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自从陆燕尔生了龙凤胎, 楼君炎便彻底化身为宠女狂魔,整日心肝宝贝儿地叫个不停, 把心把肝地捧在手心里疼着, 生怕磕着碰着摔着, 每日下朝回来只要将闺女抱上了手,没有一两个时辰是断不会撒手的, 若是能够抱着闺女上朝处理公务, 相信楼君炎绝对会这样做。

有时, 陆燕尔瞧着他对女儿那个稀罕劲儿,都忍不住吃味儿, 像喝了一整坛子陈年老醋, 话里话外都冒着醋酸味。严重怀疑这个女儿根本就不是她的小棉袄,绝对是来跟她争宠的情敌。

陆家和楼家两对父母也甚是喜爱这个小孙女,乖巧爱笑, 见谁都笑呵呵的,而砚台得偿所愿有了妹妹, 每日陪皇长孙读完书后第一时间便飞奔回家,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着, 动动她的小胳膊小腿儿, 面对幼稚鬼皇长孙的抑郁一扫而光。

其实, 他是赵构时,亲娘曾给他生过一个妹妹,只是那个妹妹早夭了。虽有一部分寄托前世兄妹情的情分在其中,但他也是真的喜欢这一世的娘亲给他生的妹妹, 他一定会好好护着她长大。

话说,这最小的女儿几乎成了家里的团宠,另外一个则自出生起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受到了众人的冷遇,但好在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更过分的重女轻男,都是楼家的孩子,都是从陆燕尔的肚皮爬出来的亲兄妹,厚此薄彼不利于两个孩子以后的兄妹感情。

当然,除了楼君炎就只晓得宝贝闺女,对老二这个儿子那可是明晃晃的嫌弃。

但这也无怪楼君炎偏疼,老三这个闺女多招人疼啊,爱笑,还不怎么闹脾气。众人虽尽量也多关注些老二,可老二实在没有老三招人喜欢。

因为老二的脾气实在太差了,动不动就扯着嗓子嚎哭,饿了哭,尿了哭,洗澡哭,无人陪着也哭,有人陪着逗他也哭。这孩子就睡觉的时候,以及被陆燕尔抱着缩在她怀里吃奶时,不怎么哭,其余时间,随时都能听到他惊天地泣鬼神的哭闹声,众人颇感头疼,也不知是哪里令他不满意。

都说女孩子娇气爱哭,可到老二这里却不是那么回事,甚是闹腾人,将带他的婆子丫鬟折腾的绿只绿眼的。

办满月宴的那天,楼府大摆筵席,群臣亲戚友人满座,不少人前来围观首辅家的千金公子。

结果,老二震天响的哭声吓退了许多人,来一个哭一场,宾客们只得尴尬地称赞道:“令公子身体养的倍儿棒,中气十足,小小年纪就自带一股豪气。”

楼君炎:“……”

这孩子哭的满脸爆红,后面都没几个人敢再上前,怕惹得这位小公子哭坏了嗓子,楼君炎也只好吩咐丫鬟将他抱进了内室,放在陆燕尔身边才消停了一会儿。

老三这个小女儿这边的情况却大不一样,她小模样本就长得有几分神似陆燕尔,很俊,白白胖胖的,谁逗她就跟谁笑,笑累了歪头睡过去便是,小嘴砸吧砸吧的,可爱极了。

惹得许多家里没女儿的夫人们眼冒红心,恨不得拉着自家夫君回家去造一个。

而因着陆燕尔一胎得俩,元气损耗极大,满月宴这天就没让她出来吹风,只在暖隔里陪着女客们说了会儿话。宴席结束后,两边的娘又拍板将她的月子期延长了一个月,两个老母亲非常硬气地说陆燕尔生了两个孩子,必须得做两个月子方才能将身子将养好。

本来,陆燕尔怀孕期间已经躺的够久了,本不想再这么憋在屋子里,但她们既是为着她的身体着想,便不忍佛了母亲们的缱绻爱护之情,想着反正只是在屋子里养着,又不像怀孕后期只能躺在床上,至少可以四处活动,不会被憋于床榻那方寸之间的地方,就遂着她们的意又多做了个月子。

而这两个月子刚做完,府上就突然到访了一位久未相见的老朋友。听了门房的禀告,陆燕尔还寻思着是哪位老朋友,结果等仆役将人引过来才知竟是以前住在她隔壁的柳姝娘,不,应该是温解语。

看着眼前肌肤不似以往白皙的温解语,整个人黑了不少,陆燕尔惊诧于她的变化,不禁脱口而出:“九年未见,你怎么黑成这样?”

