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备选秀女(上)



休养了三五日,温皙觉得自己可以“病愈”了,自己院子里花花草草都已经被“修剪”完毕,送去空间里扦插繁殖了。

三夫人舒穆禄氏就是极为爽朗满洲姑奶奶,三房三个哥儿都是她生,看似待人亲热,拿捏妾侍姨娘也是一把好手,连老太太都十分喜爱她。这点舒舒觉罗氏就远远不及了。原本嘎珞与这个婶娘关系就十分密切,舒穆禄氏早年生过一个女儿,可惜早早没了,因此一直把嘎珞当半个女儿看待。

“也是凑巧今年酒酿得好些罢了,不过婶母可千万别跟外人说,统共就酿了那么一点,只能自家人尝一尝罢了。”温皙道,空间里存储果酒总共也才四五百斤,特意说少,物以稀为贵,送出去才有分量。

舒穆禄氏之比舒舒觉罗氏小两三岁,但是人会打扮,素来穿得大红大紫喜庆,云缎衣料,绣着大朵盛开紫芍药,乌黑浓密头发梳着一个一字头,上头簪着孔雀点翠珍珠流苏步摇随着她笑声微微摇曳,几朵缕金线绢花精致细腻又不失大气,耳朵上掐丝金楼阁耳环沉甸甸晃动。双手带着一双白玉绞丝手镯衬得皓腕如雪,手里绣着姚黄牡丹丝帕一甩,贴双膝上,“那还用说,这么好东西,自然好好藏着,只是你婶母我是个惫懒又嘴馋,偏偏又碰上我们家那号爱酒人,三坛子酒被抢了两坛子,就剩下一坛苹果酒,忍不住一开封就喝了一半!我是个脸皮厚,所以就来跟你讨了!”

舒穆禄氏说话直白,但是让人不由地生出几分喜欢,原本嘎珞和这位婶母相处关系一直亲密,因此舒穆禄氏加口无遮拦了,温皙笑道:“我也剩下没多少了,旁人来要我多半不给,但是婶母来我怎么也得匀出二坛子来!”说着便扬声道:“松儿,去取一摊子葡萄酒和两坛子梨酒,交给徐嬷嬷一会儿带走!”徐嬷嬷是舒穆禄氏身边得力老人儿了。

又笑着对舒穆禄氏道:“不过那琉璃坛子就那几只,早用完了,这些可都是装普通坛子里。”

舒穆禄氏哎哟一声,道:“琉璃坛子用完了怎么不跟我说!我陪嫁铺子就有一间琉璃厂!你要多少坛子管去取!”琉璃这个时代可是价格不菲,仅次于玉,成色上佳琉璃甚至比玉还要值钱。

温皙抿嘴笑道:“婶母像知道是我还有多少坛子酒吧?”

舒穆禄氏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帕子,“你这捉狭妮子!”却有凑近了问道,“你跟婶母透个底儿,你手里到底还有多少这种酒?”

温皙看舒穆禄氏眼睛里金光闪闪模样,差点忘了这个婶母可是做生意也是颇有手段呢,不但陪嫁铺子都打理得蒸蒸日上,开酒庄、绸缎庄也颇有名头,二房开销多半仰仗于此。温皙知道舒穆禄氏是动了做生意念头,便道:“也不过剩下一二百斤罢了,拿出去做生意哪儿够呀。”

“怎么不够?!”舒穆禄氏惊喜地要跳起来了,“若你有这心,我便让琉璃厂子日夜赶工做一批一斤小琉璃坛子,一坛少说也要买千两银子!”

温皙听了也不由地一惊,一千两也算是一笔巨款了,放后世不低于十万元!

看着温皙吃惊样子,舒穆禄氏不由地得意地一笑,“马上就要选秀了,你总要给自己攒些体己才好!”

