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章
宁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穷尽所有言辞,连哄带骗,终于,说服他的孕妃回家养胎。
“夫君,回府后,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麽?”朝颜有点不放心地问。
“嗯嗯,真的!”才怪!他好不殷勤地应着,默默在心里加了两个字。
“不过,还有两个要求……”
心里暗暗叫苦,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乐意效劳的样子,温柔道,“颜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为夫全都答应!”
看着他无比虔诚的脸,朝颜稍稍有点愧疚,道,“我想单独见哥哥一面。”
宁琊脸色微僵。
“母后还让我们晚上去彰德宫吃顿便饭。”
宁琊脸色发青。
许久,他又自我安慰,反正赵叡在她心目中的好哥哥形象已经幻灭,见面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成亲这麽久,还没有正式拜会过岳母,吃顿便饭也是应该的。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那我先去见哥哥了!”朝颜高兴地往外走。
“怎麽说走就走?”他不是太高兴。
“我已经跟哥哥约好了!”
“……”他很不高兴。
半个时辰后,在他千呼万唤,左等右等,差点要跑出去找人时,‘大腹便便’的朝颜终于被婢女们扶着回来了。
俏脸生晕,眸含春水,更兼,衣衫不整!
他感觉胸口的火气噌噌往上升,刹那都有灭顶之灾。遏制着情绪,故作平静道,“颜儿为何脸红?”
他这一问,那养得肥嘟嘟粉嫩嫩的脸蛋更红了些。
“哥哥喂我喝了参茶,所以有点热!”朝颜毫无所觉道。
他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看到她嘴唇也很红,太阳穴上的青筋霎时蹦出来,急问道,“他用什么喂的?”
“用手啊!”朝颜不明所以。
嗯,他稍稍放心,复问,“又为何衣衫不整?”
“哥哥帮我脱衣服!”
“什么?”他几乎想找那个居心不良的皇帝算账!“他为何脱你衣服?”
“哥哥想摸摸我肚子。”朝颜微微笑着道。
“为夫不是说过,不能让他碰你吗?你把为夫的话当耳边风吗?”他抑制不住道。
朝颜察觉他脸色不太好,为难道,“我是这样义正言辞地跟哥哥说了,可是哥哥说他碰的是小外甥!哥哥是孩子的舅舅,我不能不让他碰嘛……”
这个败类皇帝!果然就会骗孝子!有种你就不要隔着肚皮碰!
“那为何眸含春水?”
“因为我急着回来见夫君啊!”朝颜一脸坦诚,眸子也更柔更亮。
“颜儿……”
“嗯?”
“颜儿……”
“夫君有话要说吗?”
“我们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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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德宫。饭桌前。四人。太后,皇帝,霄王夫妇。
太后神情冷漠而高贵,一如往昔。看这个旧女婿的目光也带着三分挑剔两分不满还有五分迁就。
朝颜不知道母后为何突然间‘活’过来一般,一直十分诧异,连太医也道原先几近枯竭的脉象竟奇迹般恢复正常!赵叡却是有些明白的,兴许是两个小生命的次第出现,为她注入了新的活力,让日渐灰冷的心重新找到了寄托。不论如何,母后算是扛过去了,他心里为之高兴。
“既然,嫁给你是颜儿的选择,又是先皇的意思,哀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太后倨傲地瞟对面一眼,道,“但是哀家有两个要求!”
又是要求!现在宁琊一听这类词汇,就有点头大。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谦和有礼的姿态,拱手道,“母后有何要求请尽管说,只要宁琊能办得到的,一定……”
“你一定能办到!”不等他说完,太后就昂然打断,用下命令的语气道,“第一,哀家要颜儿每月回宫一趟,哀家要确定她过得好不好!”
一月一趟,虽然勤了点,也不是不能忍受。他点点头。
“第二,不能让她哭!”
这个……好像有点难办,谁不知道这天生是个爱哭鬼?每天不掉两滴泪才奇怪!纵然他不惹她伤心,也免不了她哭。
太后似乎也想到这一点,在她凸起的腹部扫一眼,加了句,“必要的除外!”
宁琊稍稍安心些,道,“母后放心,以后宁琊一定会全心全意待她!”说着,眼神暗中扫了扫一边作壁上观的人,想让他帮忙说几句话。
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朕记得你府里还有几个姬妾吧……”赵叡慢悠悠道。
宁琊暗骂一声狐狸!处处给本王不痛快,你让本王舒坦一下会死啊!面上并不表现出来,极为谦恭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赵叡挑眉不悦,“难道你想让公主跟一群身份低贱的女人混居在一起吗?还是说,你对那些女人仍有想法?”
朝颜也立即望过来,他对柳如絮等人还有想法吗?
对上她眼神,宁琊暗叹一声,别人不信他没关系,怎麽连这小东西也怀疑他?于是道,“前几日本王已让管家在城郊买了座别院,回府后,会将那些人都安置过去。”就算他们不提,他也早就打算把那些女人打发出去,免得节外生枝。现在他的颜儿有孕在身,可容不得半点疏忽!
三人对这回答极为满意,尤其是朝颜,肥嘟嘟的脸儿已忍不住神采飞扬。
于是,四人还算宾主径地用完了这顿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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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今年下第一场雪之前,两人终于回到霄王府。
王府似乎还是那个王府,但又变得不一样。下人们列队欢迎主子的归来,人人喜气洋洋。看着一排排笑脸,宁琊这才惊觉,原来新生命的力量如此巨大,不但救‘活’了太后,也让死气沉沉的王府变得鲜活而温馨。
父母去后,他只将此处当成暂时安身的处所,却从来没有当成家。虽然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世态的炎凉,人心的险恶,再没有谁比他体会得更加深刻。所以冷眼看着王府里明争暗斗,你死我活,他从来懒得去管。谁死谁活,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
但现在,立在王府门前,身侧是身怀六甲的娇妻,他突然找到了从未体会过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