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赵老爷
朱红色的圆顶轿子在京州最大的一处酒楼停了下来,门口的小厮似乎是等待了许久一般,见轿子自远方而来,连忙招呼酒楼内的其他丫鬟,小二们站在门口恭迎即将来到的人物。
朱红轿子停在门口,下人们都憋住气想要一睹轿内之人的风神,只是,站了许久,却不见轿内之人现身出来。只是轿子静静停在酒楼门口,四个轿夫恭敬的站在一旁。
那领头的小厮见情况不对,连忙使眼色给角落处的一个下人,那下人接到命令,急忙走进了酒楼,一路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二楼雅间的窗户打开了,坐在雅间的客人似乎差遣了什么人从窗口处看了一眼。
果然,未过多久,一名穿着深褐色华贵衣衫的中年男子下了楼,看其穿着打扮,实在不似普通人家。他面色有些发白,嘴唇却异样的红。身形更是瘦弱,比上一般的男子瘦上许多。
领头小厮将将事情同中年男子说去,中年男子听闻,苍白的面色更是带上了一丝不悦,显得阴暗了许多。
即使面色不大好看,可那中年男子在轿子面前依然表现的十分得体,语气更是淡淡的,不带一丝情感,只是声调有些锐,细而尖。
“我家主人有请公子楼上一聚,望公子赏个脸。”
轿内并未传出来者的回话,只是一句轻蔑的笑声就算是答应了。
中年男子本就不喜轿内之人的狂妄骄纵,如此一来更是让他不禁生了些怒火,不过主人的颜面摆在前面,使他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依然彬彬有礼的依着礼数来。
“还望公子赏个脸,同我家主人一聚。”
而结果却是相同的,轿内人显然没有将中年男子放在眼里,安然的坐在轿子里,既不出声也不现身。
中年男子等得有些着急了,不多的耐心也逐渐消失殆尽,刚想忍不装叫起来,却被从酒楼走来的另一人给拦住了。
那人也是一身褐色长袍,只是与先前的那人不同的是,他身上浑然而生一种王者英气,眉宇间是无尽的威严和豪迈,脸上虽是挂着笑,但是,却使人不敢近三分。
他拦下那先前的中年男子,未说别的什么,只是轻轻摇摇头,让他退下去,自己则走上前去,在轿子前面停了下来。
“公子果然不似常人,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到公子?”声音十分浑厚,声大却却并不使人生噪,但是反而更有一种让人心惊,无处遁形的感觉。
轿子内没有什么反应,那男子也不急,静静站在轿门前,似乎料准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一般。
掀开了轿帘,南瑾琛风度翩翩的走了出来,一把折扇轻握在手中,一袭白色锦服随风卷起一角金边。
望见站在轿门前的那人,南瑾琛了然的笑了笑,定是早就知道了此人的底细。
“怎么,公子肯赏脸一聚了?”
“谈不上赏不赏,都是您的,本公子福薄命浅,却也不敢违了您的意思。”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南瑾琛却丝毫没有畏惧,怯懦之感,说话的语气也是漠然刻意。
南瑾璋里尽然都是夸赞,恭迎那人,可思索下来嘲讽之意就不言而喻了。
“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琛公子,这份气度天下谁人有,来,我们先入座,稍后再与公子详谈。”
都是笑面虎,看着那人笑的如此和蔼可亲,南瑾琛也附和的给了一个浅笑,当做是礼貌的回应。
齐步进了酒楼的二楼雅间,桌子上已经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菜肴置备的赏心悦目,令人一眼看来便食欲大开。可是这二人却是心照不宣,今日这顿饭的定是食不知味。
一番客套的酒前闲谈,那自称是赵老爷的男子说要同南瑾琛做笔生意,而且是彼此都获利的好事。
“不知您要做的是什么生意?”南瑾琛不解风情的笑笑,伸长身子靠在椅子上。
“谁人不道易泠宫琛公子聪慧绝顶,如今我们也不说暗话,赵某今日宴请琛公子,是想同琛公子合作一番。”
“哦,可是本公子最近很忙,可能没有这个时间。”
一句话开口,直接就顶撞到了赵老爷,如此多年来,还未曾有过人敢于以这样的口气同自己说话,可是这容貌俊美的少年却能一开口便拒绝了,赵老爷心里确实有些不大舒服。
可是单凭南瑾琛这样天地能奈我何的气场,赵老爷却是十分欣赏,他眼里带着笑意,暗自庆幸此人自己没有白找。
“琛公子何以如此出言,不如好好考虑一番?”知道想要在南瑾琛面前达成自己的目的,并非是件容易的事,于是放下架子,循循善诱起来。
“若是本公子有时间,老爷所说的事定会好好考虑一番,可是现今儿本公子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了,您说怎么办?”
赵老爷的笑脸僵在脸上,未想过南瑾琛是何等固执之人,心中不快起来,一旁的那尖声细语的仆人看到主子在别人面前落得如此,禁不住擅自开口说道。
“琛公子,我家主人选择与你合作,是天大的奖赏,难道你要同天作对吗?”他话音刚落,便被赵老爷斥责了一顿。
“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滚。”
仆人连忙跪了下来,那副惊恐的表情显然是被赵老爷的厉声给震住了,看到主子已是气头上,他行了行李,连忙走出了雅间,轻轻关上门,自己则守在门口候命。用手擦拭了额头,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家教不严,还请公子见谅,来,赵某以此酒做向公子赔罪。”说完,赵老爷很是豪爽的拿起手上的酒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赵老爷客气了,本公子在想,这世上能同赵老爷举杯共饮的人恐怕也不多了吧,呵呵,这么看来,果真是天大的荣幸啊。”南瑾琛转了转手中的酒杯,一股酒香慢慢渗入鼻翼,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