温解语睨了陆燕尔一眼,也不跟她见外,拖了张椅子就坐在她跟前,眨眼道:“燕尔,那你怎么胖成这样?”

陆燕尔挑眉:“姐姐若像我这般吃了躺,躺了睡,睡了吃,也会胖的。”

温解语伸手捏了捏陆燕尔胖嘟嘟的脸颊,笑得爽朗:“确是如此!不过你呀,若是像姐姐这般风餐露宿,四海为家,你也会被毒日头晒黑,说不定比我还惨。”

看着温解语脸上恢复如初的明朗笑容,陆燕尔便知道她应该对李鸿的事已经释怀了,她将自己放逐了九年,可一个女子能有多少个九年,这不是九个时辰,不是九天,是整整的九年啊。她将自己最美好最年轻的年华都拿去祭奠那段惨遭背叛的情爱,索性她只是困住了自己九年,而不是漫长的一生,一辈子。

这些年,温解语和陆燕尔虽没见过面,但两人之间却经常有书信来往,只不过温解语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呆,一般都是温解语往京城这边写信的次数居多,陆燕尔鲜少有回信,因为她也不知该将信送到哪里。

温解语会将自己游历途中的所见所闻,有趣的事,有趣的人都告诉陆燕尔,即使她身在京城,也能透过温解语的信领略各地风情。而最初的几年,温解语虽未在信中提及过李鸿,但陆燕尔总能敏锐地从字里行间觉察出她的悲伤,直到最近两年,信字才渐渐没有那股子浓郁的伤情,才渐渐多了一丝轻松和明媚。

李鸿曾被温解语报复性地下过蛊毒,陆燕尔本没提及此事,温解语看着她,却主动说起这事:“燕尔,你知道吗,在我给李鸿种下虹雪的三年里,他真的没有碰过任何女人,我以为他真是爱惨了南明珠,即使没有男欢女爱,他们依旧会相守。可是,当三年后我去北漠给他解蛊毒时,他却说‘不用解了,就这样吧!’

当时,我很不理解。直到第五年,我再次到北漠问他是否解蛊,他依旧说‘不用了,这辈子就这样过吧!’,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都没说,但我却偷偷给他解了蛊。他曾在苗寨里生活过,对蛊毒多少有些了解,他当时不知,但过不了多久,定然会发现自己身上的蛊毒已经得解,可他依旧过着苦行僧的生活,整整两年都未曾跟南明珠同/房过,南明珠只当是他身上蛊毒未解的原因。

可我却突然想明白了,他这是在惩罚自己,他对我并非全然只是利用,他对我是有情的,只是这份情被利用算计所掩盖。”

温解语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是真的爱过我,或许,到现在还爱着!那一刻,我忽然就彻底释怀了,我解脱了,他却圈地为牢将自己困住了。

但,都与我无关了。”

提到当年情爱之事,温解语的神情平淡无波,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仿若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但陆燕尔却听得唏嘘不已,正要说些什么时,砚台却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本来想看看弟弟妹妹,但见陆燕尔屋里有客人在,当即一愣,便要退出去。

陆燕尔却招手道:“砚台,过来。”

“娘,有何吩咐?”

砚台只好走了过去,陆燕尔抬手指着旁边的温解语,给他介绍道:“这是你温姨,娘的旧识。”

“小侄见过温姨!”砚台老老实实地见礼。https://www.41xs.com

“不错不错。”

温解语赞许地点点头,随即掏出一把精致可伸缩的匕首,送给了砚台,“乖孩子,姨也没什么好东西,听说你跟着你爹习武,就送你一把匕首做防身用。”

砚台对温解语手上的匕首甚感兴趣,乍然听到这一声乖孩子,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但他面上不显,态度谦恭地将匕首收下,稍微摆弄了一下,便发现匕首中竟然暗藏着小机关,可随意将刀锋隐匿起来,心下喜欢,又高高兴兴地谢过了温解语。

“看你喜欢的紧,算是送对了。”说着,温解语又转向陆燕尔,戏说道,“燕尔,你家这老大不仅教的好,长得也不赖,长大了不知要误多少的少女芳心,也不知最后会做哪户人家的乘龙快婿?”

陆燕尔轻瞪了温解语一眼:“姐姐少浑说,孩子还小,哪儿懂得这些,可莫要教坏了我家砚台!”

砚台暗暗翻了个白眼,他不小了,真的?

