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的血案
杨凡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幸亏是星期六,否则算旷工就完了。不过赵山经常不在局里,有时杨凡到没到他也无所谓。
更令杨凡吓一大跳的是他发现自己竟光着身子躺在浴缸里,孙烟确实是无聊透底之人,男女关系本来保持一定的距离是一种朦胧美,她非要把这种朦胧美打破。
在浴缸里躺了一夜的杨凡感觉全身发疼,起来后他开始暗骂孙烟有虐待狂,幸亏他发觉自己可能与她也没发生什么,要不然她非要赖自己不可。
走出酒店,杨凡也不想打听孙烟的去处,他也没兴趣知道孙烟干嘛去了,他打算找个地方打算一个人吃个晚饭。
这会路边陆陆续续摆出一些摊子来,打算开始卖夜宵,杨凡找到一个大一点的夜市摊子随便点了些东西吃。
东西刚端上桌不久,杨凡便听见远处警笛声大作,他以为是赵婷的人与孙烟的人又干起架来了。
过了一会,几个警察往杨凡这边的夜市跑,杨凡看见为首的正是珍北公安局局长何开瞒。
要何开瞒出马一定是大案子,看他们朝这边窜来,杨凡赶紧上前去跟何开瞒打招呼,杨凡道:“何局长,原来是你啊?”
何开瞒看清是杨凡,道:“你怎么在这?”
杨凡道:“我也是随便在这吃点东西,发生什么事?”
何开瞒道:“刚才有两个小毛贼窜到这边来,上个礼拜接到报案,我们今天好不容易跟踪到这条线索。”
杨凡心想跟何开瞒单独聊一聊也好,于是跟着何开瞒朝前面追去。
何开瞒道:“你有什么事吗?”
杨凡道:“没有,只是想找个人一起吃饭。”
何开瞒道:“今天恐怕不行,我还得抓贼呢。”
杨凡道:“你们这么多人,几个小毛贼让你手下的兄弟去抓就可以了,杀鸡焉用宰牛刀啊?”
何开瞒道:“最近我们局面分了几个新人来,我得起表帅作用,再说那几个小毛贼偷窃的时候还打伤了人。”
杨凡道:“这么严重,那我也跟去看看。”
追到一个菜市场前面,一个警员来报告说犯罪嫌疑人进入了菜场。
何开瞒对跟着自己的警员道:“你赶快叫弟兄们守住各个出口,这回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说完何开瞒在对讲机里招呼其它的警员过来帮忙。
杨凡不再说什么,跟在何开瞒屁股后面从菜场东边的一个进口进入。
菜场估计是怕车辆出入伤到买菜的人,所以在各个入口处都设有一些虽矮却粗大的铁柱子。
二人走进入口,只见入口后面中间摆着一张大躺椅,这张大躺椅当然是很舒服的那种,是属于那种看了都有睡眠的大躺椅。
大躺椅上半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她手里正玩着一只苹果4代的手机,看见何开瞒与杨凡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然后低着头继续玩手机。
何开瞒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同学,请问有没有看见两个陌生人进来?”
那小姑娘道:“看见了。.”
何开瞒高兴地道:“你有没看见他们躲哪去了?”
那小姑娘道:“就在这里啊?”
何开瞒愣住了一下,道:“就在这里?”
那小姑娘道:“对啊,就你们两个啊。”
杨凡忍不住大笑。
何开瞒道:“我不是说我们两个人。算了算了,你没看到就算了。”
二人不再理那小姑娘,何开瞒安排好一个警员守左面的出口,自己则继续朝菜场里跑去。
这会菜场过了卖菜的高峰,很多人已经开始收摊,只有十几二十个人。
没过一会,何开瞒的对讲机传来在一个出口处抓住一个嫌疑犯,何开瞒道:“还有一个呢?”
