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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strong>赚钱给途途买萝卜  后来韩佳梅死在家中,徐越海带她搬到新居,或许是运输途中弄丢的,总之后来再也没见到……

徐途打个哈欠,把手里兔子扔下,拨了拨头发。

这时候,房门被叩了两下,节奏缓慢而沉闷。

徐途往那方向看了眼,瞬间猜出门外的人是谁。她在原地站几秒,过去把门拉开。

秦烈侧身站着:“明天去镇上,你还去不去?”

自打上次闹得不愉快,秦烈一直把她当空气,这次主动说话,还真挺稀奇的。

徐途靠着门框:“去啊,当然去。”

“那早起,七点收拾好等我。”

“这么早?”

秦烈没说话,冷面神一样看着她。

徐途识相,在他开口以前,迅速哦了声。

她怕起晚,特意提前定好闹钟,但转天却不见秦烈人影。

他是午饭后才出现的,今天学校放假,家里人齐全,乱哄哄干什么的都有。徐途憋一肚子气,坐在长桌旁,刚好见他从外面进来。

秦烈手里拎着外套,上身只穿黑色背心,臂膀的肌肉和骨骼交错,结实紧凑,走动之下带一股力量感。

他好像没看见她,大步流星的越过去,意识到什么,又回过头看徐途,想了想才说:“上午工地有事,我过去了一趟。”

“所以呢?”

秦烈这次身体也转回来,面对她说:“你想明天去……”他顿了下:“还是现在去。”

徐途盘腿坐着,知道他的想法,故意答:“现在。”

秦烈说:“回来可能天黑了。”

“天黑能迷路?”

秦烈沉眸看她一眼,没再说别的:“那等我十分钟,冲个澡。”

徐途视线移了移。阳光正照耀着他,他浑身油亮,有汗液顺喉结滑过胸膛,最后掩埋进领口。薄薄的背心裹在身上,洇湿的部位隐约可见一些简单纹理。

他眉目低垂的缘故,眼皮上通常隐藏的褶皱露出来,短密睫毛下,眸色深不见底;鼻翼挺括,鼻梁刀刻一般,被光线打出一条笔直的高光,衬着额头的汗水,整个人张力十足,带着男人才有的冲击性。

直到他转身,徐途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

也许是光线太足,烤得徐途脸热,她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坐那儿等他。

秦烈冲澡很快,好像都没用十分钟,出来换了件干净长衫,发尖还泛着水光。

天气升温不少,秦烈仍旧拎一件外套。他脚步没停:“走吧。”

徐途起身跟上。

这是她到洛坪第一次出去,来时候是晚上,视线不清,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徐途坐在摩托后座,穿过他肩膀看前面,被风吹得眯起眼。出了村子,是一条荒芜的山道,劲风卷起黄土,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再往前两公里到了碾道沟,徐途方才看清这地方,两侧是高而陡峭的山壁,夹着一条狭窄地域,路根本不叫路,布满毫无规律的茂盛植被和杂草。阿夫他们正用电锯伐木,在崎岖险峻的关口中,先开辟一条路的走向来。

秦烈放慢速度,跟他们打个招呼,直接开过去。

后面的路终于好走,又过了一个来小时,终于到达攀禹县。

今天是集,比往常热闹。

秦烈穿过集市,向右一拐,把摩托开到不知名的小胡同中。面前一个带篱笆墙的院落,地上摆满中草药,门开着,老妇人佝偻着身子,正往屋里去。

“婶子,罗叔在吗?”

老妇人缓慢转回身,眯眼看外面,笑起来:“是阿烈啊,好一阵子没来了……在,你叔在屋里呢。”

秦烈应一声,收回视线,看徐途:“要买什么去集上买,一会儿回来找我。”

她高举手机找信号:“哦。”

“认路吧?”

