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鬼蜮阴私



平嬷嬷是额娘舒舒觉罗氏亲自安排老嬷嬷,论年纪比吴鲁氏和马郎阿氏年纪都要大许多,身无长处,唯独天生一双灵敏鼻子,只需稍稍一闻就知道香料是什么配方。平嬷嬷额头积攒了不少汗水,气儿都喘得急了。

“天热,嬷嬷不必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温皙对身边嬷嬷一直都十分礼遇,几位嬷嬷多是无依无靠人,又是要宫里陪伴她一辈子,故而对待嬷嬷们比几个侍女都要尊重很多。

“主子,老奴仔细检查过了。那梅花香是用沉香七两二钱,栈香五两,鸡舌香四两,檀香、麝香各二两,藿香六钱,零陵香四钱,甲香二钱,龙脑香少许制成。”平嬷嬷道。

“麝香···?”温皙听到了其中关键。

平嬷嬷道:“是,此物宫中禁用。不过麝香用得多了才会有堕胎之效,无孕之人少用一些倒也并无害处。”

温皙微微松了口气,就算吃砒霜也要足量才能要了人命,麝香也是如此。麝香味浓悠长,民间许多香料中都会调入一二,只不过怀孕女子一般都避而远之罢了,“既然宫中禁用,不知是谁有这么好手段给弄到承乾宫里了?”

平嬷嬷继续道:“香料还是其次,那珐琅彩熏炉才真真不一般!奴才见那熏炉釉色比寻常珐琅彩要鲜艳许多,仔细查看之下,才突然想到前朝内宫之中有一种密药,一般都是涂抹熏炉之上,可使金器、瓷器格外鲜亮,只是此物抹寻常物品上倒无妨,唯独遇热药性才会发散出来!”

温皙不由地警惕,“发散出来会如何?”

平嬷嬷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发散出来会使香料中带着一股极淡香味,不易察觉,闻久了损伤女子**,便会不孕。且毒气慢慢淤积体内,长久使用折损寿数!”

温皙不由地吸倒一口冷气,“是谁这般瞧得起本宫?竟用上这般高明手段?!”

吴鲁氏道:“主子请冷静,宫中从来不缺**手段。”

温皙深深喘了口气,道:“嬷嬷,你觉得可是佟贵妃·····”

吴鲁氏摇摇头,“佟贵妃入宫也不过四五年功夫,哪里晓得什么前朝密药?平姐姐是前朝宫中旧人,才因缘际会发现了而已。此事不易捅出去,反而打草惊蛇。”

温皙心有余悸,幸好她不喜欢浓郁香料,幸好马郎阿氏细心,幸好平嬷嬷曾经是前朝宫女精通香料,“还好有平嬷嬷,否则本宫只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额娘极力推荐平嬷嬷果然是深谋远虑!

平嬷嬷道:“奴才只不过是恪职守罢了。只不过,这些东西,主子打算如何处置?”

温皙冷笑一声,“这样好东西,先好好收起来!嬷嬷能者多劳,替本宫好好瞧瞧殿中有什么不该有东西!”

“ p>  还好,除了熏炉,别东西还算干净,温皙才微微松了口气。御前人来报,康熙晚膳承乾宫用。温皙只得放下手中东西,命小厨房准备些清爽清淡晚膳。

康熙过来时候,天刚刚擦黑,温皙穿一身蔚蓝色金绣莲花缠枝旗装殿外迎驾,“整天窝自己宫里也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白天日头毒,臣妾怕出门把自己晒黑了。”温皙娇俏地抿嘴一笑。

“还像以前那样小女儿家性子,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温皙露出几分娇憨,也是年纪小,做可人状也十分喜人,“臣妾现比以前娘家时候好多了!”

康熙笑道:“这倒是实话!起码现没有跟朕要饭钱酒钱!”

温皙用帕子捂嘴笑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晚餐,皇上不是照样要付臣妾俸禄吗?”不过贵妃一年俸禄不过区区六百两银子,连一坛琉璃酒都买不起,用来打赏奴才都不够!

“你从小就是这样,一点亏都不肯吃!”

温皙微微疑惑:“皇上怎么知道臣妾小时候···?”

康熙拍了拍温皙小手,半是思念过往,“那时候你还小,你姐姐也还是贵妃时候,不知怎么跑到了皇**里,跟承祜抢一盘糕点,仗着自己大两岁、个子高几分,把承祜给欺负哭了!”

额·····温皙满脑袋黑线,她真干过这种事情吗?或者说嘎珞干过这种事儿?为毛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貌似、好像、确····记忆中有个挺嚣张小屁孩,具体情节已经很模糊了。

“那时候承祜没有玩伴,竟慢慢跟你熟悉了。原本还央求朕让你常常进宫来,可惜···承祜第二年就没了。”康熙声音里带着许多悲伤和感怀。赫舍里氏和康熙第一子承祜,夭折于康熙十一年。而现太子胤,就是承祜生日十二月十三日,承祜去世三年后册封为太子,可见康熙对这个孩子何等喜爱。祜者,父也,承祜就是承接父亲基业意思,可见康熙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

温皙也沉默许久,突然觉得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样气氛,“臣妾想起来了!那是仁孝皇后招待臣妾吃糕点,是承祜阿哥抢了臣妾糕点,那么嚣张小孩,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康熙忍不住笑了,语气暧昧地道:“那么你给朕生个嚣张小阿哥可好?”

温皙顿时脸红了大半,怎么又扯到她头上了?赫舍里氏就是太早生孩子才挂了!于是道:“皇上,儿女都是债,你债已经够多了。”现一个个小小、白嫩嫩可人,等大了,有你犯愁时候!活该生一堆儿子,到老了也不让你安生!

康熙笑道:“爱妃难道没有听过,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这个时代跟后世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想法截然不同,满人相对于汉人本就是少数民族,生怕不利于统治,上到皇帝下到普通旗人,都努力造人,反正旗丁都有国家发放例银,不愁吃饭,自然有多时间制造下一代。康熙本人就是个非常好榜样,一直到晚年都有不少儿子出生,足足生了二十四个儿子,可见**能力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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