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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灵芝穿着昨天的一套衣服,坐在办公桌后敲击键盘,幸好衬衣的褶皱不是很明显,她时不时瞄一眼桌上的手机,毫无动静。
早晨送她来上班的路上,梁安还特意停在kfc门口,下车给她买早餐,搞得阮灵芝拎着kfc的纸袋一进公司,就被毛倩倩眯着眼睛说,“不得了,这表情,还说没有谈恋爱!”
然后接下来,梁安就再没有打来电话,包括午休时间,即使昨晚他没喝醉,她同样很清醒,事情发生的是你情我愿,现在怎么有一种,把她吃干抹净就跑路的错觉。
阮灵芝的指尖离开键盘,没记自己是多少次拿起手机,快把屏幕盯出个洞,最终还是重新放回桌上,心想着,等下班去找他好了。
城市升起华美的夜景,晚高峰的路上拥堵依旧,她跟着人潮,快速走过十字路口的斑马线。
阮灵芝推开平安宠物医院的玻璃门时,没有如同往常见到扑来的jake,唐昊正好举着拖把从一间房里出来,他瞥一眼来者,似乎已经习惯她出现在这里般,朝她随意地点个头,便走进洗手间。
阮灵芝听着哗哗的水声,抬脚去四处找寻一下,却不见他的踪影,于是站在距离洗手间不远地方,大声问道,“梁安呢?”
唐昊关掉水龙头,拧紧拖把沥干水,一边说着,“去找老黄了。”
阮灵芝蹙起眉,疑惑的问,“老黄是谁,没听他提起过。”
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唐昊无声无息地从洗手间门口冒出来,她稍惊一下,就听他说,“老黄是只狗。”
☆、第34章 腐蚀(2)
梁安坐在公园的长椅中,留意那只脏兮兮的狗很久了。
他咬住三明治中间的火腿片,一抬下巴□□,叼在嘴里,快速包好剩下的面包片。
从小河岸边上石板堆出来的坡梯下去,梁安踩着泥泞的地,走到桥洞下面,蹲在这一只狗的身边,他拿下自己嘴里的火腿片,递到它的眼前。
在梁安靠近前,它已经有所戒备地坐起身,但仍守在原地没有离开,现在盯着他手中的火腿,小幅度地伸着脖子,鼻尖耸动几下,似乎在犹豫,过后张口咬走火腿片,偏着头咀嚼。
梁安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背部,感觉它没有防备,再去抚摸它的头,说着,“你跟我走吧。”
当然,它不可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很快地咀嚼吞咽完,正欲重新趴下时,梁安拉住它颈上套着的一圈细铁链,它立马龇牙咧嘴地,发出威胁的闷吼。
梁安下意识地松开手,慌忙往后退两步,双手防御状地挡在它的方向,“不要激动,有话好说。”
他跳开一段距离,它就慢慢趴下,眼神还是警惕的盯着梁安。
于是,连着三天,梁安每天定时散步到,离医院不远的桥洞下,带上各种肉味罐头。
今天还没走到坡下,他先朝它挥动着手,热情地喊,“hey,man!”
在它埋头啃食的时候,梁安绞尽脑汁给这只狗起名字,最终决定叫它,老黄。
可惜,他每次想带老黄回医院,均被它神情狠戾的驳回。
它执意守在这的理由,梁安能猜到七八分,大概是在等候一个不会回来接它的人。
这天晚上,梁安打算将他用纸箱做好的窝,以及几件旧衣服裁成的布,带出去给老黄时,意外接到阮灵芝的电话,她说自己一个人在东郊区,没有巴士回去,语气有些慌张。
梁安挂断电话,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回到休息室拿车钥匙,正好迎面碰上唐昊,他看着梁安匆匆忙忙的模样,立刻问道,“上哪儿去?”
梁安在一片狼藉的茶几上找寻着车钥匙,抽空说着,“mygirl,需要我去接她。”
唐昊更加困惑,“谁?”
梁安皱着眉扫荡桌面,没有回答。
唐昊环抱手臂,靠向门框,“你告诉我谁,我就告诉你钥匙在哪。”
“灵芝啊。”梁安表情着急地直起身,“钥匙呢。”
唐昊下巴往沙发的方向抬了抬,接着好笑的说,“她怎么就成yirl了?”
梁安在沙发缝里抓出车钥匙,都走到门口了,还特意站住回头面对唐昊,像小孩宣誓主权般,毫无根据的说着,“反正她明天不是我的,明年也会是,你不要想她!”
唐昊懵一下,才搞明白他是在表达觊觎的意思,随即应道,“谁他妈想了,你赶紧走。”
听着外头引擎声逐渐远去,唐昊叹口气,他知道梁安对前两天,好不容易让自己心心念念的阮灵芝来一趟医院,结果唐昊却跟她相谈甚欢的事,还耿耿于怀,并且直接把阮灵芝说出‘只可能做朋友’的原因,归结于唐昊一直问的她不好意思。
唐昊不争辩什么,因为他更知道,这小孩只是埋怨一下,不然心里憋的难受。
依他观察看来,梁安和阮灵芝这俩人给他的感觉,说实话,根本不是一卦的人。
终于,在六天坚持不懈的慰问下,梁安不负他自己望的,把老黄领回医院。
但可能,老黄以为只是来遛个弯,或者是念在梁安这几天的照顾,姑且陪他遛个弯,唐昊给它上完药的当天下午,趁他们不注意撞开笼门跑出去了。
梁安想也没想,就找去那座桥洞下,果然抱回满头的血已经半干的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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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灵芝跟在他身后走进隔离室,看见瓷砖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后,不由得怔一下。
唐昊司空见惯地开始拖地,同时说着,“这都是老黄撞的,已经第三次了,下午梁安不在,我和老蒋在隔壁屋,它撞完就跑出去了。”
他一边推着拖把,一边抱怨道,“妈的,这房间隔音效果太好,要不是听见jake叫唤,我们还没发现。”
“为什么它一直要回那座桥下去,是它主人把它扔在那里,所以在那等着?”
“开始我们也是这样认为,后来那片的清洁工阿姨跟梁安说,好像他主人是喝醉吧,摔到桥底下,住在附近的人都听见那天老黄叫了一晚上,可是没有人去关心,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唐昊唏嘘地摇摇头,“人早已经没得救了。”
沉默一会,他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手里没停下拖着地说道,“它主人是进城打工的,没有亲人在这里。”
阮灵芝微微张口,终究说不出什么话。
或许,生命渺小的如同蚂蚁,每天忙忙碌碌打滚不停,也容不得疏忽大意,因为往往留下的思念,是那么寂寞而执着。
话题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