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剧情有点儿混乱

迟幼钦抬了左手,挡了挡眼前的光,缓了一会儿,看着罗帐顶,猛地坐起来,一转头却看到坐在圆桌边的曹子衿。一时惊慌,想要下床。却还未待起身,便感觉到左脚脚踝传来的阵阵痛感。

一手揉着左脚脚踝,缓了缓气,一手摸了摸脖子上还挂着的黑血玉,还不忘眼神瞟着那坐在桌边目不斜视的曹子衿,心中痛呼,天啊……

待迟幼钦回过神来,那人已走到床边,垂头看着自己,只吐了四个字,“精神不错。”

迟幼钦机械地抬起头,那人的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和他说话的语气一般,淡淡的。

一觉醒来在现代,一觉醒来,怎么又在这魏国了?难道,真是因为那本书?

可是,也好像哪里不对劲……

“好像还没,头好晕。王爷,妾身再睡会儿。”说完迟幼钦直直地躺下将被子捂头。

“既如此,那本王去用午膳了。”曹子衿朝着被子里的人淡淡说了一句便作势离去。

“咕噜…呼噜…噜……”

该死的胃!“王爷,妾身不困了!”终究精神还是输给了胃,迟幼钦掀开被子,起身小心翼翼地穿好鞋,站起,却因为左脚,一瘸一拐地走着。

曹子衿走了两步,回转身,便看到迟幼钦那一副吃力的模样,目光移到她的左脚,原地站定,眉头微皱,“王妃扭伤了脚?”

“兴许吧,昨日醉了酒记不清了。”

“王妃在床上睡了两日。”

迟幼钦正巧走到圆桌旁,扶着桌子缓气,听到曹子衿这话手上的力突然散了,便直直地坐到了圆凳上,一脸惊诧地看着曹子衿,两日?!

等等!

不是三日回门么?

那今天不就是回门的日子?

也不对!

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做了个梦?

“既然王妃行动不便,那就在里屋用膳吧。”

曹子衿眼神难测地看着神色异常的迟幼钦。

难道有后遗症?

见床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曹子衿直接对随风吩咐道,“随风,让人把午膳送到主院。”

“是,王爷。”

待随风走后,曹子衿便又走到圆桌前坐下,有意无意地说道,“王妃这两日好好养着。过两日回门后,本王带你去看看星月阁。”

星月阁?

“王爷,星月阁是?”

“青~楼。”

迟幼钦心里暗叹,这人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随即却又想到另一比较重要的事。

“王爷,不是今日回门么?”

“……”

迟幼钦顺着曹子衿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左脚。

好像是行动不便额……

“本王已经让如影去叶府送了信。”

“噢。”

迟幼钦呆呆地回了一句之后,二人就再相顾无言,呆坐着,心思各异。

待送午膳的小厮将午膳端到主屋摆好离开,迟幼钦在曹子衿的默许下,便埋头吃饭。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这一埋头,迟幼钦竟三碗白米饭,而对面的曹子衿慢慢悠悠一碗饭才刚好吃完。

尴尬地放下碗筷,虽然自己是在这个人面前吃饭都没什么形象了,可是,旁边还有人候着,迟幼钦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该不会觉得自己很粗鲁吧?!那自己在这王府,以后可怎么过?!

“王妃胃口不错啊!”

“王府饭菜不错!”迟幼钦端了身前的茶抿了抿,垂了双眸,客观地评价了一下王府的饭菜。

听到迟幼钦的回答,曹子衿喝茶的动作一顿,而后又继续喝茶。

“这两日王妃便好生歇息,本王有事,回门之日来接你。王府的事暂且让苏嬷嬷打理着,待你恢复了,本王再让苏嬷嬷将府里的事交给你。随风留下来,王妃若是有事,尽管吩咐他。”

放下茶杯,噼里啪啦说完,曹子衿唤了门外的人进来收拾残局,便起身离开主院,干净利落,绝对没有一点拖拉!

迟幼钦眨巴眨巴眼,今天这人话挺多啊!不过,吃饱喝足,就该把自己的脑子理一理了。

“小姐!”

阿攸阿兮在曹子衿走后才进屋朝迟幼钦行了一礼。

迟幼钦“嗯”了一声表示后接着说,“阿兮,你去将梳妆台桌上第三个格子里的荷囊取来。阿攸,扶我到书案那儿坐下。现在你们俩先别问我任何问题,让我冷静一下。”

“是。”

虽心中着急,阿攸阿兮还是按照迟幼钦的吩咐做了。这两日,王爷一直在主屋,在外随风又一直守着,就是她们俩,也进不来。今日终于见着迟幼钦了,两日不见,面上疲色隆重。

虽然旁人传是王爷宠这楚王妃,新婚两日不出房门。让人直叹这楚王爷对楚王妃,是用情之深。可阿攸阿兮却明白,定是迟幼钦出了事,但出了什么事,她们也不知道。

待扶着一瘸一拐的迟幼钦到了书案前坐下,阿攸便自觉站在书案一旁替迟幼钦铺好宣纸,镇纸压头,然后取了砚台研磨,按着迟幼钦的指示,取出荷囊里的钢笔,吸水洗净后再吸墨调好,递给迟幼钦。

而后便与关了房门回到书案边的阿兮,一同站在迟幼钦右手侧候着。

迟幼钦接过钢笔,看着宣纸出神一会儿,便开始在宣纸上写写画画,感觉不对又划掉重写,一直坐在书案前神情专注,时间流过,终于放下钢笔,靠在椅背上,闭目缓了缓神,而后长长呼了一口气。

“阿攸阿兮,过来。”

“小姐。”阿攸阿兮走到迟幼钦身旁,替迟幼钦理了理桌上的一堆宣纸,却是有些看不懂的符号和一些零散的圈起来的字,齐刷刷列了满满的几页宣纸。

“阿攸阿兮,院子里现在谁在守着?”

