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药
瑶英在昙摩罗伽??前立下保证,说要请罪，?晚就回去抄写了两卷经书。
第二日，亲兵把经文送到殿前,寺僧正要将经文和其他信众祈福、告罪的手抄经文、木牌放在一起，缘觉找了过来，问：“文昭公主送来的经文呢？”
寺僧忙找出经文。
缘觉取走经文，嘱咐道：“这事别告诉其他人。”
寺僧应是。
缘觉把经文送到昙摩罗伽跟前。
昙摩罗伽接了,供在佛像前,为瑶英念诵经文。
过了一会儿,他诵经毕,问：“昨天文昭公主踏进火坛,你在场？”
缘觉?头，道：“公主的亲兵先私下里演示了几遍,我和阿史那将军都在场，确定不会伤着人,才配合公主吓唬其他公主。”
说到这,他忍不住偷笑。
“王,您是没?到，文昭公主说要踏进火坛的?候，其他公主都像?疯子一样??，曼达公主冷笑,说公主在唬人，让人把纱巾投进法坛里,纱巾立马烧着了，曼达公主傻了眼……”
……
不知道亲兵到底用了什么神乎其神的法子，火坛烈火熊熊，冒出一缕缕幽蓝火焰,靠??近的人都能感觉到灼烧和炙烤，积雪也融化了。
曼达公主和随从检查了几遍，没找到任何机关。
?李瑶英在众人的注视中笑着踏进火坛?，前去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出声，中军近卫准备了几口盛满清水的大缸，一人提了一桶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坛。
巨大的燃烧爆裂声中，瑶英朝烈火迈步，热风吹起?的??纱，?脸上毫无惧色。
众人呆呆地望着?，?着?从幽蓝火焰走过。?身上锦袍窜出火苗，依旧从容不迫，等幽蓝火焰熄灭，?立在火坛前，虽然衣裳变??焦黑，但?安然无恙。
?走出来，抬起还在冒烟的袖子吹了吹，?着其他国公主，问，“谁是下一个？”
各国公主连连后退，??如?灰，曼达公主也不敢上前。
……
缘觉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王，我问过亲兵了，他们的本事是从江湖术士和波斯祭司那里学来的。他们说，假如火坛吓不着人，他们还有其他法子呢，公主?以滚钉板、吞钉子……一个比一个吓人……”
昙摩罗伽手执持珠，听他说完，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先回来通禀。”
缘觉一凛，恭敬应是。
门口一阵脚步声，般若进殿，??昙摩罗伽请示：“王，寺主和几位管事不知道该把优昙婆罗花供奉在哪里合适，请王示下。”
优昙婆罗花现世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百姓蜂拥而至，赶来王寺瞻仰灵异花。寺主担心灵异花被毁，犹豫着想将金花挪进内殿，其他僧人不同意，认为?花应该供奉在大殿，让所有前来拜佛的百姓观?。
昙摩罗伽平静地道：“既非世俗之物，不必供奉，收起来罢。”
缘觉和般若都愣了一下，大觉?惜。
般若有些不甘心，迟疑着道：“那?是优昙婆罗花啊，是彰显王功德的宝物，就这么让人收起来，让它不??天日？”
昙摩罗伽颔首，唔了一声。
般若：“王，百姓们?不到优昙婆罗花，会大失所望，抱怨王寺独占宝物。”
“收起来。”
昙摩罗伽道，语调威严。
般若不敢再劝，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昙摩罗伽?着瑶英手抄的经文，手指转动持珠。
金花到底不是真的，由??众献上，一直供奉在佛前，未免欺骗神佛，而且日后难免会引来是非，还是收起来的好。https://www.xiaranxue.com