温皙也不由意动,宫里混下去,钱这东西是万万少不了,虽说钮祜禄氏一族将来给她嫁妆肯定不少,但是当年给孝昭皇后备嫁妆就已经倾全族之力了,以至于这些年都没缓过来,给自己银子肯定不如当年给姐姐嘎鲁玳。

后和舒穆禄氏定了个三七分账,温皙占七成。

午后老太太瓜尔佳氏身边嬷嬷来请温皙去挑料子,量体裁衣。钮祜禄府有专门绣娘裁缝,一下子都被老太太叫去了。

温皙去时候,正是热闹时候,“哟!三格格来了——”

温皙给瓜尔佳氏见了礼,“玛嬷这里好生热闹!”

瓜尔佳氏十分慈祥地握着温皙手,“就等你来了!瞧瞧,这都是刚刚采买南边好料子!瞧着闪光缎,颜色就像刚出来朝霞,做一身衣裳,顶好顶好!还有这软缎,一水轻薄丝滑软绵,做贴身小衣是好!”

温皙也不禁瞧着眼晕,这些纯天然丝绸、纯手工制作,放后世肯定都是天价东西,随后应道:“玛嬷看中自然都是好东西。”

瓜尔佳氏笑意满满,道:“瓜尔佳氏和钮祜禄氏就你这么一个嫡出格格,老三房里几个庶出丫头都上不了台面,老四哪儿就不用说了!自然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先着你!”转头吩咐福嬷嬷道,“去把我库房里那匹织金缎给取来!”

织金缎何等珍贵,寸寸夹杂金线制成,做成衣裳阳光下金光灿灿格外夺目!温皙急忙退却道:“玛嬷,我记得这可是当年您过五十大寿时候,孝昭皇后给,您一直都舍不得用呢!”

“我一个老婆子哪里用得上这样好东西,漂亮衣服要穿漂亮人身上!”瓜尔佳氏看着温皙愈发亭亭玉立模样,心中喜欢得很。

温皙也多少有些感动,老太太虽然是为家族利益考虑,但是不违背利益前提下,老太太对她还是愿意对她好一些。虽然这份亲情并不纯粹,但是温皙还是暗暗记了心里。

整个屋子里绸缎料子没有一匹是素净,瓜尔佳氏和钮祜禄氏嫡女,她想要低调一些都不成。温皙知道自己未来人眼光,和这个时代人眼光必然有很大不同,所以做衣服由着老太太定下颜色花样才是正确选择,并不去发表什么看法。其实温皙并不喜欢大红大紫,奈何她衣服稍少见素净。

今日就穿了一身碧蓝色如意纹旗装,颜色极好,如一汪海水,颜色鲜亮又清怡人。她衣柜里也净是大红大紫衣裳,绣着牡丹、孔雀、芍药、蔷薇这样花色或者是福禄呈祥、杏林春燕这样好兆头。本来这身皮囊就极好,天生柳叶眉,大大杏眼,皮肤细腻,只是因为年纪小,脸蛋又是鸭蛋脸,清丽之中有几分娇憨可人,比上辈子皮囊要好得多了!穿上鲜艳明媚衣裳,也是很有大家之女风范。

福嬷嬷正给温皙量尺寸,一边含笑对老太太说:“三格格又长高了几寸,已经六尺三寸了。身量高些,做出合体衣裳,才能衬出体态纤长婀娜!咱们格格这通身气派整个京里都是数一数二!今年备选秀女颇多,但是能跟我们格格相提并论也不过哪几个而已。”

瑞嬷嬷也随着交口称赞道:“董鄂氏协领家二格格听说貌美无比,,三年前一病都耽误了,听说是现都病体孱弱;正白旗都统赫哲氏家格格虽然貌美,可惜不是正室出;还有位舒穆禄氏家姑娘,人虽美,却泼辣得很,都被父母娇惯坏了!就连宫里佟贵妃虽然是才女,但容貌不及我们家格格!”

温皙皱了皱眉,不悦地道:“瑞嬷嬷这话可不该说,若是传到旁人耳朵了,定会以为我高傲不可一世呢!”

瑞嬷嬷顿时一凛,觉得自己失言了,“老奴知错,格格说是····”

老太太瓜尔佳氏也不满地道:“以后都管好自己嘴,选秀即,断然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一屋子下人急忙应声称是,噤若寒蝉。可见老太太威严,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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