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灭口(一)
吃过早饭,南瑾琛照例带着凤珏在翠鸣谷无所事事的晃荡着,哪知刚出房门便见到容惜领着寿村的张德光张德义两兄弟,前来拜访。
张德光笑容可掬的冲南瑾琛,凤珏行了行礼,朗声说道:“今日前来,是想同琛公子和凤珏姑娘做笔买卖,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不知两位前辈能拿得出什么来?”南瑾琛倚在树干上,好笑的打量着那张德义。
“我兄弟二人今日来此处,也是想同两位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两位不要插手我们的事。”张德义义正言辞的说道。
“哦,那敢问两位前辈是要拿什么出来做买卖?”
“凤珏姑娘,你说五群的命值多少?”张德义突然阴险的笑了起来。
“前辈可能有所误会了,你说的五群不过是镜城一户人家的下人,一个下人你说能值多少?”凤珏早已摸透了他们兄弟的心思,不甚在意的回道。
“五群是谁,怕是凤珏姑娘再清楚不过了,这笔买卖做不做得成,就看两位的意思了。要是两位不愿做这个买卖的话,那老夫也不能保证那位下人是否还有有生之年了。”张德义以退为进,语气里净是威胁之意。
“既然前辈都说出口,那五群不过是位下人,那这桩买卖定是做不成的。”凤珏走至南瑾琛的身边,两人并肩向前走去,凤珏突然回过头,巧笑倩兮对着张家兄弟。
“前辈不妨先回去准备一下,琛公子还想过几日去拜访诸位。”
“容惜公子这,这可怎办?”张德义面色阴郁的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容惜。
“既然琛公子要去,你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容惜像是想到些什么,若无其事的笑笑。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说罢,张德义张德光拜别容惜,在小竹屋的一团杂草乱石里找到一条十分隐蔽的小径,两人迅速穿了过去。
回到寿村,张德义遣去张德义,独自去了神庙。张德义似有不忍,犹豫许久开口说道:“大哥,不如饶了他吧,我。”
张德义一甩袖子,有些气恼的说道:“德光,你我本是自家兄弟,为兄是不会害了你的,留他一条命就是断了我们的生路。你太过于心软,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毫无建树,成不了大业。”
张德光被这么一训斥,含在嘴里的话又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德光,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快就杀了他的,哼,有些帐我还没与他算个清楚。”
“大哥。”
“好了,我现在去神庙。”
张德义不耐烦的制止了张德光,起步走去了神庙。张德光站在原地许久,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家。
这一晚,张德光睡得十分不踏实,他又一次梦见了通天大火燃烧起来的场面,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呼喊尖叫声,还有一张张烧毁破碎的脸不断向自己呼救。
张德光一身冷汗的惊醒了过来,他的背脊一阵发凉。屋外还是一片漆黑,张德光起身披好衣服,帮还在熟睡中的老伴拉上被子,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许久,张德光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他悄悄的回到房内,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别在衣衫里,走到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正在睡梦中的老妇人,虽是不舍,但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寿村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影,张德光轻车熟路的来到神庙门前,用手在门上不同地方画了几处花纹,门一下子便开了,张德光环顾四周,确定并无人跟随,身子一闪便潜进了神庙。
没花多少时间,张德光便很快的找到了被囚禁在神庙内的五群。他面容憔悴,身形干瘦,双手被铁链捆绑着,正坐在角落里。
“是你,哼,来杀我的吗?”听见声响,呆滞的目光转向张德光,看清来者是谁时,五群一脸厌恶。
“我张德光欠你们一家人的,这辈子恐怕都不能还清了,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不能让吴家无后啊。”张德光回道。
“要杀便杀,不要给我假惺惺的,烂命一条罢了。”五群自嘲的说道。
“孩子,无论你怎样记恨我,我都不会怪你,怪就怪我当初走错了那一步,现在是来赎罪的。”
张德光从腰间掏出长刀,走到五群面前,“你千万别动,刀剑无眼,切莫伤了身。”
精准的刀法砍了下去,但是那铁链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依然完好无缺。张德光鼓足气力,又是一刀大力的下去,铁链还是一如原状。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给我滚,快滚。”
“不会的,我一定要救你出来,你等着。”
还未出手,手中的刀便被人打落了,张德光回头一看,身后站立着却是自己的本家兄长张德义。
张德义火冒三丈,开口冷冷的说道:“德光,你这是在做什么?”
“大哥,这次我不能再听你的了。”
“是吗?这么说。今日你是一定要将他救出去?”
“是,大哥,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张德光一把跪了下去,冲张德义死命的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上顿时出了血渍。
“德光,你起来。”张德义吼道。
“大哥,算我求你了。”张德光低着头,不愿起身半步。
“哼,你以为你救得了他吗?今日我便要取他性命,永绝后患。”张德义一脚踢向面前的张德光,拿起那把长刀就往五群身上砍去。
张德光胸口一阵剧痛,嘴角溢出了鲜血,他见张德光正要砍伤五群,立马憋住伤痛冲了过去。五群四肢被束,无法避开,张德光便抽身挡在了五群面前。
张德义见张德光冲了上来,却并未犹豫,抬手就砍了下去,一刀直直砍在了张德光身上。
张德光缓缓倒了下去,气息已是极其微弱,他瞪大双眼抓住张德义的裤子。
“大,大哥,放了他吧,我,我。”
张德义憎恶的一脚踩在张德光身上,“德光,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脚上的力度加大了,张德光的手,渐渐松了下去,身下一滩鲜血慢慢冰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