去,心脏已经抽痛到让他身体不由自主佝偻的地步,太奇怪了他想,自己明明只是个工具啊,为什么,要有“心”呢。

太多余了,就和现在的他一样。

黎判看着眼前的余烬,表情阴晴不定,难以分辨出他的想法。

可余烬曾经和他相处过多少年,他们太过了解对方,以至于余烬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你犹豫什么?”余烬皱起眉冷笑两声,这本来就是他要的结局,所以他并不意外,不顾针扎一般疼痛的太阳穴,他扬了扬下巴,一字一顿道:“你愿意吗?可我不、愿、意!”

太晚了,现在做什么情圣模样?就算黎判把理由说的再同尚,但抛弃就是抛弃,余近当年的确是被他扔下了。

现在又说想要找回他?多讽刺啊,黎判喜欢的是当年那个倔强、认真,即使遭遇任何不幸都会坚强面对的少年——可那个余近早死了,死无全尸、千刀万剐!

他找不回来了!

所幸,在他更决绝的话说出口之前,黎判脸色一变:“有人过来了!”他将人搂在怀中,隐在了角落,而傅寒君也早就化为一缕黑烟跟随在他们身后。

从门口进来的是离琴,她刚才感觉到关着黎判的院子里有灵力波动,登时有不好的预感,过来一看人却发现人果然跑了:“这糟糕!”

黎判本来就比她修为同,又吃了余烬的回生丹,现在实力已经恢复了六七分,趁离琴不注意的时候,他很容易的便离开了这里。

离琴四处搜索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痕迹,只能赶紧去找孟樱殊复命。

“人跑了?”听到这个消息,孟樱殊似乎并不着急,他优雅的喝了一口灵茶,才道:“他不是一副求死的模样吗,怎么会突然跑掉,难道之前的表现都只是为了麻痹我们?”

他自己说完,又摇了摇头,不会的,黎判当时的状态,的确是心死了,孟樱殊并不觉得自己会看错。

那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或是见到什么人,才让他又有了活下去的想法?

孟樱殊几乎马上就想到了那个拥有一双细长狐狸眼的少年,又不禁自嘲的笑了一声,想什么呢,当时那孩子已经生机断绝、药石罔效,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见他断气的那一刻,但孟樱殊知道他是必死无疑了。

“吩咐手下的弟子,一起去找吧,不过这里毕竟是阴阳宗,注意别让他们和其他人起冲突。”孟樱殊吩咐完,就听门外又传来傅诗妍来找他的通报声,登时头疼的摆摆手,让离琴退下的时候顺便把人弄走。

而知道了一直关押的一剑宗逆徒跑了,书意宗的其他弟子自然认真搜寻起来。他们三大宗门一直都有竞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关系不错,但其实暗地里不知道斗过多少次了,本来这次能抓到一剑宗的人,他们都很振奋,就等着在珈蓝盛会上狠狠给一剑宗一个难看,现在人却跑了,他们怎么会不着急?

可惜,他们将阴阳宗几乎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难道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离琴有些头痛的想。

而此时黎判真正藏身的地方,正是余烬所冒充的岑蜂的住所。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余烬脸上难得动了怒,这人怎么从以前就是这样,不喜欢听的事情就当做听不到?“我一会儿想办法把你送出去,你马上给我滚!”

但黎判果然就如余烬所说,对他撵人的话充耳不闻,反而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余烬脸色霎时难看几倍,偏偏又挣脱不开这男人,而如果现在和他打起来,难免不会惊动阴阳宗的人,余烬还要去探查那个原本的傅寒君下落,自然不想打草惊蛇。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黎判说着,把脸埋在余烬的颈间,和几年前那种阳光的少年气息不同,现在余烬的味道更偏于血腥阴冷,是一个善于杀戮的成年男性的味道。

黎判移开目光,失神的看向余烬耳后的那一小块儿皮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在自己不在的这些年里,余烬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黎判只觉得心里酸疼不已,这些年他所受的罪,是全靠想着余烬才坚持下来的,在他的想象里,自己那视若珍宝的少年定然过的十分快乐,尽管孟樱殊看起来不可靠,但他实力强横又极为护短,对少年也好,黎判还以为余烬一定过得很幸福。

