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 第14约 女巫，魔王以及剑姬
你的眼还好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明所以的林夕看向夏夜。
“已经没事了，当初我离开重瀛回老家华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夏夜掀起自己的刘海露出眼睛以及一对化不开的黑眼圈。
雪花皱眉：“可是天玖他们也去华黎找你了，怎么一点儿关于你的消息也没有？”
“华黎可是很大的，又不像重瀛那么小。”
夏夜可不能说自己离开重瀛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华黎帝国而是在西大陆待了一段时间。
雪花勉强接受了夏夜的解释，离开之前夏夜又嘱咐了她几句，而雪花则警告夏夜要给天玖他们一个交代。
关闭召唤之门后，夏夜向林夕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
山峰间伫立着一扇不属于自然造物的大门，夏夜和林夕正站在门前。
“隐匿的术式被破坏掉了，看来我们来晚了。”林夕像是早有预料那般，“走吧，现在进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收尾。”
走进之后里面的构造像是把山体掏空了一样，建造风格也是很明显的斯拉夫风格，通道内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和倒下的召唤师们。
根据现场来看几乎是一击必杀，除此之外周围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不明物质。
夏夜和林夕感受着黑色不明物质的波动，两人相互对视，同时开口：“魔王！”
是啊！既然是信奉女巫的组织又岂会少了魔王的影子。
说起女巫一词，最先想起的无疑是她的名字，女巫一词的代言者、鸡脚屋的魔女，雅嘎诅咒的源头……居住在斯拉夫黑森林的恐怖传说。
芭芭雅嘎（BabaYaga）。
又称雅嘎婆婆，或雅加婆婆。
而另一位——
克舍伊。
也被叫做寇斯切（Koschei），或者说寇斯切科沃。
如果说女巫是指芭芭雅嘎，那么不死的克舍伊就是斯拉夫世界的恶之代言人，不朽的魔王。
这位魔王呈现在人类面前的形象通常是骨瘦如柴的老人，或是骑在马背上的国王。
传说他将自己的灵魂放在针尖然后藏在一个鸭子体内的蛋中，鸭子在水晶箱中兔子的体内………最后把这一切放在布岩岛一棵绿橡树底下——那是斯拉夫世界中作为一切气候发源地的传说之岛，因此他是杀不死的存在。
她对眼前对手的了解仅限于此。
没错，知道无法战胜她这位入侵者的时候这个组织的祭司兼首领就呼唤了那位不死的魔王。
在通往斯拉夫世界的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魔王就立即夺取了召唤者的身体，作为行走在此世的凭依之躯。
“该怎样称呼？不死的克舍伊？还是说大魔王寇斯切？”斯拉夫世界的语言从她的口中念出。
“又或者是其他尊称？”
降临的魔王打量着眼前的入侵者：绯红的长发，铁灰色的眼眸，左耳佩戴着一枚银色的耳坠。
一身钢铁铸就的半身铠甲不但护住了身体的关节部位还凸显出那傲人的身材，兼具了实用和美观。
天生的丽质搭配战士的气魄形成一种独特的气质。
“随你喜欢，人类的召唤师。”不死的魔王同样用斯拉夫语回道。
因为对方打败了他赐予下仆的玩具还逼得他亲自降临所以并没有给予轻视，而是视其为值得尊敬的勇士。
不过也仅限于此，近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像她这样的勇士死在他的手下。
“娜塔莉娅。”她持剑行礼，“这是我的名字。”
忽然有风吹起，背后纯白的披风舞动，上面印着黑色的双翼咬尾蛇。
“娜塔莉娅·奈特沃卡，隶属于衔尾之蛇的剑之召唤师。”
“汩…汩汩……”
魔王的影子拉长，化为黑色的潮水覆盖了整个空间，这就是他的回应：来吧！剑之召唤师，你的名字是否拥有被记忆的资格就用你的实力来证明吧！
接着，黑潮中形似淤泥的物质争先涌动，恐怖的轮廓像是从地狱中爬出：一手舞枪一手持盾的重甲战士，拉弓搭箭的猎人，举起法杖的骷髅，形态不一的异兽………
随着魔王的号令，那些被黑暗和罪孽污染的魂灵对着那一抹绯红发起了攻击。
“咻！嘭！轰！吼……”
面对铺天盖地的攻击娜塔莉娅并没有躲闪而是笔直向前，冲锋！
随着她的步伐那枚耳坠闪烁着银光。
刹那间！数柄由钢铁铸造的兵戈自她的身后浮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各种武器犹如子弹一般攒射而出，钢铁兵器与魂灵攻击相互碰撞掀起一阵风暴。
突然！一杆长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重重阻拦向魔王袭来。
“锃！”
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旁边的魂灵举起手中厚重的盾牌，然而投掷之矛却将盾牌连带首级一起贯穿。
