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
雪尧国
金碧辉煌的宫殿雕梁画柱,琉璃灯盏照亮了深冷的雪澜殿。
殿中,男子右手微微支着头,像只高贵、慵懒的波斯猫斜躺在铺了两层银白色狐皮毛的软榻上。滚金边的黑袍松垮地挂在身上,坦露出男子雪白、精壮的胸膛,一头紫色微卷出紫色波浪的长发松散垂下。
那比女子还美的手轻缠垂于胸前的紫发,眼睛微眯,邪魅的紫眸寒光一闪,慵懒的声线透着让人胆颤的寒冷,“没死吗?”
半跪在前边的黑衣男子浑身一颤,声音有些颤动,小心回道:“冷夕瑶的确是中属下的千日睡死的,属下也不知她死了半天了,怎么会突然活了过来?属下听闻,醒来后的冷夕瑶眉心多了一纹紫色鸢尾络纹,美得不似凡人”
死而复生?那还真是奇了,“很美?”声音冷淡,似是随意间的一句话。
半跪在琉璃石地上的黑衣男子微微抬头,望了眼榻上低头抚摸榻上黑猫的君王,小心的回道:“听闻冷夕瑶是夏炎国的第一美女。”男子摆手,黑衣男子如蒙大赦慢慢退下。
女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动物,在美也只配暖床。倏地,抚摸着黑猫的手一用力,“喵。。。”黑猫吃痛一声惨叫跳离软榻。男子面色阴沉,眼底却透露出痛楚、冷锐,似乎是陷入遥远的回忆。
残败的宫院中,一头紫色长发的五岁男孩趴在破旧的床边,脸上是不符年龄的恨意。看着侧卧着,一身鞭伤,倾城的面容上因痛楚而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的紫眸女子。紧锁的眉头,似乎再说她此时在极力忍受着的痛。
他声音沉痛,“母妃,你再忍一忍,等天黑了澜儿去御医院那偷来药,你就不痛了,”小小的手紧紧握着女子的手。
女子身体一怔,反握住男孩的手,眼底布满了疲惫和哀伤,“澜儿,你不能去,那太危险了,母妃忍一忍就不痛了,你要是出了事,母妃该怎么办?”
“可是母妃的伤很重,”男孩用没被握住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伤女子手臂上鞭伤,本应白如玉藕的手此时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两只白玉般的手,此刻却凹凸不平。
男孩眼中氤氲了一层白雾,“母妃一定很痛吧!”男孩倏然起身,周身散发着冰冷、肃杀之气,“李贵妃,王德妃,玉美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小手紧捏。
男孩的眼底的仇恨让女子一怔,忙拉下男孩,不料扯动伤口,不禁“嘶”一声。男孩忙扶母妃躺下。女子沉痛的道:“澜儿,皇宫的复杂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到现在,母妃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平安活下,我真的不希望你眼中有太多仇恨,你应该是快乐的。”
快乐?男孩凄然冷笑,他还能吗?
一年前,当他所谓的父亲将他和母妃赶到这,当他听着国师说着他是妖孽,会亡了他的国,听着他的宠妃们说着有男子夜入母妃的宫殿时。他厌恶的望了他一眼,对侍卫吩咐道:“把这妖孽给朕拖出去斩了。”
当他对母妃一次次施以虐待时;当他和母妃为那有一顿没一顿的馊了的饭菜被戏耍时;当他承受着宫女太监的嘲弄、侮辱时;当他被太监禁锢着,望着母妃被那些正受宠的妃子用沾了盐水的皮鞭鞭策时。。。。他就发誓要将今日所受的欺凌、侮辱十倍百倍讨回来。
殿外黑云下压,狂风大作,深冷阴沉的皇宫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突然一声闷雷伴着一束闪电划破阴沉的天际,也拉回了月澜魅的思绪,“蓝隐?”声音落地,一道深蓝的身影落地,声音冰冷而恭敬,“王有何吩咐?”
月澜魅微直起身,微微抬了抬因睡太长而有些不适的手,声音依旧慵懒且透着些许烦恼,“你说冷夕瑶真的就死不了吗?”
“属下愿前往夏炎国,以为王除去这一烦恼。”
“做不到就无需回来了。”声音懒懒的,好似开玩笑一般,可那声音中的严厉寒意却让人心底一颤。“退下吧!”
一直站在身后侍候着的的老太监看窗外夜已经深了,眼看就要下雨的天,微微透着些冷意,轻声提醒道:“王上,夜已经深了,要招人侍寝吗?”
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透着邪气妖魅的笑,绽放在那张绝美的脸上,却让人心里寒栗,“摆驾紫芙宫,传杨淑仪、王德妃、那些周边国进贡来的美女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