徐途又换了个方向,心不在焉:“嗯。”

她这状态,秦烈看得直皱眉,要多嘱咐一句,想想没必要,最终什么也没说,锁好摩托进屋了。

这破地方信号不稳,徐途换好几个方向,最后爬上对面的土墙坯,又过一会儿,才慢慢打开网页。

她迫不及待输入几个关键字,盯着进度条慢慢缓冲,没多大会儿功夫,手心已经密了一层汗。

徐途深深吸气,蹲下身,逐字逐句读起来。

这篇是明星黄薇自杀的报道,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以前,在娱乐圈引起不小轰动,所以余热未消。上面夸大其词,说她是因为被爆出整容消息,不堪舆论压力,才导致自杀。并且有人也爆料,她坠楼后的尸体上,胸部硅胶假体移位,下巴、鼻梁等多处器官扭曲变形,也不禁坐实了她整容的真相。

徐途手指顿了顿,这篇报道去洛坪之前她看过,后来村子里没信号,事情发展也没办法关注。

她这次出来,就是一直惦记这件事。

徐途又找到最近更新的报道,点进去。前面的内容如出一辙,八卦媒体不懂死者为大,将黄薇私生活扒个底朝天,随之便亦真亦假爆出她以往的秘密情人。

徐途抿抿唇,接下来出现一张照片,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影,头发稀疏,身形富态,虽未看到容貌,她却一眼认出,这人是她爸,徐越海。

徐途并不觉得意外。

她读了读文字,上面说,接下来的这位来头不小,是黄薇在徐越海之前的情人,叫高某某,洪阳某集团的老总。近几年来,他的业务面扩展得很宽,而且隐晦提到,此人黑白两道都能插一脚,吃得很开。

这篇报道顾虑很多,除了隐去对方真实信息,很多内容也模棱两可。

她没太在意,手指往上滑,屏幕中出现男人照片,也是偷拍的角度,只能见到男人模糊的侧脸,他身材瘦高,头发规整,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

徐途眯起眼睛细细看,蓦地认出这人,脑中炸开,身上汗毛徒然立了起来。

……

老妇人把秦烈送到门口,又笑着交谈几句,才折身返回屋里。

秦烈拎一大兜黄油纸包的汤药,大步流星走出院子,抬起头,脚步倏忽一顿。

徐途缩着肩膀蹲在墙头,张牙舞爪的粉头发在风中飞舞,由于低着头,眼皮上一条深棕色更加明显,脸倒是小,皮肤雪白,嘴唇不自觉的紧抿着。

她并没看见他,垂头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很安静,这种状态有些罕见。

秦烈吐一口气,摇摇头,竟兀自笑了笑。

他往前走两步,叫:“徐途。”

徐途茫然抬起头,条件反射的“嗯?”了声,表情略微呆滞。

“你要上天?”

看清是他,她这才回神,眼中的灵气逐渐回来:“那要看你帮不帮我搭梯子。”

秦烈沉沉看她一眼:“这么大地方待不下你,非跑上面去。”

“下面没信号。”

“上面就有?”他掀着眼瞧她。

“……好点儿吧。”

秦烈脸一拉,冷声说:“给我下来。”

徐途舔舔唇,将手机屏幕锁上,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自己爬得还挺高,旁边柱子上栓一头驴,正甩着尾巴埋头吃草,靠墙放着老旧自行车和破摩托,侧面两米的地方有个小土堆儿,她刚才就是垫着它上来的。

徐途想起身,没等动,脚下一软,像有几百只蚂蚁爬上她的腿。

“……怎么了?”

徐途说:“腿麻。”

“……能不能下来?”

“能。”她双手撑着土墙,一侧身,跨坐在墙头上。

刚才这一动,双脚酸软无力,伴随一阵针扎似得疼痒,到这程度,就再也动弹不得。

途途呲牙咧嘴,趴在上面看秦烈:“帮帮我行吗?”

秦烈:“……”

他本不想动手,应该让她长长记性,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可是,又看她在那摇摇晃晃,小脸都皱到一起,表情不像捉弄人,要万一掉下来,摔个好歹,跟徐越海也没法交代。

秦烈怕麻烦。

于是他皱着眉,手臂摊开:“你快点儿。”

徐途递出双手,顺他手臂爬到他肩膀上,紧紧勾住。那一刻,心也一并归了位。

秦烈捏住她腋下,稍微一提力,将她从上面弄下来,像烫手山芋,要直接放地上。

徐途却曲起腿,手臂勾着他膀子不肯下来。

两人中间还有段距离,秦烈全靠臂力支撑:“你又干什么?”

