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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生(三)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家中的电话却突然地响了。

那时候杜若正抱着一本书在阳台上陪着裴咏竹闲聊,听到电话响,赶忙地跑过去,接起听筒。

“喂。”她握住电话,一颗心无来由地颤抖。

裴泽尘走后,家中的电话一直杳无音讯。如今听到德律风悠然的声响,她自是心中激动。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熟悉的,甚至带了细细的甜。

她的泪立马地就来了,拿着听筒的手是不自主地颤抖。这倒把身旁的裴咏竹吓了一跳,赶忙过去问杜若怎么了,杜若却只是看了她,做出一个没关系的表情。

“杜若,你怎么了?”裴泽尘在电话那头有些焦急地问。

杜若抹了把眼泪,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有些哽咽地说:“没什么,就是高兴。”

“高兴?”裴泽尘的声音中透着疑惑。他干笑了两声,语气有些责怪:“你知道我打个电话废了多少周折吗?小东西,我想了你这样长的时间,怎么我一打电话过来,你就哭得要死要活?!”

杜若扑哧一声笑了,一颗心却像是跌在了云彩里,是高高的软绵绵的幸福。

“我只是担心你。谁让你这些天都没有音信的!”杜若嗔怪了一句,脸上漾出幸福而甜蜜的笑。突然之间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道:“泽尘,你在南方……没有出什么岔子吧?”

裴泽尘笑说了杜若几句,告诉杜若自己与朱现安所投靠的外国政府正在交涉,并没有出什么岔子。杜若的一颗心到了这时,才真正宽了些。

“小东西,我的行踪可是都在报纸上呢!你最近没有看报纸吗?”裴泽尘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是带着爱情的软软的香糯。

杜若一时语塞。是啊,自他走后她倒是从未看过报纸,只是在家里傻傻地等着他的消息。

真是关心则乱!

她与裴泽尘又说了一会儿话,多是倾诉相思的话语。裴咏竹知趣地离了屋子,并不打搅他们。

好半晌,裴泽尘才问出一句话来,却让杜若的心重新蒙上了淡淡的灰。

“杜若,水仙……她还好吧?”他问她,语气中透着莫名而复杂的感情。

杜若拭了嘴唇并未计较,但一颗心中却悬在了这感情的悬崖。

“她不好。”她如实地说,“水仙在你走后就跳了水,现在还在休养。”她顿了顿,“我将约翰神父请到了家中,有他的照顾,相信水仙会尽快好起来的。”

裴泽尘在电话那头并未出声,只是默默地听着杜若的诉说。知道水仙是为了自己才弄成现在的这副模样,心中的愧疚却是愈发地重了。

“小东西……难为你了。”他的声音中或多或少地现出几分哽咽,漾在这样迷醉的气氛中,却平添了几分复杂的伤感。

挂了电话。杜若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起了呆。细小的金灿灿的阳谷肆无忌惮地倾泻下来,像是给这个繁复的世间铺了一层若有似无的金色。

低头顺着那浮雕围栏望下去,便见得那一弯不大却壮阔的水塘。想到水仙曾经不顾一切跳下去的模样,她的心中竟是起了小小的酸涩。

她,也许真的没有如这个女人一般的伟大。为了爱情,宁可现身的境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许,她终是比不上她的。

不觉得叹出一口气来。这时候门却开了,裴咏竹抱着一沓报纸急冲冲地走进来,脸上漾着激动。

“嫂子,方才我在楼下找到好些报纸,都是写哥哥的,您看看!”裴咏竹将报纸放在杜若面前的汉白玉小桌上,笑着说。

“这么多!”杜若暗暗地自责自己的粗心,伸出手来翻开了那些报纸。

“哥哥这次是坐专机去的!嫂子你瞧,他多风光!”裴咏竹拿了一张印着裴泽尘照片的报纸出来。

那大大的版面上,只见裴泽尘站在登机的舱口,对着众人招手。威风凛凛的动作,是让人心动的俊朗。

杜若望着那头版的裴泽尘,微微地笑了。

这时候身旁的裴咏竹却突然喊了一声。

“这是什么?!”她说了句,有些疑惑地唤过杜若。

杜若抬起头,便见她手中捏着一封牛皮纸的信封,正对着自己招摇。

“宋杜若亲启……嫂子,这是给你的!”裴咏竹说了句,将那信递给了她,她接过信件,心下是盛了满满的疑惑的。

谁,会给自己写这样的信呢?

她望着那没有落款的信封,心中的疑惑更是深重了。于是伸手打开了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干净的小楷,用墨蓝的钢笔书写着。时刻透漏着写信之人的用心。她望了那信后的落款,眼中竟是透出一抹惊喜。

“高晓梅!”杜若惊喜地欢呼。身旁的裴咏竹却是一脸的迷茫。

“嫂子,什么高晓梅?”裴咏竹站在杜若背后,盯着那信封上的字,有些疑惑地问。

“是一个要好的女同学。”杜若抬了头对着裴咏竹灿然一笑,“我好久都没见到她了,信上说她要结婚……对了,请柬!”杜若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急慌慌地去翻那方才的信封。

果然。那信封中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封大红颜色的请柬。喜气的颜色,倒是让这周围的空气也热闹了几分。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结婚了,真是个意外!”杜若说着,然后对着裴咏竹指了指上面的日期。

只见那日期赫然写着七月十八日。

“那不就是明天!”裴咏竹说了句,然后接着道:“嫂子,你明天要参加这位女士的婚礼吗?”

“那是当然!”杜若说着,然后轻抚了那请柬上微微凸起的红色花纹。真是精致的玩意儿!

“咏竹,你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杜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裴咏竹。

裴咏竹想也没想,随口道:“自是在楼下的信箱里!”她顿了顿,“府中的下人倒是懒的,这些天的报纸也不知拿上来!”她埋怨了几句。

杜若知道,看报纸一贯是裴泽尘的习惯。如今他去了南方,家中的下人自是有所疏忽。又加上最近水仙的事情搅得府中心神不宁,这关注信箱的事当然给忽略了不少。不过幸好,没有耽误高晓梅的婚礼。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这样想着,不禁露出一抹微笑。想到高晓梅要嫁人了,心中着实为她高兴起来。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翌日。

杜若打扮了,便携着早已等在客厅的裴咏竹一起下了楼。她今日要去参加高晓梅的婚礼,顺道便相邀着裴咏竹同行。

方到了门口,守门的卫戍便拦住了她们。

“夫人这是要出去?”一个卫戍开口问道,然后打量了眼前二人的穿着。

杜若点头,还没说话,一旁的裴咏竹倒是先开了口。

“我们是去参加朋友的婚礼,莫不是你们也想随行?!”裴咏竹瞪了眼睛,有些不悦。

杜若在她旁边拦了,对着那两个卫戍说:“我们今日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二位大哥也不容易,一同讨个喜去吧。”

那两个卫戍相视着点了点头。客气地说道:“我们誓死护卫夫人安全!”

杜若也没再说话,拉着裴咏竹匆匆地下了楼。

“哥哥可真是强势!”裴咏竹瘪着嘴有些不满。不时地回头望了身后那两个背着枪的卫戍,好似在防备着什么似的。

“他也是为我好。”杜若说了句。然后跟早等在门口的司机虞祥打了招呼。

虞祥客气地为她们开了车门,身后的两个卫戍又同门口的值班守卫交代了,才又多派了两个卫戍一起上了准备好的另一辆车子。

“哪有这样限制人自由的!”裴咏竹小声地嘟囔,回头看了那紧紧跟在身后的车子,眼神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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