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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有小东西残存的温度,江珩半眯起眸子,难得一夜无梦,二十余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没有药物的帮助之下第一次顺利入眠。
他再一次挑眉看向床脚的小东西,昨夜绵软的触感还记忆犹新。
“过来。”
食指微勾,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和不容置喙。
白黎的小身躯再次缩成一团,毛茸茸的大尾巴将自己团团围住,她小声地嗷呜了一声,声音凄厉悲凉。
白黎生无可恋地望着自己粉嫩的爪子,昨晚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从她脑海掠过,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张妍递给自己的那杯水上。
那杯水---
白黎瞳孔一缩,小鼻子一皱一皱的,说不出的委屈。她本已经做好一夜醒来自己清白不保的准备,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会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只狐狸。
而且还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里。
还是一个凶巴巴的男人。
白黎透过指缝悄悄地观察不远处的男人,耳边蓦地响起昨天那个醉鬼骨骼粉碎的声音,连带着呼吸也变得不通畅了。
她紧紧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了几十句“这是个噩梦这是个噩梦“,然而还没等她睁开眼,身子突然悬在半空,白皙的脖颈被人拎在手上,道不尽的可怜无辜。
“不说话,嗯?”
男人恶魔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黎颤着身子睁开眼睛,微红的眼眶落入江珩黑曜石的瞳孔之中,江珩一怔,声音难得的温柔下来,“怕我?”
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和一只狐狸说这么多话。
离得近了,白黎一颗心反而镇定下来,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男人的面孔。昨天走道光线昏暗,加上对江珩的畏惧,白黎并未看清男人的长相。
她偏着头,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江珩。江珩的长相偏阴柔,狭长的丹凤眼内勾外翘,剑眉凌厉,一双黑眸如同深潭一般深不见底。
单从长相来看,江珩不输于现下任何一位当红男星,甚至于气质更胜一筹。
白黎打量江珩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着手下的小东西。白黎身材娇小,江珩单手就可以将她提起。
见白黎不似之前那么畏惧,江珩眉眼微挑,狭长的丹凤眼掠过一丝好奇,他不再拎着白黎的后颈,调换了个方向,将她放在柔软的床单上。
King size的大床上,小东西越发显得无辜,一双眼睛怯生生地凝视着江珩,小爪子搭在胸前,对他多有防范。
江珩好笑地看着白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身子微微往后靠,右脚支起,左手抵着太阳穴,偏着头注视着白黎。
房间的光线渐渐明朗,视线之外,晨曦微露,斑驳的阳光透过窗纱,照亮了半个房间。大床之上,一人一狐面对面地凝视着,瞳孔之中皆是对方的影子。
“你有名字吗?”半晌,江珩终于打破了房间的寂静,见白黎先是摇头,继而又疯狂点头,他眼角微挑,疑惑道,“有还是没有?”
白黎点点头,发出一声细碎的哼唧声,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江珩侧眸:“叫什么?”他本就不指望一只白狐能说什么,随口说了一个:“小白?”
江珩没养过宠物,确切地说他从小就没有任何玩物,所以也不清楚主人一般会给自己的爱宠起什么昵称,只是见小东西通身雪白,便随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话刚出口,对面的白黎突然从床上弹起,口里“嗷呜嗷呜”地叫嚷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不过江珩还是敏锐地发觉小东西对名字的不喜。
白狐的聒噪声刺激着他的耳膜,江珩眉心一皱,半眯起眼眸,冷冷地扫了床上小东西一眼,察觉到他目光的不善,白黎立即噤声,蔫儿吧唧地耷拉着脑袋窝在一旁。
“大白?”江珩试探地唤了声,却还是接到白黎的否决。
粉嫩的小爪子微微前倾,白黎的目光越过江珩,呜呜咽咽地指着他背后的一幅画。
那是十九世纪意大利画师的一幅作品,画上女人披着华丽的坎肩,端庄优雅地坐在上座,表情祥和,下座依次是她的几个儿子,正闭着眼做祷告。
哑光磨砂釉面餐盘里盛着仆人精心准备的晚餐,六分熟的法式红酒牛排,还有香脆的法式面包。
餐桌中央,金色的烛光和娇艳的红玫瑰相得益彰。
只是一幅普通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