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毒-21來自師兄的維護
只是脚才往前一动,寒骑渊便为自己的行动感到不解而凝住,利眸紧盯着戚絳染那半张藏于床幔后,时现时隐的丑脸。
他本该嫌恶的,毕竟那张脸真的狰狞得叫人不愿多看一眼,只是她那温柔的眼,与那轻柔又带着温暖的嗓音,却时时牵动着他的心,让他随着她眉目的每个流转而难以移开。
他必须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她如此上心,因他痛恨极了这曖昧不明又解释不清的感觉,让他整个脑袋都为了这感觉而纠结失眠,每日深夜,都不顾身体的疲乏,立于床边,静看她一整夜。
尤其是那在鼻腔内徘徊不去的独特药香,总是勾引着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欢毒,感觉又要再一次发作般,那样的叫人焦躁发狂。
暗暗观察着两人互动的宋云开,离开床幔后,随手将手中的空碗放上一旁的茶几上,这才老老实实地向寒骑渊行了个正式的礼。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若有失礼之处切莫怪罪。」
面对宋云开明明在半刻鐘前,便已察觉他行踪的睁眼说瞎话,寒骑渊没有气愤,而是拿出未来为王的气度,淡定对之,选择遗忘他先前的无礼。
不怒而威的双眼瞄了眼,将自己又更藏入床帐后的戚絳染。
宋云开盯着眼前这名与他齐高,虽今年才要满十九,却已然看得出他未来君临天下后,将如何独霸一方的威仪……
唉!这样的男人能不让女人前仆后继的爱上吗?连他都有些折服于他与生俱来的帝王之仪,为他鞠躬尽瘁了。
希望他这小师妹可别真的芳心动了,不然这将是条荆棘路。
毕竟她在他师父长年洗脑说,结发自当一夫一妻的观念下,要如何让她接受自己夫君拥有叁千后宫呢。
加上这位太子殿下,未来将是那种以国为先,情感而后的男人,势必会让许多女人独守空闺暗自流泪。
到时一群寂寞的女人凑在一起,那该掀起多大的后宫争斗,他用小指头想也知道,绝对会是腥风血雨惨不忍睹。
偏他这小师妹老实又纯真,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自保与防人,到时被剥得一乾二净,还在为人开脱求情,却不知那条白綾勒的却是自己的脖子。
不过看这位太子殿下对于他小师妹并未太过上心。
这一刻他竟庆幸他这师妹的脸毁得正是时候,毕竟刚瞧这位太子殿下初见到他师妹的脸时,露出的隐隐排斥,便让他心安了泰半。
「不知太子殿下亲自驾临有何贵干?」任何事皆由他人代之之人,竟亲自到来,颇有蹊蹺。
「我父皇母后要我亲自前来谢过戚大夫的救命之恩。」
躲在帐内的戚絳染闻言,马上回道:「这是身为大夫本该做之事,无须多礼。」
虽戚絳染这么说,但寒骑渊还是举手做了个揖,将自己的感谢付诸于这揖中。
「感谢戚大夫的鼎力相救,我父皇母后说,定会给予戚大夫满意的谢礼,好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戚絳染张口本想说不用,但想了想,若是不收等于是折了静水皇与皇后的面,加上她又常义诊,荷包羞涩又该如何继续义诊,左右思考了下,便轻声说了句谢。
寒骑渊听到戚絳染的回应,本想再多问几句,因他实在想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救了自己的。
虽宋云开已证明了她的身份,但并不能保证她与下毒之人没有掛鉤。
但一瞧见宋云开在旁用口语对他说:与她无关。
脑中明明翻江倒海有一堆问题想问,还是在宋云开带着威吓的眼神下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因他知道,只要宋云开在,无论他如何逼问,最后都只会被他这隻老狐狸给四两拨千金给拨得老远,因他想保的人,没有人可以动得了的,即使是他父皇来也一样,实在是他背后的靠山太强硬了。
毕竟与暴风堡还有魔医做对,是相当不智的行为。
沉下不甘的眼,对宋云开点了个头,人便走出书房外。
宋云开一见寒骑渊一走,他便上前将放下的床幔打开,勾到一旁的金鉤上。
然后对戚絳染问道:「太子殿下的身体,你预估约多久会好?」
「约叁月便能彻底稳定,日后只要定期服用我开的药,不用一年,人便可恢復以往。」
「叁月啊……那这叁个月,我先陪在你身旁,免得你又给我怎么乱摧残自己的身体。」
戚絳染一听宋云开这叁个月要日日陪着她,她本该开心的,毕竟在这冰冷的静水宫中有个熟悉的人可以靠,是件相当令人安心之事。
可她却不知为何,心底深处隐隐排斥着,因她竟希望有多些时间与那太子殿下独处。
宋云开自然看出了她的犹豫,但为了她好,他只能当那个慧剑砍情丝的刽子手了。
「那药里是否依然需要用你的血为引?」宋云开担忧且认真的问。
戚絳染本想瞒的,但宋云开那非要个正确答案的眼,让她不敢有所隐瞒的点点头。
宋云开见状,无奈一叹,「我本想代你诊治太子殿下的,但医病向来忌讳中途换大夫,所以我这就不便替手了,但你诊视时,我都要在你身旁,因我担心你会为了救人又做出一些傻事来。」
戚絳染知这是她劣根性,宋云开这么决定也是为了她好,本不爱麻烦人的她,还是为了宋云开眼里的担忧点了头,顺从了他的决定。
「你再睡一会儿吧!你身子的耗损还是太过了,今日再休养一日,明日我在陪同你去诊视太子殿下的情况,你的情况我会跟静水皇与皇后讲的,而太子殿下的身子,有你之前研製的药撑着,一日不看不会有事的,睡吧!」宋云开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催促着她睡。
戚絳染虽有些担忧寒骑渊的状况,但她知道如有万一,有宋云开在,若真的出了什么大紕漏,他定能马上解决的,虽他平日看来屌儿啷噹的,但他的医术也是不容小覷的。
便依令拉上被子,随着宋云开混在汤药中的舒眠药睡去。
而宋云开一确定她睡去,便将两侧的床幔放下,双眼带着警戒地瞟了眼书房门口。
因他发现,寒骑渊竟只是出了书房门外,却始终没离开过,一路隐于门外偷听着。
或者该说,他在等待他师妹的落单。
是该找个合情合理的藉口圆了那真正的医疗过程了,顺便洗白一下,免得他这个不擅说谎的师妹说漏了嘴,让事情往不该发展的结果而去,那可不是他所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