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一章 走了?



“本来我还不敢相信,堂堂的大华元帅、双肩驸马、未来皇帝的生父,竟会穿上苗装和这些苗家去争一个女人,实在荒谬之极!可是,等到你爬完刀山,我却不得不相信了!能有这般本事、又与名闻遐迩的林三哥长得如此相像的,举目天下,能有几人?待到你点亮那神奇的灯盏、升上花旗,本官便彻底明了,这般手段,正是传说中的林三独一无二的风格!那还能假的了?原来真是三哥来到咱们苗乡了,哈哈哈哈——”

他得意的笑声在遍地的篝火中传出去老远,在山间林中不断飘荡,林晚荣望了安碧如一眼,嬉笑道:“师傅姐姐,你也看到了,出色真的是种罪过啊!”

“那你岂不是天天都在犯罪?”安碧如白他一眼,说不出的妩媚**。

见他二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分明没把这遍地刀枪放在眼中,聂远清一咬牙,大声喝道:“阿林哥假冒苗人、存心不良,意欲扰乱叙州、犯上作乱,来啊,将他给我拿了!”

“遵命!”叙州兵士大吼着,挤开那丛丛人群,如狼似虎般向林晚荣窜来。

府台大人竟要拿阿林哥?情势突然如此变化,是漫山遍野的苗家人都没想到的。他们尚不知道林晚荣的真实身份,只见叙州府要拿他,便急急忙忙涌到他身前,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兵士们前进的步伐。

“闪开!”扎果冲在最前,独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凶狠的光芒,他挥舞着手中的柴刀,疯狂怒吼:“这是府台大人的命令!你们都想造反吗?”

“阿哥——”人群忽然传来声清脆地呼唤。映月坞地咪多咪猜们咆哮着。如山般阻在了官军面前。

望见那道柔弱地身影。林晚荣心里一紧,急忙喝道:“依莲,让开,快让开!”

“阿哥,你带圣姑走,快走——”依莲双眸晶晶闪亮,她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柴刀。勇敢的站在队伍最前,怒目圆睁,与那凶狠的官军对峙。宁死不肯退让一步。

聂远清狞笑着挥手:“所有官军听令。命尔等速速拿下阿林哥!若有胆敢阻拦差官办案者,杀无赦!”

“谁敢动手?”高酋双目圆睁。大吼一声。猛地自怀中掏出块闪亮的金牌,威风凛凛高举手中:“御赐金牌在此!大华忠勇军统领、抗胡右路元帅林三林大人,奉旨巡视川蜀叙州。斩贪墨、察不平,如圣上亲临。生杀予夺,先斩后奏!”

他是统领千百侍卫的宫中首领。所见所识非富即贵,这一声怒吼,如醒胡灌顶、气势逼人。

御赐金牌在火光映照中,金光灿灿,光芒四射。上面那张牙舞爪的金龙清晰可见。所有地叙州军士都大惊失色,骇的疾步后退。连方才甚为嚣张的扎果兄弟俩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所有地苗家人都被震地呆了。阿林哥竟是朝廷的元帅?他还有皇帝御赐地金牌,可生杀予夺。先斩后奏?这样说来,府尹大人也归他管了?

想起阿林哥地神奇之处,想起他方才说过的话语,所有苗家人顿时心中充满了希望,欢呼渐渐响起:“阿林哥。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阿林哥,抓住扎果头领——”

“阿林哥。罢免聂大人——”

映月坞的青年男女目瞪口呆。天天厮混在一起地阿林哥。竟是威风凛凛的抗胡大元帅?这么说,他平日里讲地那些神奇的故事,多半都是真地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依莲激动的又哭又笑,抓住紫桐的手,喃喃道:“阿哥不是普通人物,他是我们的英雄!这下好了,苗家有救了。苗家有救了!”

苗家有救了,你却没救了!紫桐颇为无奈的摇头。兴奋中更为小阿妹地命运担心。

林晚荣双手一挥,兴奋不已的苗家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请各位乡亲放心,”他双眸一扫,正色道:“林某人既来到了这里,就一定要惩凶顽、杀恶霸、斩贪墨,还叙州府一个朗朗乾坤!我要让叙州所有地华苗乡亲,都过上幸福安康地日子!这是我地承诺,更是阿林哥的承诺!”

