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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疏远。
赵恪在她祈福的禅房外静立片刻,目光落在那紧闭的窗扉之上,似是能透过那里,看见里头那个伏案抄写经文的女人一样。
他站了足有几刻钟,一应人等却不敢上前打扰于他,只等得苏钰从京城赶来,才硬着头皮上前与他说话。
赵恪对这个心腹了解的一清二楚,未待他开口,便先道:“她这次虽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可脑子仍然清醒的很,瞧着是什么都不管了,偏偏将赵护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叫我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请殿下恕罪。”苏钰听他语气平淡,心中才愈加忐忑,想也没想便跪在他脚边,“属下也不知,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累的殿下…”
“这在外头,你一个朝廷从三品的侍郎,就这么给我跪下,成何体统?”赵恪低垂了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仍旧清清浅浅,“起来说话。”
“臣,不敢。”
“你请我恕罪,并没用处。是谁擅自作主,还得你去查个清清楚楚。查出来是谁,带到我面前。若是查不出,你也不必再让我看见你了。”赵恪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迈动脚步,向着宋昭阳的禅院外而去,“苏钰,没有下一次,你听懂了吗?”
“是。”
“本王还要去佛前上柱香,有一句话,就劳你好好跟底下人说清楚。她是本王的命,与她不利,就是取我性命。谁若想杀我,径直朝我来就是,不必如此迂回。”
禅房里的宋昭阳,亦是冷汗涔涔。赵恪如此大费周章,不惜用自己和赵护作诱饵,也不让裴晗抓住楚昊,用意已是昭然若揭。他的醉翁之意,便在赵护身上。原主虽然没有遇到这次郊外袭击,却也未曾阻止得了他用楚昊将赵护一并杀死,正是因为二人之间的缓冲赵护死了,明瑶才不得不选择了以命换儿子的皇位。
所以,自己这盘棋能不能走活的关键就在赵护。在赵括亲政乃至于拥有自己的孩子之前,赵护都必须得好好的活着。
如何能反将赵恪一军?宋昭阳叹了口气,眼前烛台灯火幽暗,被她这一声叹息,吹拂的火苗微微跳动。寺庙建筑内室多是昏暗,即便白日也要点灯。
点灯,点灯嘛,宋昭阳忽而心念一动。
若是楚昊死在这里,便就此断绝了这条线索,那么,赵护也就再难被攀扯其中。况且,如今看守楚昊的是赵恪,若他有什么意外,赵恪绝对脱不了干系,如此,他便也没有立场发难裴晗!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在于,怎么让楚昊死,死的毫无破绽,心甘情愿。
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把火烧了他,如此死无对证也不留下任何痕迹。唯一的关键,就是拖延足够的时间,让救火之人来不及救他。
而这样的火势,显然不是一盏蜡烛能够做到的。
如今这寺庙里,如何着起火来,宋昭阳想着便敲了敲窗,道:“阿柔,你给本宫端壶茶来。”
待得许柔托着茶盘入内,宋昭阳便命她清理左右的下人,确信无人偷听后,才缓缓道:“你说,烧死一个人,需要多少香油才成。”
“娘娘!娘娘…您莫不是…想要….”许柔及时讲下半句噎了回去,“此事事大,您不如等丞相上山了,与他商议过后,再从长计议。”?“那个人绝不能活着,他多活一天,赵护便危险几分,夜长梦多,待得我父亲上山,宗正便也到了,若是等到那时只怕就晚了。”
“所以,本宫要他今夜就死。”
“娘娘,咱们这次出来,随护的暗卫并不足以绕过辅政王的看守,只怕很难不被…”
“我只需要一个人,替我送信给他,叫他心甘情愿为自己的外甥而死。我印象中,楚氏的弟弟并不蠢,他懂得该怎么做。”
“这件事,绝不能做成他畏罪而死,也不能给任何人留下话柄。”
“如今,天干物燥,火烛之物,不长眼的。”
寺庙之中暮鼓响遍,日也西沉。羁押楚昊的院落并不在佛寺主体,是一处紧贴着朱红色大墙的偏僻院落,此时把守森严。
太后身边的随从,奉命送来一盏油灯,被侍卫拦下,那人倒也不慌,只是低眉顺目地道:“太后说,此人罪孽深重,本该千刀万剐。只是,如今正在佛寺之中,命他点起这盏油灯,也算是为先帝祈福罢了。”
这话滴水不漏,侍卫们也无法多加阻拦,只细细地检查了那油灯,瞧着并无问题,却打发了那随从,自个送入其中。
楚昊的室内,因着这盏油灯,一时也亮了许多。他自被抓住以来,倒是一直安安静静,也不反抗,吃喝如常,因此,这桩小小的插曲,也不曾被这些侍卫放在心上。
入夜,宋昭阳吃过晚斋,只带了几个心腹宫人,由一个小沙弥领着,往寺中供奉着皇室长明灯的池莲殿而去。这里有九百九十九盏莲灯,历来祈福的女眷,都需要亲手点燃,以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宋昭阳进入殿中,便叫那小沙弥回去,饶是担心她双身子多有不便,可心腹宫人也仍是被她谴走。
她心里清清楚楚,一旦楚昊那里有何异变,赵恪头一个便会来找自己,而她,也正有此意。
赵恪何等精明,若叫他赶着火势,难保有破绽留下被他看穿。虽然他克星不多,可明瑶勉强算上一个。若叫赵恪在自己面前,拖上几时,搅得他头脑不清,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无论前世今生,宋昭阳都不曾有过什么虔诚的信仰,只是此刻手执烛台,在这寂静大殿之中,亲手点燃九百九十盏莲灯,却莫名叫她姿态谦恭。殿内本是漆黑一片,随着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