虽说?从来不在意这些事。
安静了片刻，一名近卫在门外抱拳，道：“王，天竺医者求??。”
昙摩罗伽笼起持珠，?了?头。
缘觉会意，示意天竺医者入殿。
天竺医者捧着一?宝匣进殿，朝昙摩罗伽行礼，道：“王，小人已经为文昭公主调配好了丸药，公主?先服用一丸，若公主并无强烈不适，以后每隔十日服用一次，?需一两年，便?痊愈，以后再不必服用凝露丸。”
他将一份详细的药方递给缘觉，缘觉奉到书案前。
昙摩罗伽拿起药方，?了一会儿，双眉轻皱：“曼陀罗？”
天竺医者心口一紧，暗暗道，蒙达提婆所说??然不错，王庭君主本人颇通药?，决不能把他?成一个??大轻狂的君主随意糊弄。
“回禀王，曼陀罗性温，虽然有毒性，但是也?以用于治疗，花瓣?以止喘，镇咳，尤其还?以镇痛和麻醉。公主天生不足，想要祛根，不??不加大药量，散药?会经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所以丸药中必须添入少量的曼陀罗。”
说完，他恭敬地道：“公主服药之?，小人?在一旁等候，若公主有任何不测，小人愿领罪。”
昙摩罗伽放下药方，“医者不必如?。”
治病原本就是有风险的事，他??己是病人，深知这一?，多问一句并不是怪罪，?是想问清楚服用药丸的后??。
“文昭公主在不在前殿？”
他问缘觉。
缘觉摇摇头，回答道：“公主今天去演武场了。”
早上亲兵告诉他的。
昙摩罗伽道：“等?回来，请?去石窟。”
……
典礼的第二天就是比武大会，赢的人有丰厚奖赏，输的人也不会空手而归。除?之外，各国使团拿出各??的宝物作为彩头，奖励胜者，王庭人和各国勇士踊跃参加，分外热闹。
瑶英之前也挑了几样价值不菲的珍宝作为彩头，拿到了席位。
?让亲兵参加跑马和骑射比赛，??己则趁着比赛?去场边观赛，暗暗观察各个部落的勇士所骑的战马、使用的马具。
海都阿陵制胜的法宝有几样：训练有素、耐力强、?以快速移动的骑兵，精良耐用、能够大量配备的武器，速度快、耐力和负重能力强、数量充足的战马。
不能小?马的作用，马的优劣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军队战力的强弱，?年汉武帝为了??到汗血宝马费尽心血，正是为了改良军中战马，提升军队实力。
眼下，由于连年战乱，中原失去河陇，丧失了优良战马的来源，各国军队大多用西南马行军。
西南马适于山地驼运，不过体型轻，个头矮小，负重能力远不如高头大马，驮了水囊干粮弓箭，再不能载运一个身穿厚重铠甲的士兵，所以士兵不能穿甲，?能以皮盾防护。
再者，西南马的体力、爆发力都不足，不能快速行军，不能发动突袭，因?，中原军队不能像北戎骑兵那样以骑兵冲阵。
如?一来，中原组建不起强大的骑兵，行军作战都以步兵为主。
然而?靠步兵，无法夺回河陇，?无法战胜北戎。
瑶英心里暗暗琢磨，海都阿陵的军队日后所骑的战马好像来??其他部落，要是能在他改良军马之前破坏他的计划就好了。
毕娑从赛场下来，?到场边的瑶英，眉头一皱，提醒?：“你??那边。”
瑶英顺着他手指的方???去，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立刻缩进人群里了。
毕娑道：“是毗罗摩罗使团的人，他们这两天在到处打听你的事。”
其他公主都生了退意，唯有曼达公主没有放弃的迹象。
瑶英眉头轻蹙。
毕娑安慰?道：“月底的?候毗罗摩罗使团必须离开，曼达公主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由留下。公主这些天??提防着他们，到下个月就没事了。”七八天才一秒记住 .zщ.cδм м.7:8zщ.coмhttps://www.xiaranxue.com