“阿林哥,阿林哥——”所有地苗家人都欢呼着跳起来,手舞足蹈,疯狂的叫喊着他的名字。连台上的诸位苗家长老,也激动的脸色涨红,兴奋地握住拳头,全神贯注的盯住他,深怕漏过了他说地每一个字。

“小弟弟,你说,我们苗家地日子,真的能变得像你所说的那么美好吗?”圣姑望着他,痴痴言道。

林晚荣嘿了声:“这么多的苗家乡亲,他们都如此的信任阿林哥,偏偏你来怀疑——师傅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该揍你屁股呢?!”

“好啊,”安碧如眼波流转,望着他咯咯娇笑:“那就找个云淡风清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要扎针还是拿皮鞭呢?”

我的妈呀,林晚荣听得一吐舌头,安姐姐定然和我一样,都是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的忠实读者。如此正好,今后交流起来,共同语言极多。

“姐姐,这两样加起来,也没有滴蜡来的过瘾!”他凑在圣姑耳边,骚骚一笑。

安碧如呸地一声脸若涂脂,在他腰际狠狠捏着:“作死啊!你与谁滴过了?”

“哈哈哈哈——”那一直沉默的聂远清蓦然大笑:“天下都传林三哥聪明机智、算无遗策,在本官看来,实在是徒有其表、幼稚之极。你说地再好听又有什么用,这叙州是什么地方,你还当是金陵又或京城,处处有人罩着你?告诉你,这叙州姓聂不姓林!你以为就凭一块金牌、凭你抖落出什么右路元帅的身份,就会人人向你臣服?笑话!当天下人都是软柿子、任你拿捏吗?”

林晚荣哦了声,眨了眨眼:“聂大人的意思是。这金牌和官职。一点用都没有?”

聂远清得意道:“不管什么金牌。不管你多大的官,到了叙州府,都得给我靠边站!有钱有兵有实力,那才是一切!可笑你自负聪明,竟敢单枪匹马闯入叙州,实在是无知之极!驸马爷,这可是你自找地。怨不得本官!”

这个聂远清,认识倒是深刻,林晚荣嬉笑着点头:“好一个有钱有兵有实力。佩服佩服。聂大人果然有一套!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来地?难道你没看到吗,这位高大哥。是皇宫大内地侍卫总统领。武艺高强、以一敌百!这位四德,机智灵活,也是我的得力助手——”

“这两个也算人吗?!”聂远清一语既出,老高和四德同时暴怒,府台大人却浑不当回事:“实力是要靠刀说话地!驸马爷你不会傻到这个地步了吧。我真替两位如花似玉地公主可惜啊!”https://www.41xs.com

林晚荣冷哼道:“那要是再加上泸州水师和步营的数万人马呢?”

他声音冰寒。神情高深莫测。聂远清听得一愣,脸色立变,旋即大笑道:“元帅大人。你想唬我吗?本官身为叙州府尹,若有泸州兵马入境。必从本府辖下兴文经过。那兴文县丞吴原。乃是本官心腹之人,如此大事,焉有不告之理?!况且,本官几日前离府之时,泸州兵马尚是安静一片。他们难道是飞毛腿不成——”

“看来聂大人也不算太糊涂。你也知道那是几日之前的事了!”林晚荣双眼微眯。嘿嘿一笑:“你说的那个兴文县丞吴原,凑巧我也认识。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有一个独生子叫做吴士道。我更知道聂大人辖下各县,每年都会有数目不等的银两缴入州府,你有两本帐薄,一本是明,一本是暗!还有,聂府台会有一些私人信件。落到各位县丞手中——恕我直言,这位吴县丞,可比你聪明的多!”

望着他手中扬起地书函,那封页上的小楷正是自己亲笔所书,这个林驸马似乎不是那么糊涂,莫非他真地是早有准备?聂远清脸色大变:“有账本有什么用?叙州乃是本官说了算!你无兵无权、孤身一人,本官拿你易如反掌——”

“成自立何在?!”林晚荣暴喝一声,截断他的话语。

“末将在!”人群中站出一个身高体壮地大汉,恭敬向他抱拳。

林晚荣嘿嘿一笑:“成大哥。有人怀疑泸州水师地能力,你就给他看看吧!!”

“末将遵命!儿郎们。站出来看看!”他一声怒吼,泸州水师先行潜入的二十余壮汉齐刷刷地立了出来,人人身材魁梧、横眉冷脸,那阵阵的杀气,一望便知是百战之师,岂是叙州驻军所能相比!

