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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凳上站起身,看她一眼:“走。”

陶枝一怔:“我还没收桌子……”

阿婆敲敲她的手背,笑眯眯地赶她:“收什么?不是叫阿七帮忙吗,快去。”

说是让她带着去,但程漆一直走在前边,他步子又大,陶枝得走得飞快才能跟上他。

两家院子的结构很相似,只不过陶枝家要小些。进了门,程漆四下看了看,陶枝想着好歹是让人来帮忙的,怎么说也要招待一下,便道:“你先进屋坐着,我煮壶茶来。”

程漆转头:“知道我喝什么?”

陶枝已经转身向厨房走:“知道——普洱,有的。”

程漆就笑了一下。

他觉得挺有意思,虽然都是差不多的屋子,但这一看就是女人住的地方。他看了眼陶枝的身影,上前推开了正房的门。

屋子里陈设简单,有种和她身上一样的香味,打扫得很干净,桌上摆着药碾和半成品的蚌粉。

他大爷似的往床上一靠,手指摸了摸下巴,想:什么礼物呢?

不会也是衣服?

过一会儿又换个姿势,心想:怎么还没来?

不会是找不着了?

找不着也不行,变也得给我变出来一个。

又过片刻,陶枝还是不来,程漆坐不住了。他从床上下来,几步走到门边,扬声:“陶枝——”

“来了!”

陶枝脸红着小跑着过来,手里拿个布兜子,一股脑塞他怀里:“给你的,戴不戴都行,我——我去看看茶煮好了没有!”

第12章 芙蓉

陶枝早就翻出了之前买的护腕,却在门外犹豫了好一会儿。

程漆是个很挑剔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挑的东西他会不会喜欢。而且她想,送都送出去了,若是程漆不戴,总是有些尴尬。

直到程漆出来叫她,陶枝才心一横把东西给他,心想戴不戴的,反正自己的心意送到了。

她回小厨房把茶泡好,端回正屋的时候,程漆正靠坐在墙上。

——手上系着那副护腕。

黑底红绳,和他一身玄色劲装正相配,很漂亮。

陶枝一顿,忽然就有些开心。

程漆戴上了,嘴上却没提,大爷似的用手指捻了一点她磨出来的蚌粉,嗤笑道:“你打算用这个抹脸?”

之前程漆陪她买蚌壳和用具的时候,陶枝和他说过一嘴,虽然她很想和人说说自己的打算,但总觉得程漆大概对香粉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因此只是简单说了说。

她没想到磨蚌粉要花这样大的力气,她换了各种姿势,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磨出来的还是乱七八糟,甚至能看见小块的蚌壳碎片。

陶枝有点沮丧:“用这个,脸会划伤的。”

程漆瞥她一眼,看她臊眉耷眼的样儿,“啧”一声:“倒茶。”

陶枝应一声:“哦。”

程漆笑一下,懒懒散散地握住药碾滚轮的手柄,扫她一眼:“看着。”

然后,他自手臂开始用力,缓缓滚动了第一下,药碾中的碎壳便都不见了。

陶枝瞪大了眼睛。

他动作很慢,一寸滚一寸,可每进一点都有鲜明的变化。第二下滚过之后,蚌粉肉眼可见地变细了。

程漆结实的手臂肌肉绷紧,衣服下流畅的线条依稀可见。他吐出口气,第三下滚过之后,粉质已经细腻如沙,洁白透亮。

陶枝看着桌上细腻润白的蚌粉,吃惊地长着嘴,说不出来话:“你、你这就——”

程漆漫不经心地问:“这茶我还能不能喝上了?”

陶枝激动得脸色发红,连忙双手端着茶杯递给他。程漆接过来,手指不小心蹭到她的指尖,被茶杯热意烫得温热,又滑又细。

程漆手一颤,然后若无其事地接过来。

陶枝摸了摸粉质,简直比她预想得还要好,她竟不知道程漆磨出来的粉能细到这个程度,甚至比她从宋鸣鹤的小作坊里摸过的蚌粉还要细腻得多。

“你,你简直,”陶枝捧着药碾,清澈的瞳孔毫不掩饰情绪,“你太厉害了!”

程漆唇角一勾,看她白皙的脸透出兴奋的红,坐都坐不住的样子,不知怎么也跟着有点高兴。

不就是磨了个粉吗?

他越过氤氲的蒸汽,在一片朦胧中看她,心想:傻姑娘。

接下来的几天陶枝几乎废寝忘食。除了早午饭还按时到阿婆家里吃,其他时候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经常连晚饭也忘了吃。

连程实都好奇起来:“姐姐每天捣鼓什么呢?”

程漆筷尖挑起块肉夹到阿婆碗里,扫一眼对面空着的木凳,垂下眼道:“谁知道。”

肉炖得烂,阿婆也能吃得动,腮帮子鼓了一会儿把肉咽下,才道:“阿枝在做大事呢。”

程实扒拉着饭,含混问:“什么大事?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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