“放那儿……”她一努嘴,叫他把自己放旁边土堆上:“我走不了,过去坐一会儿。”

秦烈忍着气,松手时几乎是扔的。

徐途疼得直吸气,感觉尾骨快要裂开:“你对女士就不能温柔点儿?”见秦烈根本没理,又小声哼:“死乡巴佬,这称呼跟着你一点不委屈。”

两人就这么待了会儿,秦烈靠着摩托,从兜里翻出烟盒,准备卷烟。

徐途眸光一晃,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侧身形状如同拉满的弓箭,腿伸出去,随意交叠,稍稍歪垂着头,指尖捏紧烟纸。

徐途腿好了些,随意问:“中药买给谁的?”

秦烈看她一眼,手上动作没停,那一小片薄薄纸张任他操纵,粗糙的指肚合拢、揉转,它便心甘情愿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隔几秒,他头都没抬:“秦梓悦。”

“她?”徐途皱眉:“什么病啊?”

他这次没答,目光偏离了些,烟也没抽,在指尖无意识转动着。

徐途站起身走过去,从他手中轻轻抽出烟。

秦烈抬眼,低沉着嗓子:“拿来。”

徐途往后退一步,烟身还支愣着三角形的边缘没有合拢,她快速举到嘴边,伸出细嫩的舌尖儿来回刷了几下,极其自然的递回去。

她笑着:“给。”

秦烈唇线绷直,目光幽沉的盯了她好一会儿。

徐途垂涎秦烈卷烟很久,知道他不会再要,直接含嘴里:“谢啦!”她伸手:“借个火儿。”

手卷烟不同于品牌香烟那么柔和,味道极冲,却相当过瘾,徐途心满意足,眉梢都不自觉挑起来。

秦烈动了动,终于转开视线:“东西买了吗?买完回去。”

她说:“我忘带钱了,要不你先借给我?”

他皱了皱眉。

徐途赶紧道:“回去还你。”

眼看天快黑下来,秦烈不想耗时间,从裤兜里掏出剩下的票子,抽出一张红色的递过去:“你动作利索点儿。”

“一百怎么够用。”

“……那多少?”

她眼疾手快,把他手中的钱全部夺过去:“抠门儿。”

好一阵儿,秦烈手还维持拿钱的动作没有变,往远处望去,胡同口没人,徐途已经跑得不见影儿。

村子没多大,秦烈一早就知道她回来,见面也没个好脸色,打声招呼,直接拿上换洗衣服去后院冲澡了。

吃饭时饭桌气氛活跃不少,秦灿挨着徐途坐,对面是秦烈向珊和小波他们。那几个丫头围着秦灿,小姨长小姨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都特别喜欢她。

“悦悦,坐下好好吃饭,吃完再找小姨玩儿。”向珊把秦梓悦拉回来,接着抬眼往对面瞧,把一盘子菜往秦灿那边摆了摆:“灿灿,尝尝蕨菜炒蛋,知道你爱吃我亲自炒的,家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你看合不合口?”

言语口气,一副女主人做派。

秦烈筷子顿了顿,扫她一眼,没吭声。

秦灿直接皱眉,干笑说:“可别这么客气,你到我们这么穷的地方来,来者是客,怎么还好让你做饭呢?”她话中有话:“我们家条件差,你来这儿真是委屈了。”

向珊脸色不好看,却勉强笑笑,没有说别的。

秦灿接着说:“我哥就是糙,大男人也想不到这些。对了,向珊姐,你几月份走?在这之前家务活可别做了,都由我来。”她说完偷偷瞧秦烈,后者置身事外,她便得意挑挑眉。

向珊捏紧手中的筷子,面上尴尬,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只挤出一句,没事儿。

饭桌上安静少许,小波问起秦灿毕业证拿了没有。

她比她早了两届,一个是在师大淮北分校,一个在本部,后来迁址,合并到一块儿,那时小波已经毕业了,但她们仍算的上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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