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甜婚



怀孕是件幸福的事,但孕期反应却是极痛苦的经历。

秋季十月里,整个时家的佣人走路都是轻飘飘的,不敢出一声动静,怕吵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女主人。

季桃孕期十七周,还是有很强烈的孕吐反应,好不容易午睡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这段时间时贺原本放下工作陪在她身边,但因为集团的突发状况被何束文紧急叫走。

他放轻脚步下楼,嘱咐尚一守在家里也让佣人仔细照顾季桃。

季桃却在他走后不久便醒了过来,坐起身的瞬间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她强忍着掀开被子喊时贺:“老公~”

卧室里没有回应,她打开房门见到小圆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玩手机,问:“时贺他人呢?”

“太太您醒了,先生去公司了,好像是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把她撇下了?

季桃“哦”了一声,转身走进房间。她睡醒后再没了睡意,看了会儿手边的书觉得没意思,又刷了下微信。工作群里大家在聊工作的事,她自从怀孕后早孕反应严重到无法上班,又赶上病区集体爆发流感,院长为全院的孕妇同事放了长假,时贺也不让她再去医院。可现在看着群里大家有序地忙碌,她感觉自己这种被人伺候到快不能自理的日子简直太枯燥无趣了。

她跟宋童聊起天,宋童在微信上鄙视她不懂珍惜。

“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我想要都还没有。哦不,说错话了,你现在是孕妇!”宋童忽然“咦”了声,“你才跟我打几分钟的电话都吐了两回了,你家院草怎么还有心情去上班?”

“他是突发状况。”

“再突发也没有你重要啊!”

挂了电话,季桃望着偌大的卧室越想越难过,脑子还回荡着宋童那句“没有你重要”,还有宋童问的“他是不是有情况了”。她甩着脑袋,不可能,时贺对她很好的,她相信他。

可她真的没有他工作重要吗?

她越想越难过,越难过便越坐不住,起身去衣帽间换了衣服要出门。

小圆很诧异,劝阻着也没能拦下她,舒华也来问她出门是去哪里,季桃随口说去逛商场,只带了小圆,让尚一帮她开车。

*

时贺正在会议室开会,欧洲市场突发决策性失误,他跟高管正开起远程会议做降职与应急处理。

邓琳忽然敲响会议室大门,她很少在他会议中打断他,除非是有特殊情况。

高管见到时贺停下便也停止了汇报。

时贺示意邓琳说,邓琳有些犹豫。

欧洲市场一团乱,时贺有些不耐:“直接说。”

“是太太来了。”邓琳只好当众汇报,说得小声,“太太在您办公室等您,但因为前台不认识太太可能让太太受了委屈,她心情不太好。”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时贺脸色一变,瞬间从会议室抽身离开。

季桃从来没有来过时氏集团。

时贺从没说带她到公司转转,他不想让她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说要把她藏着,不让太多人看到。

上次的婚礼轰动了整个海市,时贺在各大媒体露脸,新郎官神采奕奕,但新娘子却被他保护的很严密,顶多只露出半张侧脸。而婚礼上也只有少数集团的股东受邀参加,因此整个集团根本没人见过她这位boss太太。

前台在楼下拦了她好一会儿,孕妇体质已经很特殊,她又被今天宋童的电话搅乱了情绪,打时贺的手机还没人接,于是脑子里各种老公在公司藏着秘密的剧情全部爆发,情绪很糟糕。

时贺快步走进总裁办公室,季桃正坐在待客沙发上,小女人穿着一条毛衣裙,白皙的脸画着淡妆,眼神不像平时看到他时俏皮,此刻冷冰冰地扭过小脸。

“你涂口红了?”时贺皱起眉,“谁让你涂的,我说过口红你现在不能用。”

“我没涂。”季桃更委屈了,“我这是咬的,你看不出来吗?”

她在生气,时贺感到很愧疚:“我跟佣人交代让她们好好照顾你,集团的事是突发状况,我处理完就回家。”

季桃扭过头不想看他,一上来就质问她涂口红了,还不给道歉?https://www.yq6.cc

好在时贺求生欲很强。

“对不起,刚刚是我心急眼花了。”他关上百叶窗,隔离了外边办公大厅员工悄悄投来的视线。

季桃自己生着闷气,刚才在楼下还被前台笑话了。前台“也不看看你自己条件,胖得都没腰了还说是我们总裁的太太”。她垂头望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不是很明显,但的确已经没有腰了。她如今只敢用专用化妆品画淡妆,口红也没法涂,整个唇色是淡淡的豆沙色,她会不会很丑啊?

她越想越难过。

“我刚刚看到你助理间的女助理了。”

“嗯,邓琳已经把她们叫出去了。”

“你每天都跟女助理一起工作啊?”

时贺点头,蹲在季桃身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其中也有男助理,你没看到?”

季桃抽出手转了一圈,他办公室很大,有专属的休息室和健身房。站在落地窗前,整个海市的繁华都在她脚下,她也眺望见不远处的霍氏集团大厦。

时贺跟在她后头:“再给我两分钟,我去交代一下就陪你回家。”

“你去吧。”

时贺吻了下她额头匆忙走出办公室。

再回来时季桃坐在他办公桌前,悠闲转着椅子,他稍微松了口气。

但季桃依旧是不高兴的。

“你为什么不让我来公司?”她望着对面的助理间。

时贺后知后觉,有些好笑,她这是吃醋了?她吃起醋来的模样又委屈又好玩,他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想把她摁在怀里惩罚。他走向她,她喊着“停”,蹙起眉头,小脸不悦。

时贺只好停在办公桌前,俯下身,领带垂落在桌面,望着她委屈的模样笑起来:“我不想让别人都知道我时贺的太太这么好看,我怕你被别人惦记。”

“得了吧,你现在没一句真话。”

“我怎么不是真话?”