对讲机里道:“这里只有一个。”
何开瞒道:“别让他们分开跑了。”
再过十几分钟,另一名嫌犯被抓住,何开瞒深呼了一口气,表示大功告成。
看他们忙完了,杨凡表示要离开。
何开瞒道:“你刚才不是说要一起吃饭的吗?现在可以去了。”
杨凡看着远处两个被众多警员反剪着的犯罪嫌疑犯道:“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
何开瞒道:“没事,现在他们被我抓住,剩下的是检察院的事。”
说完何开瞒走过去跟他的兄弟交接了几句,然后便跟着杨凡一起向菜场外面走去。
到了菜场外面,何开瞒道:“杨总呢,要不要叫上她一起?”
他口里的杨总就是杨兰,杨凡道:“她可能忙着呢,刚才我还打过她电话。”
何开瞒道:“那行,我们单独聊聊,反正我也正想找你聊一聊。”
到了一家饭店,何开瞒还穿着一身执法的警察制服,不怒而威,市民不管是犯事的还是不犯事都怕,当然如果真喜欢犯事的,倒不怕何开瞒这身行头。
何开瞒也觉得不妥,现在是下班时间,自己的任务又完成了,于是他把制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衬衫。
本来何开瞒是不太想理类似杨凡这一类小爬虫的,像杨凡这一类副科级干部都还不是的家伙,珍北市多如牛毛。
只是何开瞒私下里听杨兰一再对杨凡表示称赞,加上他看杨凡为人也比较机灵,虽说现在职位比较低下,还只是物矿局的一个秘书,但这一类人是说发展起来就发展起来的。
在饭店的大厅找了个四人位置,何开瞒还在跟杨凡寒喧,杨凡道:“何局长你就别客气了,我要你以后照顾的地方还多着呢。”
何开瞒笑道:“你也别客气,叫我老何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的。”
因为刚抓住几个小毛贼,也算是为本地的拽防贼立了个小功劳,所以何开瞒特别高兴,多喝了几杯。
过二十多分钟,何开瞒就喝得有些醉熏熏地道:“没问题……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杨凡感觉饭也吃得差不多,叫服务员过来结帐。看何开瞒喝得东倒西歪,没人在旁边候着很容易出事,于是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送你一趟吧?”
何开瞒道:“没事,在珍北市我还没怕过谁……小杨……啊,以后你……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我支一声,我必定……必定赴汤蹈……火。”
结完帐后,杨凡扶孜开瞒往外走。
杨凡叫服务员把何开瞒塞入出租车后,何开瞒便睡了过去。
杨凡真想把他运回他的单位去,但一想何开瞒现在这个形象很损他的威严,于是杨凡叫出租车司机把车开到昨天晚上自己住过的那家悦来酒店。
到了酒店大门口,杨凡没想到孙烟又回到酒店,孙烟看杨凡弄了这么个醉人到酒店,孙烟道:“谁啊?”
杨凡道:“你别管,进去叫人出来帮忙。”
孙烟跑进酒店叫了两个服务员出来帮忙,开好房间后,那两个服务员帮忙把何开瞒丢在房间的床上。
杨凡没开口说话。
孙烟又问道:“这人是谁啊?”
杨凡边往外走边道:“这个你不要管,你还没回去啊?”
孙烟这时完全酒醒,上午的时候她有事去了,现在她连一滴酒都没沾,直想着与杨凡缠绵一番,她弱弱地道:“我不在等你嘛。”
杨凡把何开瞒房间门关上看着孙烟道:“等我干什么?”
孙烟拉着杨凡的手臂道:“人家想你嘛,你电话也不开。”
杨凡心想现在正是扫黄的阶段,而自己刚弄起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兼职着珍北市扫黄大队的队长,依现在与孙烟的情况,自己就是黄。
杨凡道:“你不走,我走了。”
孙烟道:“你要去哪?”
杨凡道:“你回家去吧,跟着我这个大叔有什么意思呢?你去找那些年青一点吧,那些人比较有抱负有理想。你看我,理想都戒了,跟着我没前途。”
孙烟道:“我不介意你没前途,我们聊聊嘛,我还是不错的,你也不吃亏。”
杨凡没办法,只能陪孙烟到楼下去办退房手续。
房间退了后,杨凡打了个车回永南的酒店。
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华容酒店,孙烟道:“想不到你还蛮会享受的,还住这里。”
杨凡道:“我都想搬了。”
孙烟道:“为什么?”
