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为爱情而战和棉花糖的秘密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少年的声音好似从遥远到分不清何处的地方飘过来,飘飘渺渺。

头顶的繁茂的绿叶正浓郁,被风吹着发出簌簌声响,细微地仿佛触到他的心尖,影影绰绰的树影中,洛北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徒然空了。

那一年,小小的他和哥哥站在游泳池边,池边围绕着一棵棵玉兰树,风轻云淡,数不清花瓣有几朵,只觉得像雪。

那个女人白衣黑发,站在花雨里,弯下腰将两朵递给他们。

他伸出舌头小口小口舔着:“妈妈带上北北和哥哥一起去玩好吗?”

“妈妈先走,等你们吃完了,妈妈就来接你们。乖。”女人眼角有孩子看不见的泪光微闪。

“我不要!”洛南将手中的甩在泳池里,“妈妈去玩为什么带大大的箱子?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是不是?”

“妈妈会回来的,妈妈会一直和南北在一起。”

女人细长的鞋跟踩着一地落花离去,空气中有小小碎碎的尘埃漂浮。

他并不懂为什么哥哥拒绝吃,看着游泳池澈兰的水波里碎了一般只觉得可惜,将吃了一半的糖递给哥哥:“哥,你也吃,好甜。咱们一起快快吃完妈妈就回来了。”

“你这个笨蛋!我们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洛南将他的手打开,小小的身体站得笔直,眼角不断地滚出泪,扁着的嘴忍住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几分钟后俯冲一样跑开。

真的很甜很好吃,妈妈也会回来的,不会骗他们。

他不知哥哥为何会哭,吃完了,他发了个誓,一直等一直等,从来不哭,可妈妈真的没有再回来。

某个夜里,他哭了很久,和哥哥默默流泪不同的哭法,他嗓子都哭哑了,连续几天说不出话。

等他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已经记不得那样无望地等着一个人,那样嚎啕大哭是哪一天。

记忆里,那个女人是白衣黑发吧,有着纯澈如琉璃的眼,白皙如瓷的皮肤,喜欢喝花茶,喜欢吃甜食,笑起来有雪白的牙齿,爸爸总捏着她的鼻子说她像只兔子。

她在那个玉兰花飘飞的季节,踏着花瓣消失了。

这些他也记不清,记不清了。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哭了。哥哥也不会哭了。

原来,那些风吹落的红的绿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的颜色,哥哥流泪说着的那句话是对的:

“我们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回答!你到底走不走?”

江少轩略显稚嫩却犀利的逼问让洛北微微一怔,他眼睛的那一片海再次沉寂地暗下来。

“我怎样不需要你来过问。”洛北起身。

“你总这样对别人不负责吗?”江少轩有些心急,他本以为洛北那种恍惚的表情过后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洛北冷漠离去,不再言语。

他是自己的,从不听别人怎么说。

世事无常,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身边的过往不过是浮萍,冥冥中尽难把握,他是怎样也无须给别人说。

洛北钻进车里的时候,表情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

车子驶出去许久,他才回过头,正好撞上洛想想期盼的视线。

他的心微微一颤,只觉得这样的眼睛,和那个女人那样相似,是十三,还是妈妈,呵呵,本来就没有区别。

他冲她微笑,眼神移向西羽,弟弟的脸被江少轩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看了让人心疼,他头一次用哥哥的口吻关切地询问:“疼吗?还有哪里受伤了?”

“咳,这点伤算什么。不疼的。腿上流血了。额,还有屁/股,江家那狗/杂/种太使劲了,把小爷推得,屁/股都摔成两半了!”西羽豪气地摆摆手。

“你屁/股原来是一体的?哼。”洛北摇头,“你呀,说话的方式改得优雅点,粗得和小流氓一样。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屁孩一样和人斗嘴打架!”

“嗯嗯!幼稚!”洛想想点头,今天五哥好温柔。

“哎呀,这根本不是小屁孩的问题好不好?

该出口时绝不嘴软,该出手时绝不留情!

他抢我女人,我还忍着,是个男人麽?

其他我都能让,这事儿绝不含糊,他再要缠着想想,我揍死丫的!”西羽谈起江少轩还咬牙切齿的,眼中稚气未脱,却带着超乎寻常的勇敢,“这叫为爱情而战!”

为爱情而战!

真好!

是不是越长大越缺乏勇气,西羽的勇敢让他羡慕,他从未为什么而战,他连爱情都没有!

江少轩说的对,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他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他给不了想想什么,任何人都给不了,他连自己都不爱自己,如何去爱别人,保护别人?

有西羽在,他就可以放心的走。

洛北有种顿悟的放松,不知道是泄气还是淡然,他不想去思考,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递给想想。

“这个……”洛想想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礼物,图案的戒指用红色的细绳穿着,“哥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对不起想想。我以前对你很不好,我知道的。这一点我觉得很抱歉。这个礼物算是赔罪。”洛北笑了一下,就转过头。

洛想想坐在车后座,只能看见他背身的脑袋,他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平静的表情无恙,看起来却有种难以接近的孤独。

这个表情,洛南也常有,那个转身的微笑,也和洛南那么像。

她一度认为洛南和洛北是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妖娆不羁,可某个时刻,他们又如此相像,就是这样的表情。

她以为她离他们那么近,原来,她不懂,从来都不懂他们,他们这样的落寞背后,掩埋了什么。

“是的哟。哥,你不是最讨厌……”西羽吐吐舌头,是有点吃醋啦,一时间忘记在洛北面前是不能提的。

车内恢复了沉静,洛北下车后独自回房间准备,晚上还要参加宴会。

“八哥,怎么回事?”洛想想问西羽,她就觉得有故事。

“这个不能说啦,是五哥发过的一个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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