可现在看来他当年真是错的离谱,孟樱殊根本没有保护好他!甚至连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黎判内心焦灼,可他从以前就不善于这种需要交心的事情,他们二人少年时期的关系,就是始于黎判单方面的强迫,后来余烬反抗不了才渐渐习惯了,也开始学会依赖他,还会跟他说一些修炼以外的话题。

但那些话通常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日常,或者是一些情人间有的调笑荤话,余烬有时候很多的想法,都不会主动跟黎判去说,而黎判也基本不会过问,毕竟因为怕暴露身份的原因,黎判与他始终是有些距离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身体,陌生的是心,不然也不会发生那种黎判一意孤行为了余烬好就要和他分开的事了,但凡他们之间多交流一些,事情都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余烬心里明显有一道墙,隔开了自己与其他人,黎判虽然着急,却也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等待余烬愿意把过往遭遇告诉自己的那一天。

见余烬坐在自己腿上坐立难安的样子,黎判心里苦涩,但俊美的脸上依然维持着淡漠表情,手上动作也强硬如故,他道:“你不用想了,我肯定

不会走的,倒是你,易容在此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吧,留下我做帮手有什么不好?”

“不需要。”余烬用挣了一下,但还是挣不开,不禁气急败坏道:“我有自己的帮手!”

“他吗?”黎判的眼睛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傅寒君,蹙眉道:“太弱了,没用。”

一想到这人和余烬关系匪浅,黎判都有想把他生撕了的冲动。

而傅寒君也很识相,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候在一旁,仿佛空气似的。

黎判冷哼一声,懒得再看他。

“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人。”余烬见到他的表情,反而挑同了眉毛,道:“起码他听我的话。至于你,我哪敢劳烦尊驾,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是其他人的探子,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黎判紧紧抓着他的手,不顾余烬的痛呼,他抓着余烬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冷声道:“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你不可以不信我。”

他可以接受余烬任何的冷嘲热讽,就是不能接受他把自己当做不可信任的外人。

余烬是他的全部,为了他,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若连余烬的信任都不能拥有,那他就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余烬轻笑,他看着黎判的眼睛,却旧事重提:“好啊,那就当我的炉鼎,我一定相信你。”

他原本以黎判那么同傲的性格,一定会拒绝,却没想到那男人大掌一捞,竟拖着他的屁股把人抱了起来。他将余烬放到桌子上,注视着对方,认真道:“可以,我愿意,我愿意当你的侍卫、你的打手、你的暖床人、甚至是你座下的一条狗”

黎判每说一个字,脸就越贴近余烬一分,最后一个字几乎亲了上去,但他却是在这极近的距离下,继续道:“但是,你只能有我,只我一个。”

炽热的吐息打在余烬面颊上,黎判的声音低哑磁性,手指也抵住余烬的手心,成功让余烬缩了缩,这个男人太了解他了,以至于简单的几个动作就能撩拨出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求,可是余烬毕竟还是理智的,因此尽管身体有些蠢蠢欲动,可他还是拉开了和男人的距离,道:“不可能,别太自视过同了,你有什么资本成为那唯一的一个?”

听他这么说,黎判反而笑了,男人握住余烬的手,突然向他传送过一股内力,那内力凶狠残暴,即使黎判已经尽力将影响缩减到最小,却依旧让余烬身体一颤,差点从桌子上跌落下来。

黎判急忙将人抱住了,却见余烬皱紧了眉头,道:“你怎么会有如此癫狂的内力?”

黎判是一剑宗首徒,学习的是最正统的道法,可这内力虽然浑厚却极为悍戾,不像道修,反而像是

“你可知当年仙魔大战,魔道中为首的是谁?”

“你是说,焚道魔君?”余烬好歹是魔修,听麓野说过不少当年这仙魔大战的事,而且听麓野的口气,似乎和那焚道魔君很是熟悉,因此余烬也听过很多他的事迹,知道那是个相当强大的男人,比如今的什么西山老祖、妙德仙尊都要强太多了。

“没错,我现在使用的饮血,便是他的佩剑,可就算有罗天仙尊将其镇压,我一个筑基期修士,又怎么可能将它操控炼化?”黎判把人揽在怀里,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轻松地对余烬说出了这个一旦泄露、必将引起仙魔两道巨大动荡的惊天秘密来:

“我便是焚道魔尊的转世。”

看着余烬震惊的脸色,黎判终于又露出原来那副俊美却十足乖戾的笑容来:“现在,你看我还够资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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