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裳宫来袭 五
“风璃，那个抛弃你的贱男人就是我？”
“是！”她知道他不是想起，只是推断出来。
“你不恨我？”
“恨！”
“为什么不杀我？”
“……”风璃没有回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像是到了尽头，似有希望却又找不到继续前进的路了。
“是因为你还爱我，不是吗？”华烨深呼吸一口气，漆眸含着水光，“所以你不止一次地提醒，我喜欢你对你不过是一种侮辱，你要的是绝对的永远的唯一的爱！就如你爱我的一样！”
“风璃，你爱的男人就在这里，你要的答案也在我这里，留下，你就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找寻你要的答案！”华烨暗声提示着自己的情意。
“……”她轻轻一笑，清美绝伦，最后只化为轻浅的叹息，“已经没关系了！”
因为他喝了忘情酒却是不争的事实，他忘记了她，忘记了他们的山盟海誓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无论答案是什么，她越执着只会越痛而已！
“为何？你爱我不是吗？”他痛心问道，听到她这一句无情淡漠的话，他的心是刺痛的，如坐针垫地计较着她的这一句话，“你怎么可以说没关系？”
“因为已经不能改变的事实了，你抛弃了我，忘记我了！”
“可是，现在我的记忆又有你了！”
“很快，你就会忘记我的！”她淡然笑道，所以痛的，恨得，怨得都只会是她一个人承受，这就是情殇宫女人的命，不公却不能怨！
“我不会的！”
“你会的！”风璃淡淡地笑了，眉宇里沁着一丝凄厉，“你知道忘尘酒为什么要忘情酒同喝吗？就是为了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忘记我，每当你要爱上我的时候，你就会一点一点地渐渐忘记我了！”
“现在你的记忆里有我，明天你的记忆里也有我……可是当我不在你身边提醒你的记忆的时候，你就会一天一滴的忘记我！”
风璃双眸含泪，一字一顿地凝看着双眸颤动的华烨。
“你不用觉得如此自责……这就是清裳宫女人的命运了……躲不过情爱之劫，便要永生受情爱之苦，唯有看破看透，伤尽心神，才会洒脱笑看天下！”
“知道清裳宫的名字来历吗？你们以为清裳宫的女人都真的自命不凡，要当天上的仙女般穿着清风般的衣裳向往着奔天的极乐世界吗？”风璃眨了眨眼，清泪落下。
“不是的，清通情，情爱的情……裳通殇，殇亡的殇，所以我们是情殇宫，就是受尽情殇的女子避于世外，舔伤疗痛，希望可以有天可以重回快乐无忧的日子，忘情忘爱……”
“遇上你爱上你是我的劫……你忘记我抛弃我看似你的错，或许根本就是情殇宫女人的命……一代又一代都是这样……”
“所以所谓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你也不要觉得你欠了我……我你本应是风月一场，只是……我对你多生了情丝，奢想着自己可以侥幸逃脱情裳宫女人的悲惨命运……只是原来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抗争到底……我还是输了！”
到了这一刻，她说得无比的洒脱，心却紧紧的揪在一起，悲凉又认命！
只有认命，她才能活命了！
只要有活命的机会，她才能有见到他与儿子的机会啊……
“风璃，当年或许真的是误会，或许其他的……”华烨用力地回忆着，可是……一片的空白与痛痛。
“当年确实是你来信给母后说你后悔了，说你已经不爱风璃了……你还偷偷写信号召武林八大门派的掌门人前去救你，因为你怕风璃会对你死死纠缠，和疯狂地报复你……”太后激动地说道。
“不是这样的……”华烨不敢置信，一脸歉然地看着风璃，心锥痛地窒息。
“当年就是这样的……哀家也怕你会惨遭风璃的毒手，所以也跟着出宫去接你……然后你为了与风璃一刀两断一了百了，你就喝下忘尘酒、忘情酒……并下令，风璃如有纠缠，格杀勿论！”
“果然风璃被你抛弃心有不甘，就奋力追了上来……八大高手与风璃恶战，风璃当年惨一点就死于八大高手里……这件事情风璃知道，情裳宫的人也知道……”