“别卖乖,你为什么不让我来公司?”

她很严肃,时贺认真回:“我不想让你的脸被外人记住,被生意对手记住,要是有坏人记住你了怎么办。”他耐心哄着,“别生气了,以后再有突发状况我一定先告诉你,你同意我再来。”

“我又不是不同意。”

她缓和不少,时贺这才绕开办公桌牵起她:“老婆,我们回家。”

季桃被他搂在怀里,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了下:“还搂着我啊,外面都是你的员工……”

“怕什么,你害羞了?”

才不是,她高兴还来不及。他可从没在集团面前公布过她。

很快,整个集团各部门员工的群里都炸了。

“真的是boss太太来集团了?还被前台盘问了半天身份?听说还被取笑身材不好?”

“是真的!怕是明天前台就要卷铺盖走人吧。不过总裁夫人身材的确emmmm……但是她好小好温柔的样子啊!脸美就行了!”

“你们知道什么,她都怀孕了,可靠消息至少三四个月了!”

“人生赢家!看脸这才刚满二十吧?不过总裁夫人是不是靠怀孕上位的啊?”

“乱说话小心职位不保!还记得去年会议上时总出错泄漏了一个通话吗?当时关停电影院就是因为这位boss太太,还有那几次无人机表白也都是时总为她做的。时总身边那个很帅的保镖,叫尚一那个,他说时总还专门为夫人注册了微博,的她。他还透露时总在家里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

“我信了,因为我从没见过时总这么开心的笑。”

群里发出一张照片,只是背影。颀长挺拔的男人细心搂着女人的腰,低头在女人鬓边耳语,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那模样又帅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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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车上,季桃靠在时贺怀里看劳斯莱斯的星空顶。

她看了一路,一言不发,时贺感到很孤单。他习惯了她叽叽喳喳的样子,这种安静他并不舒适。全 .cδм

“饿不饿,晚饭想吃什么?”

“不饿。”

“都快五点了,还不饿?”

季桃感觉他聒噪得有点烦:“你就不能安静会儿吗,老问我吃什么,结婚后你越来越没意思了。”她换了个躺姿看星星。

时贺一时语塞。

他婚后没意思了?是说他没男人味了还是不帅不性感了?

他望着车窗上倒映的脸,这张脸一点没变,还是很帅啊。

这一路季桃都没再开口,他也不敢再出声打扰她看星星。

到家时小圆告诉他前台为难季桃的事,还说:“太太听到自己没有腰了难过了好久。”

时贺不知道还有这么难听的话,拿出手机安排何束文将人辞退,顿了片刻又说:“不用辞退了,扣掉今年的年终奖。”他怕会给季桃带来不好的影响。

*

夜里,季桃已经有了困意准备睡觉,却瞥见卧室门口的身影后一时愣住。男人穿着白衬衫迈开笔直长腿走进来,纽扣敞开四粒,勾起薄唇轻笑,只是眼底灼热炽烈。

她睡意退了大半:“你干嘛?”

时贺弯下腰连同被子将人搂在臂弯里:“你说呢。”

“别乱来你!”季桃小心护着肚子,“我现在有崽崽护体,你还敢对我……唔。”他的吻落下来,堵住了她所有语言。

“医生说这几个月可以,只要我注意。”

“不行,我崽崽……”

“你不爱我了?”时贺冷下了脸,“整天都说崽崽宝宝,我是你老公,我在你眼里就不存在?”他很气恼,也在吃醋,“早知道我们就不这么早要孩子,我没爽够,今晚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他的确没再放过她……

午夜零点,季桃很困,也有种舒适后的疲惫。天塌地陷那几秒,她额头汗水滴落在男人脸颊,她一点点帮他擦干,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他拉她入怀抱紧了她:“桃桃,我爱你。你是不爱我了吗?”

“没有啊……”

“那你说我现在没有意思了?”

季桃愣了好久,怀孕后她感觉到自己反应明显地迟钝,记忆力也不如从前,她什么时候说过他没意思了?哦,在车上。

“没有啊,我没嫌弃你啊。”凝望着他,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我喜欢你穿白色衬衫,像初初见到你时,你就穿着白色衬衫站在阳光下,好像光芒都在你身上了,我眼里只有一个你。时贺,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呢……”

时贺啵唧亲了季桃好几下。

这老婆也太他妈甜了。

……

怀孕八个月的某个夜晚。

季桃翻来覆去睡不着,枕边的人却睡得很香。

他呼吸声均匀,一声声穿透她耳膜,她越想越委屈,也许是孕激素作祟,她感觉怀孕好累,他无法时刻关注到她的情绪,她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老公。”她想去上个卫生间,想让他扶一下。

但时贺没有反应,他白天刚开完几场会议,到家时说过一句有些累。

季桃艰难坐起身,很无奈,只能自己下床。http://www.muxiyu.com

从卧室到卫生间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摸着墙壁回到床上,脚踝不小心磕到床沿,她疼得抽了口气,但时贺好像依旧没反应。

“老公,我脚疼。”

枕边人呼吸声顿了下,但翻了个身继续在睡。

这是睡得有多沉?

季桃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她忽然想起白天宋童给她发来的段子,沉默想了好久,扬手扇了熟睡的人一个耳光。

啪——

时贺猛地坐起身。

“怎么了?刚刚好像有人打我?”

“是我打的。”黑暗里,床边的人顿了片刻,“有蚊子叮你,敢动我的男人必须死。”

时贺感动得一塌糊涂,搂着季桃亲了又亲:“老婆,我爱你。”

“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听猫叫。”

空气似乎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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