瑶英??头。
下午，两人一起回到王寺，缘觉在门口等着，说昙摩罗伽请瑶英过去。
毕娑脚步一顿，脸上掠过一阵诧异之色。
“王今天要??文昭公主？”
缘觉?头。
毕娑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双手握拳。
瑶英正好有事找昙摩罗伽，没注意到他的古怪，对缘觉道：“你等等，我回去取一样物事。”
缘觉应是，站在院外等?。
毕娑没有走，也在一边等着。
缘觉?他一眼，：“将军，王没有召??您。”
毕娑脸上没什么表情，道：“王不是在禅室??公主吗？我也要去禅室，和你们顺路，正好一起过去。”
缘觉摇摇头：“今天不是在禅室。”
毕娑眉心跳了跳，问：“那是在哪里？”
缘觉挠了挠头皮，道：“在石窟那边的一处禅房，和刑堂离??很近，王已经过去了。”
刑堂那边的院落大多空置，鲜少有人过去，昙摩罗伽前天突然吩咐人打扫禅房，之后没再提起，他纳闷了好久，现在才知道原来王是为今天预备的。
毕娑听到石窟和刑堂几个字，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那头，瑶英拿了东西，走了出来，缘觉迎了上去，领着?离开。
瑶英跟着他，穿过长廊，过了塔林，爬上长阶，来到一处石窟前。
石窟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和那??凿满大小石窟的崖壁隔着一条漆黑的甬道，说是石窟，其实?像是一处居所，廊前?了一株树，不过枝干光秃秃的，?不出是什么树。
“法师在里??？”
瑶英小声问，?没?到戍守的中军近卫。
缘觉?头，道：“公主进去吧。”
瑶英捧着包袱进去，石窟是从土崖中挖出的穴洞房间，?日里也光线昏暗，里???了灯，罩下一团朦胧的晕光。
昙摩罗伽背对着?，坐在灯下的蒲团上。摇曳的烛火笼在他周身，赤色袈裟彤红如火。
瑶英走上前：“法师找我？”
昙摩罗伽侧头??，下巴朝他对??的矮榻?了?。
瑶英走到矮榻前坐下，放下包袱，等着他开口。
昙摩罗伽打开宝匣，取出药丸，递给瑶英。
“医者为公主调制了药丸，我验?过，公主先服用一丸，?能会有些不适，若难受……”
他还没说完，瑶英接过药丸，咽了下去，给??己倒了一盏茶，慢条斯?地喝了几口。
昙摩罗伽：……
“公主不问这是什么药？”
瑶英一笑，眸中似有星光流转：“法师为我寻来的药，一定是治病良药，多谢法师。”
昙摩罗伽??半晌，挪开了视线。
……http://www.muxiyu.com
王寺外。
毕娑留在原地，站了许久，闭了闭眼睛，转身出了王寺。
王寺外??川流不息，虔诚的信众对着主殿的方??顶礼膜拜，一眼望去，长街黑压压一片，人山人海。
毕娑骑着马，穿过水泄不通的人群，神思恍惚。
回到府中，他叫来部下，谈了一会儿军务，莫毗多过来询问发兵的事，两人边喝酒边谈，不知不觉到了傍晚，等莫毗多离去，他已是半醉，躺下呼呼大睡。
他做了个梦。
梦中，少年的他跪在石窟的床榻前，榻上老者奄奄一息，枯瘦的双手不停哆嗦，郑重地递给他一柄寒光闪烁的刀。
“毕娑，你对我发誓。”
毕娑浑身发抖，不敢去接那柄刀，“师尊……我真的做不到！”
老者浑浊的双眼凝视他许久，长叹一口气。
“把缘觉叫来。”
毕娑身上发冷，扑上前，接过那柄刀。
下一刻，老者和刀都消失了。
他?到一座空阔的佛殿，烛火熏熏，沉香袅袅。
一个僧人盘腿坐于佛前法台之上，??孔轮廓鲜明，碧眸暗敛莲华，一身宽大僧衣，周身被沉香和烛光笼住，清冷高贵，翩然出尘。
他?去是那么圣洁庄严，?他怀中?抱着一个肤光胜雪的美貌女子，女子????着他，藕臂紧紧地缠在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