持盾魂灵化为一摊黑色的淤泥，魔王的眼中映照出投掷姿态的娜塔莉娅。
一击未果，她随手抄起掉落在地面上的一柄手斧砍向袭来的魂灵。
“扑通！”
身首分离，一击毙命。
娜塔莉娅一步一步，充满节奏感的逼近着魔王。
无论是怎样的魂灵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无论是怎样的武器在她的手里都如臂使指。
这便是——「百般武艺」！
通过各种战斗和苦修磨炼出的技艺，可以应对各种战斗状态。
连群战、空战、水战等特殊环境也不例外，或是未知的武器、未曾经历的环境都能使用磨炼的技艺与经验立即进行应对。
如今还能掌握这一技能的召唤师只有那群以器具为核心的召唤流派，这些流派统称为器具流。
器具流的召唤师所使用、专门用于战斗的器具也被称之为武具。
自传统召唤流出现多种弊端后，以器具为主的器具流开始登上了历史舞台，然而还未发扬光大就遇到了一个致命的缺陷——人类的极限。
无论怎样锻炼身体，磨炼技艺终究比不上具有先天优势和生命悠久的异界种。
于是器具流的先贤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既然肉体存在极限，那便舍弃此身，化为非人。
——即向高位阶的存在祈求加护与祝福。
尽管看不到娜塔莉娅身上的加护来自于哪位存在，但以不死魔王的漫长阅历和老辣目光可以断定她的身上这种加护绝对属于顶尖水平。
“扑通！”
随着最后一个魂灵的死亡娜塔莉娅已经来到了魔王的面前，没有废话，上去就是一个斩击。
“锵！”
灰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惊讶，盖因一根祭祀用的权杖挡住了她的剑，权杖上握着一只修长的手。
“怎么？”
古老，悠久的斯拉夫语响起。
“难道汝真的以为吾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已经老到提不动刀了？”
强大的力量从权杖爆发将娜塔莉娅逼退，魔王活动着肩膀。
“人类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脆弱，即使接受了「雅嘎的诅咒」也没有强到哪去。”
黑色的泥潮覆盖住魔王的身躯，将他身上古朴繁琐的祭祀长袍化为漆黑精致的礼服，尽显华丽和尊贵。
原本的面貌变得肃杀而俊美，深邃的眼睛蕴含着倨傲和残忍。
虽无冠冕但却像是一位皇帝，不，他本来就是一位皇帝——曾经！
这才是他。
斯拉夫世界活着的恶与恐惧，杀死所有敌人，玩弄他们灵魂的长生者、不死者、君主、魔王………
“战斗这才刚刚开始！娜塔莉娅。”
宛如冷冽寒风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
魔王欺身向前，手中的权杖自上向下犹如高高在上的尊贵国王向匍匐在地的卑贱之民赐下责罚。
不容抵抗，只能承受。
“铿！”
“铿！锵！锵！”
钢铁碰撞，火花乍现。
娜塔莉娅后退一步，手上的剑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满是缺口，而对方那根用来祭祀的权杖却完好无损，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铸成，应该说不愧是罗斯的风格吗？
这时，她忍不住感慨。
有多久了？
自从自己大部分时间都被安排在照看七七那个小捣蛋鬼后，已经有多久没有遇到这种类型的对手了？
将满是缺口的剑收回“鞘”中，银光一闪，她的手中又出现两柄新的利刃。
犹如冻土的守势没有丝毫破绽，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的攻击像是持续的寒风。
若继续下去身体必然会在那灾害般的攻势下变得越来越僵硬，从而死在那根权杖之下。
面对来势汹汹的魔王，娜塔莉娅摆好架势。久违的情绪从心底浮现，那并非恐惧而是欣喜和期待。
瞬间，两者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被踩碎的地面。
下一刻！尖锐的雷鸣在空气中炸裂。
盖因钢铁碰撞在一起，撕裂了空气。
“铿！锵！铿！锵！铿！锵！锵………”
然后，双剑与权杖合奏的乐曲开始了！
没有铺垫，没有序曲，从一开始就是高潮。
钢铁碰撞之下擦出的火花映照在魔王眼中同时还有娜塔莉娅俊丽的面容，接着一丝嗜血的暴虐从深处浮现。
“咔嚓！”
一个杂音掺进乐曲之中。
那是金属折断的声音……
娜塔莉娅的剑——断了！
“锵！”
像是理所当然那般，娜塔莉娅再次取出一柄剑接住了魔王的致命一击。
原以为断掉的乐曲继续鸣奏。
时间流逝，剑杖合奏的乐曲一直保持在高潮，从未间断！
即便是地面上堆积了十几柄断剑。
“咔嚓！”
又一次的杂音则是来自于那根祭祀权杖。
接着黑色的淤潮覆盖而上，乐曲有惊无险的持续了下去。
然而，双方都没有想到的是打断合奏的不是交战中的对手而是来自外界的声音。
“——N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