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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皱眉。
“你很饿了?”
小孩嘴角有伤,说话不利索,冷漠地扫他一眼:“明天吃。”
那人扬了扬眉:“为什么?”
“忍到明天,”小孩说,“今天就赚了。”
那人大笑起来。
笑完,冲远处招招手,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给他。
“跟我走,不用吃馒头了。”
到底是孩子,肉包子的香味顺着鼻腔往里,饿了三天的肠胃几乎快要打结。他眼睛都直了:“为、为什么?”
那人不说话,把包子按到他嘴上:“吃,吃完了我们走。”
肉香味直窜入鼻,咬下去的那一口几乎是本能。
那人满意地看着小孩狼吞虎咽,拍拍手站起身,问身后人:“这是第几个?”
“回陛……回大人,是第七个。”
那人点点头,对小孩道:“从今以后你就叫七。”
小孩噎得满脸涨红,懵懂地点点头。
程七。
从那天起,他的确再没饿过。
但却有无数次在梦里回到那天,他打掉嘴边的包子,继续饥一餐饱一餐地流浪。
—
刀锋划破幼嫩的皮肤,自上而下,一条长长的竖线。
然后是漆黑的房间,散发着致命香气,黑暗无边宽阔,痛苦如影随形。毒素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痉挛着撕裂,撕裂后再生。
身边不断有**撞在地面上的声音。
有人疯了一样撞击着墙壁,发出垂死的尖叫。
程漆咬牙盘腿坐着,双眉紧锁,额角湿了一片。双手攥成拳,手背青筋暴起,竭力忍耐着凌迟般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终于爬出那个房间时,看着身边寥寥无几的孩子,心中已经没有一丝愤怒和不甘。
活着就好了。
活着,变强,总有一天他能逃。
后来,他胸口那条伤痕变得漆黑。
他有了个新名字,叫做北楼。
—
后来,他认了字,读了书,把名字换成漆字,漆黑的漆。
他用了刀,杀了人,越来越狠。
终于在十三岁的时候,带着一身伤,逃了。
捡走他的是个面慈心善的老婆婆。程漆在她的小院里躲了三个月,才敢迈出院子。
家人,饭菜,生活。他渴望的一切,忽然都来到了身边。程漆觉得他应该感谢上苍。
平静日子过了三年,有一天回家,家里忽然多了个人。
“阿七来看看,这娃娃躺在我遇着你的那个墙根底下,可怜见的……”
程漆心头一跳,抬眼看那个面带笑意的少年。
“哥哥,”少年很乖,笑起来像太阳一样,“我是小酒。”
是弟弟。
程漆虽然觉得,他来得蹊跷,但“弟弟”这个词实在是太好了,他忍不住想接受,想像别人一样屁股后边缀着个小不点儿,他错的时候他能教训他,但别人动一下都不行。
是弟弟啊。
——是弟弟,在一年之后的那一天,用依然天真的笑容无辜地看着他:“有人说认识你,我带他们来了。”
“哥,你不会怪我?……”
程漆闭了闭眼。
重回北楼,他从极惨烈的重罚下挺了过来,然后比别人更狠,手上沾满了血,终于在三年之后坐上了最高的位置。
然后他获得了拥有家人的权利。
阿婆的小院还是那样小小的干净的,拾掇着满院的花儿。
他回去的时候,阿婆抱着他哭着好久,身后扒着个小不点儿,圆乎乎的脸,圆溜溜的眼。
程漆以为,他再也不会相信这些玩意了。
可那小孩几个月的时间被他打了好几顿,下回还是虎头虎脑地凑来时,程漆就知道他又输了。
因为是家人,所以他永远长不了记性。
“不许骗我,知道吗?”程漆摸着程实圆滚滚的脑袋,“哥真的怕了。”
程实眨巴着眼睛:“哥怕什么?”
“……没什么,”程漆沉默片刻,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咱家就仨人,谁也不让进了。”
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没想到短短三年就打了脸。
—
那天的风是否和煦,温度是否适宜,程漆全不记得了。
他只是如往常一样出了门,经过阿婆时停下来,打个招呼。
阿婆身边坐了个年轻女人。他没仔细看,只扫了一眼,看见那女人傻了唧的,捧着个肉包子,腮帮子鼓着。
……
后来那女人来家里吃饭,他把她使唤来使唤去。
后来那女人躲着他,他也非得凑上去折腾她。
后来那女人搬到隔壁,他……
嗯,他要娶她。
很多年后,那女人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