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意乱情迷怎奈何(二)

骤然听见温晔说责怪二字,木讷的低喃:“我如何敢责怪皇上,”复又转眼的看着温晔,轻声问道:“是因为我吗?”

温晔温柔的一笑:“不是因为你。”

泠雪微微松了口气,拿出帕子给温晔擦拭嘴角的血迹,那般的轻柔,温晔拦下她的手,柔声道:“泠雪,你先出去好不好,我还有事要跟皇上说。”

泠雪轻轻点头,萧若雨不冷不热的甩出一句话:“不用多说了,朕不会答应你的。”

温晔心一横,泠雪在场亦好,他可以狠心的断得更加的彻底,讥笑道:“皇上如若不答应卑职,公主该怎么办,皇上想要怎么做?”

泠雪一听公主二字,恍若明白,离开玄城时萧紫玉和温晔所说的话回旋在脑中,想必温晔此时所说的便是这事了。

萧若雨眼一横,露出一抹凌厉之气:“此事用不着你操心,朕自有盘算,亦无需向你交待。”

温晔道:“还请皇上三思。”

萧若雨冷哼一声:“不必多言,你且走吧,朕断然不会答应的。”

说罢,一甩衣袖转过身去,不再看温晔,亦不看泠雪,长身玉立,身姿英挺,却是冷若寒冰。

泠雪站起身来,看着萧若雨的背影,暗叹一声,鼓起勇气说道:“皇上为何不答应,难道皇上不答应将公主许配给温大哥是因为温大哥的身份地位配不上公主吗?”

萧若雨本就郁郁不欢,再见方才那副景象,愈加的烦闷,泠雪现下里又问他这话,他越发的觉得烦躁不安,连看都不看一眼泠雪,郁郁的冷声说:“暮姑娘这般闯进朕的御书房,朕还未治你的罪,居然敢这般与朕说话,朕便告诉你,朕就是看不上他温晔,他没有资格娶紫涵,他不配。”

泠雪听得一声暮姑娘,愣怔了片刻,胸中隐隐作痛起来,眼睛酸涩的看着萧若雨,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几分,少顷,屈膝跪了下来,低声说道:“民女自知擅闯御书房是民女的错,民女有罪,还请皇上责罚,可在受皇上处罚之前,民女有话要说,自古以来婚姻皆以门当户对为标准,却是忽略了两人各自的感受,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便可结合在一起,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公主是金枝玉叶没错,温大哥亦不是什么名门贵胄出出身,没有高官厚禄,没有强大的势力支撑,可民女知道,温大哥是个极好的男子,公主喜欢温大哥,如若让她嫁给一个真心所喜之人,这才是她最大的幸福,这并不碍于门户,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过得开心幸福便够,何故要在意门户高低,身份地位是否匹配呢?”

一抹愠怒缓缓的升上面庞,萧若雨忽然转身,定定的看着泠雪,却没有想到泠雪却是跪在了他的身后说这番话的,微惊之余更多的是感觉痛楚难当。

温晔瞥了一眼萧若雨的面色,忙是俯身磕头道:“皇上,泠雪她不懂规矩,话说得过了,还请皇上恕罪。”

萧若雨像是没有听见温晔的话一样,怒气渐渐化开,深邃的双眸之中深不可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你还真是深得你爹娘的遗传,这些话莫不是你爹娘教你的吧?”

泠雪心下一颤,萧若雨继续说道:“你爹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你爹贵为千金小姐,居然放弃皇妃之位,跟着一个奴才私奔,这事要传出去,你觉得旁人会怎么想?是说跑得好,还是说不知廉耻呢?”

泠雪觉着她的脊背发凉,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变得冰凉冰凉起来,心也跟着变得凉凉的,嘴角含着一丝苦笑,瞬又化成嘲笑:“皇上居然知道民女的家事,还是皇上派人去查的呢?皇上说得没错,我爹不过是梅府中一个下贱的奴才罢了,娶了我娘是他的福气,可他们两人相亲相爱,相敬如宾,过得很是惬意,这又有什么错?世人的所见不过是狭隘的,又有几人能懂真爱,难道皇上也是这等狭隘之人?”

萧若雨微微发颤,笑容渐渐冰冷僵硬,藏在广袖之中的手越握越紧,紧得手指咯咯作响。

温晔拉了拉泠雪的衣袖,劝她不要再说,又惶恐的看着萧若雨,说道:“请皇上恕罪,泠雪并没有谩骂皇上之意,请皇上息怒。”

萧若雨紧锁眉头,定定的看着泠雪,泠雪无所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两人相视许久,萧若雨冷冷的笑了起来:“朕派人去查你又如何,朕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罢了,每每要让朕失望,朕现在对你已经彻底绝望了。你竟是这般护着温晔是吧?可他明明就不喜欢紫涵,他为什么一回来就进宫见朕说要娶紫涵,这其中的缘由你是否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吗?”

泠雪惊愣的看着萧若雨,面色逐渐变得惨白起来,回头看了温晔一眼,温晔恍惚的摇摇头,泠雪的嘴唇张了张,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温晔道:“泠雪,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件事是我的过错,无论皇上要怎么做,我都不会有怨言的,即便皇上想要了我的命,我亦不会有丝毫的反抗。”

泠雪禁不住喃喃问道:“温大哥,到底是什么事情?”

萧若雨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可笑,真是可笑得很,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竟还敢大义凛然的跟朕说这番话,看来你当真是紧张他紧张得紧,怕他受一丝委屈,好得很呢!”

泠雪紧闭着双眼,她竟是这般可笑,本来是来此与他言和的,现在却是闹成这般样子,最为可笑的是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帮着温晔说话,还隐带谩骂之意,她真是太傻了。

泠雪恍惚的睁开眼睛,抬眼看向萧若雨,斧削刀刻的五官,冷峻之中带着丝丝凌厉之气,双眸深难测,隐带嘲讽之意,又见几许痛楚,疼惜的看他,喃喃道:“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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