“风璃这六年里还跑遍了八个门派去乞求一个真相，但是真相就只有这一个……这也是哀家跟风璃的一个协议！”
“为保你的命，哀家与风璃约定，风璃不能向华烨提及当年一言一语的事情，哀家就将当年的真相告诉她！风璃必须用自己的命保护华烨，哀家就用自己的命来保护风璃指定要保护的人！”
“这就是你抛弃风璃的真相了，烨儿！”
太后说完，恨恨地瞪着华烨，“烨儿，六年前你就已经辜负了风璃，你又何必现在装作爱着她呢……你跟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天生就是人中之龙，自小就接受帝训，注定是九五之尊！风璃本是江湖中人，生性浪荡，桀骜不驯，根本就与你不会有任何重叠的机会……就算你现在苦苦纠缠……到最后你依然会像当年一样狠心抛下她！”
华烨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踉跄地坐在龙椅上，空洞绝望地看着风璃，不敢相信当年他还曾这样对待过风璃。
“风璃，走吧！”沙曼再一次清冷喊道，身后所有的同伴已经收起剑，都在等待风璃了。
风璃深深地看着眸带歉意迷蒙的华烨，转身……
“娘……带我走啊……”红雪凄惨喊道，“带我走啊……”
“对不起，红雪……”风璃说完，就点住了红雪的昏睡XUE，红雪霎时软倒，被她拦腰抱起。
“太后，记得好好照顾红雪，我将我儿子交给你了！”
太后双手接过红雪，凤眸泛着微红，“哀家一定会好好照顾红雪的，你放心的走吧！”
风璃勾唇一笑，一步一步地往沙曼走去。
“风璃……朕要你留下，你再走一步……朕就杀了自己！”
华烨架着忘情剑于自己的脖子上。
“烨儿，你冷静点啊……”太后急得泪都要飚出来了。
风璃停住了脚步，转身回眸去看他。
“我说了，你不必觉得欠了我……我跟你只是风月一场！”风璃淡淡地说道。
“留下，否则我死！”华烨无比的坚决。
“华烨，不是我不想留，而是我不能留，也没有能力留下了！”风璃轻笑。
“你赢了……你可以留下的！”华烨凝聚着浑身所有的力气说道，而宫殿外已经里里外外三层围满了御林军，他要她们插翼难逃。
“风璃，散去你所有的功力！”沙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声吩咐着。
风璃勾唇轻笑，引集着所有的内力于双掌，然后伸向空荡的两旁，散去，“啊……啊……”
霎时，殿内自风璃身上卷起一道巨大的龙卷清风气旋，让所有人都迷离了双眸，空中弥散着淡淡的清香……那强大的气旋迫使得所有人站都站不稳，必须退了又退，再退……
当风璃散尽体内功力后，长发随着体外的气旋飞扬，迷离了她那双深邃如黑子般漂亮的眸子。
一切静下来后，乌黑油亮的青丝如瀑布般飞泻之下，显得风璃更加的羸弱，她的脸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
“她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你说她还有能力不？”沙曼冷声笑道，非常满意风璃的自废武功。
“风璃，你这样是报复我吗？”华烨满是伤痛，深深地看着长发垂下的风璃，痛意满满。
“那就当我是报复你吧……我一直都想你永远地记着我……如果你只是淡淡地喜欢我，那我就永远在你的记忆里了……”风璃轻轻浅浅地扬起苍白无力的笑容，小脸无限的哀恸。
“连我用死也不能赎罪吗？”华烨痛痛问道，握着剑更多用了几分力。
“我不要你死……正如你也不要我死，不是吗？”她走，是要拼一个万分之一活着的机会，这机会渺茫得想让她放弃，可是她不甘啊！
“华烨，那我们来一个扯平好了！”风璃忽然扬起一抹残酷的笑，从沙曼要了一瓶忘尘酒，“以前是我忘了你，现在是我忘了你！”
“我们既然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此生此世永不相欠好了！”
风璃笑着就要将那瓶有着特殊浓郁芬芳的忘尘酒往自己灌……
“不……”华烨有一种崩溃的感觉，飞快地冲到风璃面前，“吐掉它……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