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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

谭睿康笑道:“你们姓赵的添丁。”

遥远吁了口气,点了点头,接过电话,说:“爸。”

赵国刚道:“宝宝,你不要出门,听你哥的话,知道吗?”

遥远嗯了声,把电话挂了。时间逐渐推移,大学城内开始正式闭校,回校的都不放走了,留在家里的通知别再来上课。网上越来越多关于传染病的新闻,仿佛一夕间铺天盖地而来,直到世界卫生组织正式介入,把这种病毒命名为SARS病毒。

北京,香港,深圳,广州,开始大面积爆发非典,一夜间暴增一百多例,四月份卫生部部长下课,吴仪上任开始安抚民心,遥远才看到了真实的数据,北京以每天平均一百多例的病人朝上涨。

谭睿康每次出去买吃的遥远都会跟着,像契科夫的套中人一样,买一堆吃的回来,偶尔遥远还会在花园里放风筝,谭睿康笑眯眯地在一旁扯线,两人都不说话,直到有人来了,他们就收好风筝回家去。

遥远道:“我总觉得我能活下来的,就算是世界末日,我也觉得我应该不会是会死掉的那一个。”

谭睿康煞有介事道:“嗯,你命好,所以我跟着你,我也能活下来。”

遥远伸手去捏他耳朵,谭睿康莞尔低头看书。

四月份,广东的病情终于控制住了,大学开始陆陆续续照常开课,点名,同时发下小册子,预防所有的病情。

许多人还是没有回校,把它当做一场长假。

谭睿康和遥远白住了四个月房子,没人来找他们要房租,师兄也没打电话来。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捡到钱似的,东西收拾收拾就走了。

后来谭睿康才知道,那位广工的师兄03年刚回来实习就直接被隔离了。

其他人全联系不上,幸亏遥远这边给了实习公司名字,他的女朋友下定决心,从千里之外直飞广东,在医院外面守着,一直守到他病愈出来。师兄的房租就没再找他们要过。

大一下学期,所有科目教学任务都作了调整,遥远轻轻松松就过了,谭睿康还拿到一笔奖学金。

最后一科考完,遥远一跃出了教室外去撞谭睿康,说:“白复习了!都这么简单!”

谭睿康道:“今年都简单,据说很多只要回来上学考试的,不及格的也大部分都给过了。”

炎炎盛夏,校园里移植过来的树死了一半,能活的都茂盛了,工人在路边刨掉死树,种上新树。谭睿康与遥远都穿着短袖t恤与衬衣,船鞋,到膝盖的休闲半截西裤,悠闲地在路上走。

“暑假怎么过?”谭睿康说。

又要面对这个问题,遥远每次想到放假的安排就有点头疼。

“回去看看我爸吧。”遥远说:“陪陪他。”

整个广东还笼罩在非典的余威里,路上见不到多少人,地铁里也是寥寥几个,回深圳后满大街寥落,明显地看得出商铺生意都不旺。

赵国刚带他们去吃了顿饭,遥远已经习惯用平常心来看待了,没有讨论过多关于父亲的新家庭问题,也没说想见那个新弟弟。就当舒妍和她儿子不存在。

“你们可以骑自行车去旅行。”赵国刚说:“以前骑车进西藏,是爸爸一生的梦想,但可惜没有完成。”

谭睿康笑道:“不行,姑丈,太危险了,怕出事,现在比不几年前了。”

赵国刚点了点头,遥远赫然发现一件事,谭睿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手开始在安排他的生活。

他会否决赵国刚的提议,这是从前他从未听到过的。

“咱们去西藏玩吧。”回来以后,遥远躺在沙发上朝谭睿康说:“飞上去,玩半个月下来。”

谭睿康:“没钱,不安全,听说那谁正在蠢蠢欲动地造反呢,过段时间再去吧。”

遥远:“那去福建或者云南?”

谭睿康:“这个可以考虑,寒假去吧,现在去也贵,暑假在家里预习,下学期千万别再挂科,不然寒假都玩得不高兴。”

遥远:“把奖学金交出来,五千,正好去云南玩。”

谭睿康:“奖学金要给你买生日礼物的。”

遥远:“五千块钱还不够给我买生日礼物?!你到底要给我买啥?”

谭睿康:“五千,五千只够买个门呢!说不定连门儿都没有。”

遥远简直一头雾水,五千买不到个门?谭睿康要在长洲岛买房子么?不可能啊,吃饱了撑着的,在那里买房子做什么。

他们在家里过了半个暑假,八月份又回宿舍去,白天遥远去有空调的图书馆看书或者带着笔记本去上网。谭睿康则做半天家教,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下午,忙的话做全天,回来找遥远去吃饭。

“又不是不够吃饭。”遥远道:“你老去当家教做什么。”

谭睿康笑道:“体验体验嘛,一节课有四十呢,两节课就是八十。一个月下来有两千四,其实不用花姑丈的钱,够咱哥俩吃喝的了。偶尔学生要去逛逛街,泡个妞,还会给我五十,让我别去上课也别给家长说,这样什么事都不用做,白赚五十一百。月底一样照课时结算,一分钱不少,你去么?弟,我介绍你去教英语吧。”

遥远:“不去,你就是个纯忽悠,误人子弟,别人学生给你一百让你不去你就不去了,一点师德都没有。”

谭睿康笑道:“那是,我又不是他的谁,爱学不学,你以为天下都跟你一样呢,还得倒贴钱求你学。”

谭睿康的寝室已经搬到大学城里,走路十来分钟,几乎每天都能腻在一起。

遥远这个暑假过得实在太无趣了,虽然看了很多书,也把下学期该预习的都学了,但几乎就等于哪里都没去。

他经常嘲笑谭睿康的家教,谭睿康被说得实在郁闷,顶了几句嘴,于是两人打了个赌,比赛谁的兼职做得好。

正好遥远也想去找份兼职,就接了个游泽洋做不了给他的——戴着帽子,系上店员围裙,在大学城体育中心外的一家饮品店柜台调冰沙,奶茶,兼卖脉动等饮料。

很小的一个店,换班的时候店员过来点杯子看有几个,就当是卖掉几份。

遥远深思熟虑,分析清楚要怎么样才能把奶茶店开好,又借了几本书看,誓要全方位,多角度地打压谭睿康,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顺便把他的奖学金全挖出来,寒假去云南七日游。

开始时工作很清闲,一天四十,没客人的时候遥远就坐在柜台后练习调饮料,计时。不停地打破记录寻找成就感,半成品太酸或者太苦太甜,就都一起带回去给谭睿康喝。

三天以后,遥远连看都不用看,同时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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