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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昭完全没听清沉倾扶说了什么,累得连出声都不会了,最后昏昏沉沉间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沉倾扶已经不见了。
手机上是凌晨五点多的消息。
-有事,先走了。
-冰箱里有吃的。
-门记得替我关,密码我生日,0918。
然后是转账信息,上次的5000元后面多了两个零。
备注是很嚣张又欠揍的:我嫖回来了。
阮昭一愣,刚起身要动作就被身上的痛感弄得“嘶”一声。
她轻手轻脚穿好衣服和鞋子,打算把钱转过去,结果信息一发,冒了个红色的感叹号出来,被拉黑了。
方云给阮昭发了好多作业和笔记,她落下太多,回家之后就开始补各科的进度。
等弄完的时候往外面一看,天都快黑了。
她把小锅里煨好的汤倒进保温杯,照常去医院看周兰。
快一个星期了,烧伤有所好转,但是精神状态却不是很好,对那场火灾的起因只字不提,阮昭想问些什么也问不出来。
暮色四合,偏又是个阴天,冷风刮过来凉飕飕的。
一下车方云就从后面扑了过来,“等你好久啦!”
她手里还拿着水果礼篮和一些礼物,“愣着干什么,走啊。”
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就感觉到不太对,里面传出来一些争吵的声音。
阮昭拎着保温杯的手心攥紧,脚步加快走过去。
推开虚掩的病房门。
里面乌泱泱的站了好多人。
“怎么现在敢做不敢当了?”
“还在这里装傻?”
……
接着是一连串的质问和愤怒的责骂,女人身上的丝绸披肩都因为争执而散落了些,旁边有拉劝的,整场争执的核心点是在病床上有点不知所措的周兰。
“你们在干什么?请出去好吗?”
阮昭把保温杯放下,上前去安抚受到惊吓的周兰。
她情绪最近一直不太稳定,这会儿见到阮昭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揪住了她。
是故,前面女人愤怒的一巴掌生生挨在了阮昭脸上。
“怎么还随便打人的!”
方云才走近一步就被一旁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给截住。
沉宁半侧过头来,又恢复了温婉面容;“小妹妹,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是她们应得的。”
她眼神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过阮昭,嗤笑一声:“你是她女儿?”
“上梁不正下梁歪,和这个勾引别人丈夫破坏别人家庭的骚贱货一样,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说话和缓平易,看着又很从容,说出来的话却字句带着尖刻刀子。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妈?!”
“请你出去!”
阮昭脑子里乱糟糟的,她说出来的那一长串话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位顾叔叔,顾修。她是顾修的妻子?
“凭什么?因为我是受害人,我孩子才叁岁……”
后面说的话阮昭没听太清,她又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都麻了,耳朵嗡嗡的,嘴角都溢出血丝来。
沉宁越是从容平静地讲话,压抑得就越厉害,那一下使的力道很重,阮昭被打得都快摔倒。
方云看不下去了:“你们怎么回事啊,又不是我朋友的错,干嘛总是打她!还有你这个女人,你是不是有病啊,去精神病院那种正规的地方检查过吗!”
门口的一位稍年长些的女人直接将她赶了出去,“沉小姐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是了,这位沉小姐沉宁,京州市百年财团大族沉家沉老先生的幼女,前阵子刚和丈夫离婚,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
她因为丈夫的出轨抑郁过一段时间,去看心理医生,也有一直在吃药。不过到最后也都看开了,果断离婚,冻结顾修名下可执行资产,撤销他在子公司的职位。只是顾修在此之前就做好万全准备,携巨资逃往境外。
是故,沉宁在这场婚姻中情感破损,经济上也损失惨重。她现在将全部的怨气都撒在勾引她丈夫的这对母女身上。
沉宁来势汹汹,完全没给她们一点退路的意思,不仅引导舆论,还要走法律程序来解决这件事情。
周兰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病情再次复发。
阮昭好几天都在医院里陪着周兰,她没责怪她,她现在是个病人,还时常意识混乱,需要的是别人的照顾和陪伴。
阮昭觉得,周兰又有什么错呢,她也不知道啊,她也是受害者啊。
在医院好几次都遭受到沉宁和沉宁派来的人的骚扰。阮昭在想这家医院怕是不能待了,或者这座城市都不能再待了。
反正这几年她们也是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从医院出来,神色疲惫,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
“阮昭。”前面的树下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阮昭抬头看,一时间还有些没认出来,见过,但是印象不深。
好半晌,才犹豫开口:“梁穗?”
***
【方云:抱抱昭昭小可怜,总是在被别人打的路上,都不知道躲一下。
沉倾扶:啧,被我说对了吧。
阮昭:你闭嘴。(揉了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