对于男女那点事,他早就深有体会,只是没有如楼君炎这个首辅爹那般对哪个女子从一而终罢了,也没真心倾慕过谁。

温解语又多看了两眼砚台,不禁笑道:“行,不说你家砚台了,快给我看看那两个小家伙,我可是也给他们备了东西的。”

“晚晴,小家伙们睡醒了吗?”陆燕尔扬声对着旁边一门之隔的内室,喊道,“睡醒了就抱过来。”

“少夫人,刚醒,马上就来。”晚晴回了一句,便同冬梅一人抱着一个过来了。

温解语凑过去一瞧,这两个孩子也怪是会长,一个继承了楼君炎的长相,一个继承了陆燕尔的长相,她顺势便抱过了晚晴怀中的哥哥,结果刚抱起来,哥哥小嘴一瘪,哇哇大哭了起来,惊的温解语差点将他丢了。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浑的,脾气够暴躁啊。”

温解语不会哄抱小孩子,赶紧将孩子交到了陆燕尔手上,怪了,这小子立马就不哭了,还在陆燕尔胸前拱啊拱啊。

陆燕尔顿时哭笑不得,温解语也笑了:“该不是饿了,你给他吃些。”

而砚台正逗弄着妹妹,听得这话,赶紧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陆燕尔喂奶时,温解语不信邪,又抱起了妹妹,结果妹妹甚是乖巧还冲着她笑,笑得她心都快化了。

“这小女娃跟你一样,爱笑,爱笑的姑娘,运气总是很好。燕尔,你真真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夫君疼惜,夫家重视,这么年轻已是三个孩子的娘。”九年弹指而过,陆燕尔也不过二十五的年纪,自己却是将近二十九了。

陆燕尔佯装挤兑了温解语一句:“所以啊,你得抓紧了,赶快追上来。”

“会的。”

温解语嘴角微微上扬,似想到了什么人,竟笑得有些羞敛,只瞬息便恢复如常,陆燕尔也就没发现。

“对了,老大叫楼砚,这老二、老三起了什么名?”

“额……”

说起取名这事,陆燕尔心里便有些来气。两家长辈坚决反对不能像砚台那次那般敷衍,一举得了龙凤胎是莫大的福分,孩子的名字一定不能乱取,要取个既好听有寓意,又比较大气的名字,这般费脑筋且容易得罪长辈的事,陆燕尔是懒得想了,取名这事就全权交给了楼君炎。

楼君炎自是大包大揽了过来,翻阅各家典籍,只为给他的宝贝闺女取个别致幽雅、独一无二的名字,可能是他觉得闺女太宝贝了,一般的俗名皆配不上,结果琢磨了大半个月都没想出来。

闺女的名字没取好,儿子的名字压根就没想。

后又苦思冥想了十来天,终于将这对孪生兄妹的名字取了出来,老二叫做楼迩,老三叫做楼鹿,楼迩是什么鬼,还有楼鹿,又是什么意思,当家里养了一只鹿啊。

两家父母说不要敷衍,结果他倒是敷衍的够彻底。

毫无疑问,两家父母得知楼君炎取的这两个不知所谓的名字,非常强烈的反对,老二是个男孩子叫楼迩这般怪异的名字也就算了,可老三是女孩子,取个什么鹿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可楼君炎也是表现的相当顽固,说他这是妇唱夫随,应得是她的景。

陆燕尔一头雾水,这关她何事?

楼君炎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只说:“你自行领会!”

陆燕尔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旁边的砚台略微沉吟了一番,解释道:“我的名字叫楼砚,弟弟叫楼迩,妹妹叫楼鹿,连起来就是娘的名字陆(鹿)燕(砚)尔(迩)!”

砚台的名字是她所取,难怪说是应她的景?

他竟将自己的名字嵌了进去!

陆燕尔喜滋滋地抿了抿唇,想笑,可触及到父母们怒气未消的脸,又不敢笑了。

但他们还能反对什么呢,楼君炎都将自己媳妇的名字照搬到孩子字里,这本就代表着他对陆燕尔的深情厚谊,他们能让他改名么?https://www.8gzw.com

楼夫人使劲儿戳了戳楼君炎的脑门,摇头叹息:“臭小子,原以为你最疼你家闺女,实质上都是假象,最疼的还是媳妇啊。”

既然,名字是这番寓意,陆秉坤夫妇自然也就不多说了。

名字就这么定下了,老二大名楼迩,乳名迩宝,老三大名楼鹿,乳名鹿妞。

后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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