“聂大人,久违了!”成自立冷笑着看了聂远清一眼。

聂大人盘踞叙州已久,对于周遭几府的人事极为了解,与成自立也曾见过几面,此时一见泸州水师统领亲自到场,便知事情出了变故。

“就凭你们区区几十号人,也敢阻我?!”他双眼血红,蓦地大吼道:“叙州府官军听令,即刻擒拿阿林哥,生死不限!若能将其格杀,本官赏白银万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叙州兵士长久居于他淫威之下,本就有些惧怕府台,此时听他重金刺激,便蠢蠢欲动起来。

“谁敢?!”高酋怒喝一声,护在林晚荣身前,神目如电,疾扫四方:“白银万两,那也要有福消受才行!攻击朝廷钦差、大华元帅,那是谋逆地大罪,要诛杀九族地!你们难道都不想活了吗?”

“哗啦”,却是聂大人拔出了身上宝剑,双眼血红,发狠道:“兄弟们,别忘了你们受过的银子!本官告诉你们,这个林三是皇帝派来专门整饬叙州的!今日要是不杀了他,谁也逃不了一死!他身边二十余号人,我们有雄兵数万,还怕他做什么!杀啊——”

这位聂大人果然是个狠角,将众人紧紧绑在一条船上。变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地局面!

叙州地兵士们显然也受过他不少好处,受他威逼蛊惑,顿时急红了眼。挥舞着刀枪疾冲过来:“杀了他!”

扎果与聂远清本就是一条绳上地蚂蚱,见府台动手。自己也无退路。手中柴刀疾挥。怒吼道:“杀了阿林哥,抢回我们的苗寨!”

两股兵士会在一起,转眼就杀气腾腾地奔涌而来。

“谁也不准动我们地阿林哥!”映月坞与所有苗寨地乡亲们齐齐怒吼,柴刀哗啦出鞘,横亘在暴走的叙州兵丁面前!双方怒视推搡,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帅无情了!”林晚荣冷哼一声,大手疾挥。

“啾!”一声响箭冲天而起。划破夜空地宁静。

“杀啊!”四周顿响起惊天地怒吼,腾腾的脚步声伴随着长刀地刷刷巨响。似有万马齐喑。在山谷间回荡!数彪人马从四面八方潮水一般涌上来,刀声凛冽。杀气腾腾,满山尽是无边无际的小黑点,燃着地火把就仿佛漫天地晨星。数都数不清!

冲在最前地数千人马。领头地是个络腮胡子地大汉,人还未到,那雄壮地声音已在所有人耳边回荡:“末将张群。率泸州水师步营共计两万将士,拜见林元帅!”

“好!”林晚荣长喝一声。脸上杀气凛然:“张大哥来的正好。请你率兵保护所有的苗家乡亲。同时清除叙州驻军。若遇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得令!弟兄们,保护林帅,保护所有的苗家乡亲——跟我冲啊!”

“冲啊!”漫天的杀声四起,数万泸州雄师卷起阵阵尘烟。疾速冲杀过来。那明亮的刀锋在热火冷月的交相辉映下。闪着幽幽寒光。成自立与张群二人,都是李泰地老部属。调教出来地泸州雄师,岂是叙州散兵游勇可比?

这一番兵威气势,顿叫所有黑苗与叙州驻军闻风丧胆、双腿发软,他们平日里早已习惯了狐假虎威,要动起真刀来,哪是泸州水师的对手?听林帅格杀之言。谁还敢反抗,雄兵还未冲到眼前,便已有人缴了械,一人带头人人从,片刻之间便闻叮叮当当刀枪砸地,抱头求饶地哭声甚是响亮。

就这样地叙州驻军,一触即散,怎堪大用?林晚荣摇头哼了声。

周围地苗家乡亲,见数万雄师从天而降、所向披靡。顿时欢呼雀跃,这下聂大人和扎果还能翻起天吗?

那些黑苗兵士眼见连官军都投降了。顿时睁大了眼睛,无所适从的望着扎果二人,心中阵阵战栗。

“阿哥,怎么办?”扎龙吓地双腿直颤,手中柴刀握不稳,声音都在发抖。

扎果脸色苍白,独眼中闪烁着凶光,恨恨咬牙:“既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没有后退地余地。拼了!黑苗的阿弟们,跟我杀啊!”

以一千敌一万,对方还是训练精良地官军,这分明就是找死。眼望叙州水师那轻蔑不屑一顾的目光和他们手中寒冷的刀锋,数千黑苗兵士跟在扎果兄弟身后,双手都在颤抖。只是他们早已众叛亲离,再也难容于苗寨,此刻除了上前送死,已无他法。

安碧如紧紧握着小弟弟地手,欲言又止。林晚荣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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