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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清风道:“我没地方住。”
白僵怔忪道:“飞僵把你赶出来了?”
“我不想回去。”
“也好。”白僵心里恨飞僵恨到了极点,巴不得多一个人站到自己这边,“反正这里有很多假墓室,你随便找一个住。”
清风点点头。
“不过假墓室多多少少被破坏过,又没人打扫。”
“我想到住哪里了。”清风推着车穿过石柱林,发现地宫又变成了他熟悉的那个地宫。但路熟悉了,感觉却再也会不去。
他选择了第一次遇到雍怀的那间假墓室,凿开的洞口漏风,棺材板半开,地上还有几片雍怀衣服的碎布条。他从喉咙里拿了块抹布出来,将墓室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然后对着推车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啦。”
他打开棺材,将雍怀尸体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倒进棺材里,想捏个人形出来。可是石粉太散,无论他怎么弄,始终像连绵起伏的山丘。
清风趴在棺材里,苦闷地说:“怎么办?你能堆出龙鳞和尾巴,我却连你的脖子都堆不好。”他去找白僵想办法,白僵想了个馊主意,让他刻个人形木雕,把灰填进去。
于是,清风龙生的规划又多了当木匠这一项。
简单地处理完雍怀的灰,他跑回二毛的墓室找阿思、阿想和小晴的尸体。
二毛正对着三具尸体发呆,看他跑来要尸体,很不情愿地说:“不行,我必须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在我的墓室里。”
清风道:“两个被吸血花吸了血,一个被机关里的匕首射中。”
“不!”二毛抠着鼻子,“不可能这么简单。我觉得,应该是女的给其中一个男的下毒,然后被那个男的发现,把她插死了。你看他们的脸色,绝对是中毒的症状!”
尽管心情很不好,可清风仍然虚心求教:“那另一个男的呢?”
二毛两条眉毛纠在一起:“一男一女是殉情,两男一女明显是情杀!我知道了,一个男的看到女的和另一个男的偷情,所以愤怒之下就下毒……不对,为什么是两个男的被毒死呢?难道……难道是女的看到两个男的在……愤怒之下,偷偷地下了毒却被发现,然后被捅死了。”他鼓掌:“太有道理了!”
清风趁他兴奋之际,飞快地扛起两具尸体放在推车上,肩膀再扛上一具,头也不回地跑了,然后找了三个假墓室,分别安置他们。安置小晴的时候,他记起自己曾发现她胸前藏了东西,伸手去摸,竟摸出一个小布囊。他认得是小晴挎着的那个,不由好奇地打开。
布囊里放着两份干粮、两个瓷瓶、一块干净的手绢、一张地图。
清风闻了闻瓷瓶,只觉味道有些怪异,顺手收了起来,再翻开地图,正是二叔给她的那张,上面的图案他都见过。正觉无趣想要收起,却发现地图背后竟然还有线条,只是线条很少,东一条西一条,像是胡乱凃上去的。
清风想了想,将它举在灯前。
地图纸薄,当正反两面重叠时,就能看到那些线条正好与地图正面的某些墓道和墓室相重叠。
“难道是另一个地宫和这个地宫重叠时的地图?!”
清风抓着地图的手紧了紧。是了,紫僵既然知道另一个地宫的存在,一定会想办法将它也画下来。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他可以将这两张地图画完。这个念头让他心跳莫名地加速。他有些心慌,飞僵要是知道他的念头,可能要杀他;可是他又有点兴奋,尤其想到飞僵会发怒。
他甩了甩头,甩开这些奇怪的情绪,将东西放回布囊里,背在身上,然后帮小晴整理好衣服,盖上了棺盖。
他原本还想找回雍怀师父和三师叔的尸体,可惜他们在另一个地宫里,随着地宫机关恢复原状,他们的尸体也消失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他回到自己的新家,只有和雍怀的点点滴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初相识,共患难,生死别……每个细节都那么清晰,他伸出手,想摸着什么来模拟雍怀的体温,可摸什么都不是。
然后他想起他忘记跟雍怀说一句最重要的话。
他很坚定,因为,雍怀是独一无二的。
心里的揪痛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靠着棺材,看着两滴大水珠落在自己的手心里,晶莹剔透。他戳了戳水珠,发现有些温热,竟有些像雍怀的温度,贪恋地摸了一会儿,感觉又没了。
他不甘心地打开棺材,看着棺材里的灰,哀怨地说:“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那个‘如果’要怎么实现?”原本只是抱怨,可想得久了,就成了炭火,一会儿烧他的脑袋,一会儿烧他的心,让他坐立不安。
他终于忍不住跑去问白僵。
白僵正抓着一把木梳坐在棺盖上发呆,看他进来,眼珠都没晃一下。
“你知道一个人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吗?”
“僵尸。”
“如果不变成僵尸呢?”
“灰飞烟灭。”
清风摇头道:“不会。雍怀说会带我看花、游泳、堆雪人。”
白僵疑惑道:“他不是死了吗?”
清风固执地相信着:“他说过的。”
白僵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紫僵会不会没死?
可能僵尸怕阳光只是传说,可能他没有被暴晒成干尸,可能他受了点伤躲了起来。自己不是也一直这样想着吗?
所以不愿去洞口。不死心,不认命,卑微地乞求着奇迹,却在清醒时更加痛苦。
其实她和他都应该明白,蒙着假象的希望,就是绝望。
“他骗你。”白僵冷着脸,逼着自己戳破他的泡沫,也戳破自己的泡沫,总要有人动手的,“你看着他死,死得这么彻底,尸骨都成了粉末,连变僵尸都不可能。”
清风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看着她,觉得头有点晕,短短的距离,却开始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白僵继续下猛药:“他尸体化作的灰就在你那里,怎么回来?用水和灰吗?”
清风手指抓着她的棺材板,指甲深深地嵌进去。
“住口。”
白僵惊愕地看着白发张扬、双眸赤红的清风,就像看着一个三岁幼儿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拔高成三十岁的成人。
他身上的龙威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
棺材里的绒球怪不安地跳动着。
清风突然冷静下来:“我会等。”
白僵张了张嘴,嘴角讥讽地掀了掀,又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