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临别感言（3）

藤济拉着不停在哭泣的希雪凝离开了，希啸周看了眼阮鸿仪，也缓缓离去。此时屋内只剩下玉箫子和阮鸿仪两人，玉箫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鸿儿，不要难过……我一个糟老头子，本来就命不久矣，能救你一命，也算值了！”

阮鸿仪紧紧地握着玉箫子的手，哭泣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久别重逢，难道就要如此离别吗？”

玉箫子伸手用苍老而粗糙的手拭去阮鸿仪脸上的泪，道“你的脸还是和当年一样，如此光滑。”

“你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鸿儿，对不起！”玉箫子道，“当年……”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旧事重提呢？”

“鸿儿，当年若不是我太冲动，小碧也就不会死了！可是我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脱给了你！”

“不，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将小碧易容来试探你，你也不会误杀了她，我们也就不会……”阮鸿仪话语间充满了自责。

“不，这不是你的错！”玉箫子拼命咳嗽了一阵后，继续道，“你也不知道你随便易容成的脸就是我深恶痛绝的仇人之一……那人我找寻了太久都一无所获，她的样貌，她的声音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恨不得挖地三尺将其找出后碎尸万段！当时，我明明发现我眼前之人的声音不同，言行举止也不同……我明明听到了你激动的阻止声，和小碧的哭喊声……你们一遍遍告诉我，眼前之人是小碧……不是我的仇人……可是……我却没有理会……仇恨冲昏了我的头脑……我竟然无情地杀掉了她……还是用我为你所创的驭情诀……如果当时我能让自己保持一点理智……就不会酿成这般苦果了！”玉箫子这一大段话分了好久部分才说完，每说一句就要喘会儿气，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着，而且越来越严重。

蹲在窗下，偷听着屋里的对话的希雪凝心念着：“怪不得娘不让我乱用易容术。”世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巧合，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会碰到巧合，就像希雪凝随便易容成了一张脸，竟然是死去的宁小宁的脸，并阴差阳错地混入了宁府。

当时希啸周和希雪凝、藤济从屋里出来后，一方面不想打扰玉箫子和阮鸿仪，另一方面又不愿看到紧闭的房门而想象着两人在屋内的情景，便让希雪凝和藤济在门口守着，有什么动静随时通知他，自己则去散心去了。希雪凝见爹走了，蹲在窗户下偷听着娘和师父的对话，此举并非君子所为，藤济自然不愿意做，但是在希雪凝的拽拉下还是勉强陪他一起听着。两人听到此刻，终于明白玉箫子和阮鸿仪为何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