杨凡道:“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住不起啊。”
孙烟道:“好像也没多少钱,打折算下来一个月才两千多块。”
杨凡道:“哇,两千多块,我在外面租个房子只要七八百就可以。”
杨凡实在怕惹上没必要的麻烦,他把孙烟丢下在酒店大堂里直接回自己房间去了。
洗好澡后杨凡又累又疲,躺到床上便睡了过去。
孙烟明白杨凡的德行,也不再来强制打扰,只是整天出入华容酒店。看孙烟整天守着华容酒店,杨凡感觉这个酒店不能再住下去了。
有时候杨凡会觉得吃饭实在是一件很浪费生命的事,本来有这种想法的人,一般是这地方所谓的伟人才行,因为所谓的伟人总是光阴似金,恨不得一秒钟都要扳开来补补袜子之类的。杨凡作为一个瞎混等死之人,本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但他确实有这种想法,而且很想强烈,至于想节约时间干什么,答案是不知道。
这会因为没吃早餐的缘故,肚子有些饿了,杨凡没办法,只能找地方去吃饭。
这一天在珍北的永安路,杨凡终于找到一家看起来比较卫生的餐馆。
点后两个菜后,杨凡静静地坐着等着吃饭。
这时餐馆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足球,不远处有一桌客人在聊天聊得很大声音,早盖过电视机的声音,他们聊的就是足球。刚开始杨凡也没当回事,觉得暴发户是德行,有点钱便会暴露不雅的本性,张口闭口把对方上几代人给操了。杨凡表示见惯不惯,别说是有些暴发户是这个德行,不是暴发户其实在这种地方吃饭也一样,一席饭不操几十句娘吃下饭,这是一种全民腐败,与有钱没钱没有直接关系。
不知是因为他们为了什么起了争执还是怎么着,他们当中有一个家伙突然大叫道:“我现在看好XXXX队,他就是行。”
另一个道:“这个XXXX队,不是你说行就行,要是你说得算,就不会踢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效果。”
先前那人怒不可遏地站起来道:“你怎么说话的,你他妈的是不是中国人啊,这么诅咒中国足球。”
另一个道:“这与是不是中国人没有关系,中国足球这些年就是不行。这个是事实,全球都知道。”
只听一声爆响,有人“啊”的一声惨叫,原来先前那个家伙因为气愤一啤酒瓶砸在那与他争足球那家伙头上,全场开始一片轰动。
被砸的那家伙摸着被砸过的头,血流如柱,他的手按住自己的头,但血还是不断地向外面喷出来,已到了无法止住地步,他也气地举起一边一张椅子砸过去骂道:“你这个混蛋,说不过就打人。”
先前那家伙往旁边闪过,然后再操起一边的一个啤酒瓶怒道:“中国生出你这种汉奸来,我今天就打死你。”
餐馆里其他吃饭的人仿佛也见惯不惯,淡定地在一边看戏。
被砸的那家伙道:“你不也就是个爱国贼嘛,好像奉承几下,人家就会把你调国家队去似的。”
这时二人各自被同伙架住,无法再战,只是相互指着对方大骂,那个被砸的家伙最后被同桌一起吃饭的两个人送去了医院,因为再不送医院,他们怕闹出人命。
餐馆里吃饭的人见没戏可看,回过神来该干嘛干嘛,杨凡左边的一桌有人笑道:“真是傻B,争个足球还跟汉奸联系起来。”
那桌的另一人说道:“你还别说,这汉奸的帽子扣下来,是很可怕的,尽管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汉奸’是什么意思。”
先说话的那人笑道:“国家被这一类傻B爱上,也是算是国家之耻,真不明白‘国家’这个概念到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连同胞的性命都不顾,把人家打得头破血流,还谈爱国,谈爱人民,真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