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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分,积分相当于塔内的流通货币,可在塔里进行任何消费,若真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从小生活在塔一层,忽然望见这副景象必会大有冲击,向高层爬的欲望自然也越强烈,想起狩猎战时身边的罪犯给他的暗示,朝灯皱了皱眉。
这种感觉就像机器人在筛选强者,若真如此,它们筛选出强大的人类……为了什么?
大仓和普通异能者的居住地都在娱乐区外,询问清楚房间位置后,朝灯和那两名罪犯分开,他的新房间非常宽敞,从玻璃窗那儿能望得更远,朝灯打开投影屏,通过光脑查询,他目前的积分是100,应该是狩猎战的积分奖励,他用这些积分吃了个午餐,买下几件替换的衣服后,他去看了场异能者之间的比赛。
五十层的异能者大都拥有三星以上的意识兽,赛场对所有人开放,且可下注压输赢,那两名异能者对意识兽的应用都非常熟练,他能感觉站在自己身侧的女孩十分兴奋,大约是强大的意识兽使琳琅有了棋逢对手的快意,不过的确如灰蓝眸的罪犯所言,除了比赛,平时没几个异能者会释放自己的意识兽,朝灯一路已经收到了不少打量的目光,待回到房间,他按下灯,待看清坐在窗台的男人,朝灯微微一怔。
“教你。”
对方简单地说明了来意……真是非常简单啊!
“啊,万万,”朝灯关上门:“我上午以为你不愿意。”
那人看了看他,从窗台跳了下来,白金色短发在空中划出利落弧度,原本安安静静站在朝灯身侧的女孩忽然向男人冲了过去,她骷髅似的手臂直直刺向对方的胸膛,后者轻松地闪身躲开,朝灯急忙叫了意识兽的名字。
“琳琅!”
他不久前发现意识兽对自己名字的发音非常敏感,虽然居住在塔里的人类根本没有关于名字的认识,他却习惯通过名字与意识兽交流,果不其然,女孩听见熟悉的音节后犹豫片刻停止了动作,朝灯不好意思地看了那人一眼。
“抱歉,她好像对你有敌意。”
对方重复了他的发音:“‘琳琅’?”
朝灯点点头:“我给她取的名字。”
“别在外面喊,塔里只有机器才有名字,”男人灰蓝的眼眸清澈异常:“名字是一种犯罪。”
“好,我不会喊的,”朝灯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你看起来并不这么想。”
“?”
“感觉你压根不在乎它们的规则。”
“嗯,”出乎意料,对方干脆地答应下来:“我不在乎,可你现在要遵守它们的规则。”他停顿片刻:“在你没受到攻击的前提下,你能不能控制意识兽去战斗?”
朝灯摇头,他的确不能凭自己的意志让琳琅主动战斗。
“这其实是一个问题,你不能把意识兽收回自己的识海,很大可能是因为你对她还不够理解。”
“理解……?”
“或者说信任,”他们站得近了些,这样看,面前的罪犯至少比他高了一个头:“你应该试着把她当成可以依赖的对象,意识兽永远不会背叛主人,她甘愿为你出生入死,也会陪伴你每一场战斗,想在塔里生存下来,你要彻底接纳她。”
“我……”
“你试试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性感,其间隐约流淌出的、模糊的清澈质感令朝灯难得有些恍惚:“她是你的工具,也是你的朋友和亲人,试着接受她。”
良久以后,室内响起朝灯的声音。
“……我做不到。”
对面的人神色未曾变化,只是静静地凝望他片刻,半晌后淡声道:“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他做不到。
他不能依赖她,也不能接纳她,准确说来,从头到尾他都没真正把琳琅看做可以战斗的意识兽。
“没关系,告诉我因为什么?”
“……”
见他不说话,男人忽然揉了揉他的头。
那是个很温柔的动作,朝灯能感觉对方的手指碰触过自己的发丝,室内光芒掠过那人灰蓝的眼睛,明明是从死人堆里走出的罪犯,却无端端令他有了难以言喻的安心。
准确说来,他已经不止一次从这个人身上得到这种感觉,和对方在一起安全感似乎被注入灵魂,就像过去在卫悄身边、火光冲起时唐让他离开,甚至很久很久以前,系统跟他去往第一个世界时,在教室里计算超级困难题目的少年抬头望来的黑色眼睛。
“不想说没事,但是你自己——”
“我有个姐姐……”
“……?”
“我妈妈…”朝灯略微皱眉:“她给她取名字叫‘琳琅’,这个名字有很多珍宝的寓意,她是我妈的第一个孩子,最开始她也很爱她,我……”
他顿了顿,还是想停下来。
他从没告诉任何人这些,即使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系统,也从不知道他过去经历了什么。
“嗯。”
“……你干嘛这么认真啊,”朝灯摸了摸鼻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家…有点奇怪吧,我妈精神有些问题,正常的时候对我和姐姐都很好,她挺爱笑的,但是她特别喜欢我爸,特别特别喜欢那种。”
记忆已经起了边角,幼年时的画面尤为模糊,在那栋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里,他当时只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父母的婚姻与利益捆绑在一起,他母亲是大家小姐,却在结婚后非常喜欢他的父亲,遗憾的是父亲那时对母亲的态度着实冷淡,印象里她总是经常、经常哭。
“她犯病的时候……她对我要求挺严的,如果达不到她会一直闹,因为妈妈逐渐觉得男孩更能讨父亲喜欢,她对琳琅就越来越冷淡。”
“然后?”
朝灯看了眼安静的骷髅女孩:“我当时很小,很多事都不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琳琅对我有了超出亲情的感情,她让我长大之后娶她。”
小灯长大后要娶姐姐,好不好?
这是他童年时和朝琳琅在一起最常听见的一句话,她比他大七岁,头发一直留得很长,皮肤雪白,漂亮得像一幅画,琳琅似乎格外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她喜欢笑,虽然经常对他撒娇,却在母亲发疯时出乎意料的坚强。她看不惯他习惯在冬日穿得很薄,琳琅是十足十的女孩子,说话声音总是柔柔的,可独独在逼他娶自己这件事上霸道得要命,在他懵懵懂懂的童年里,姐姐一直等于“漂亮”、“美”这类字眼。
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对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