“阿木。”

“阿合呢?”

“王爷吩咐他与随风做事去了。”

“王府没人了么?怎么不用他府里的人?”

“奴婢与阿攸姐也觉得奇怪,不过,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吧?!”

“行,先不管了。咱们说正事儿。”

迟幼钦将二人整理好的宣纸又按顺序铺开,从最左边的讲起,“我整理了一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呐,大概就是这张纸上的关系了。

“来,你们俩先看一下这张纸。”

在阿攸阿兮看向桌上的那张纸之时,迟幼钦就在座上执笔指点解释道,“从我代替梦钦回了叶府开始,最下边的框中的“钦”,是我,左边的“臻”是叶少臻,然后,依次就是叶梦岑的‘岑’,叶梦茜的‘茜’,右边是沈氏的“沈”,上边是叶宗盛的“盛”。

而上边的框,居中上位的,是皇帝,用“皇”来表示了,右边是殷贵妃的“殷”,下边是二皇子的“轩”字,左边是楚王爷的“楚”。”

“小姐,这两个大框之外的左边的这个‘欧’是欧阳侯爷?”阿兮指着那画了圈里圈外的圈儿问道。

“嗯,他既不是皇室中人,也不是叶府人,我们也不知道他真正是谁的人,所以就让他独立存在了。你们先看一下这两个框之间的事。”迟幼钦一边盖上钢笔的盖儿,一边与阿攸阿兮说着,“现在有三件事。我标的‘一’,这条线,是第一件事,就是楚王爷请旨,皇帝赐婚。这‘二’,就是叶梦岑被赐婚二皇子。这第三条线,便是欧阳初向叶府提亲,要娶叶梦茜。”

“那,小姐这些没有标号的线是什么意思?”

“那是圈内人各自的联系,你们看这下边的框,叶少臻是指向叶宗盛的,就是说,叶少臻是听于叶宗盛的,而叶宗盛,则是听于上框中的皇帝的。依次类推,殷贵妃虽然是二皇子的母妃,但前两日进宫的情况来看,她是听她儿子的,但是她又得皇帝宠,所以,她也是听皇帝的话的,只是,相较之下,儿子更重要,所以,她和二皇子之间的线条更粗些。”

“噢!阿兮懂了!那下面的框,大小姐就是听沈氏的话的,而小姐你,是听老爷的话。可是,为什么,三小姐是听大少爷的话呢?”

“因为郑姨娘的地位不足,不会听她做主。而叶少臻和叶梦茜是双生子,且从小感情甚好。况且,叶少臻是叶府嫡长子,极其得叶宗盛的重视。叶梦茜,自然就是听叶少臻的话了。”

“噢,这样啊……”

“你们能看出来什么?”

“框好乱!”

迟幼钦白了阿兮一眼,又看向阿攸,只见阿攸直直地看着那满是线条的图神情专注,过了半晌,阿攸才回道,“阿攸觉得,这皇上,恐怕是在给二皇子铺路。”

还真是一语中的啊!

“阿攸你说说。”

阿攸转眸看着迟幼钦坚定的神色,又扫到阿兮一脸的期待的神色,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大小姐代表的是叶府。皇上将大小姐赐给二皇子,那叶府日后,便是和二皇子生死与共的。而将小姐嫁给楚王爷,虽然是楚王爷请旨赐婚的,但,说不准,是得了皇上的授意的,为的,是稳住叶家和皇家的关系。这欧阳侯爷,虽说不准是谁的人。但是,他和大少爷交好,如今娶了三小姐,虽然三小姐是庶女,但她关乎郑姨娘,老爷对郑姨娘,一直都是万般庇护的,虽然明里看不出来,但府上的人都是明白的。

这三门婚事中,受益最大的,便是二皇子了。小姐的这些带箭头的线,最终都是指向皇上的。那就说明,是有皇上的授意的。所以,最能说明的就是,皇上在给二皇子铺路。

阿攸不明白,若皇上早有此意,为何到了如今,等到大小姐都十八了,才给大小姐赐婚?”

对阿攸的话表示赞同之后,迟幼钦又说道,“若说,从前,兴许皇帝是没这个意思的,而且,那时候,沈氏是等着把叶梦岑嫁给欧阳初的,但是现在,是这副局面,只能说,朝堂风云,有些紧张啊!”

“太子在位到如今,有十年之久了,若说有朝堂风云,而皇上又在给二皇子铺路,难道?”

是啊,这太子都做了十年,还是个太子,那皇帝连监国都不让太子监一监,是在是说不过去。

皇心难测,又不关乎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迟幼钦想罢,便将那张纸给折了起来,递给阿兮,“阿兮,拿去烧了,别让旁人看到了。”

阿兮一脸惊诧地看着迟幼钦,“小姐,这些东西你画了好久,又和阿攸姐在这儿分析了半天,怎么就要烧了?”

迟幼钦闻言轻笑,画这个东西,只是因为脑子里信息太多,心里乱得慌,所以才把那些都写出来,腾空了脑子,整理一遍,也就不用那么头疼了。

可是,现在,明显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怎么还能继续呢?都说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久9是干自己该干的事吧。

迟幼钦转头对着阿兮,“阿兮,快去烧了吧,顺便替我去摸摸王府人的底,晚些时候回来与我说说。注意安全。”

“噢……”

见迟幼钦不解释,阿兮也只能应了一声,捏着手里的宣纸,离开主屋带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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