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府
昏暗的房间里传出了杯子打碎的声音,笔墨纸张全从案上被扫了下来。“饭桶,你们全是一群饭桶,这样都搞不定。”案前的人怒瞪着下边跪着的人。
“主人,顾玉凌那小子好像已经完全料到我们的布置了,竟无一人逃脱。”地下跪着的人答道。
案前的人更气了“我早和你们说过那小子不简单,你们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因为女人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混小子,就凭两年前和越西国那战,两年来都不敢举兵就应该知道今非昔比,你们就全给他定在那年,真是没用的东西。”他一掌拍在案上。
“被抓的那些人怎么样,嘴硬吗?”案前的男人拾起案上一根头发把玩皱着眉心问到。“主人放心,他们的家人全在我们手上,量他们也不敢吐出半个字。”地上的人答道。
顾家军的兵符,那可以调动二十万大军,这天下凡是对那位置感兴趣的人谁不想要这二十万大军,只可惜那顾老爷也实在是不识抬举,不为他使用。
小的吧,怕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顾家从来都不表态到底站朝谁那边,可只要得到这顾家军就相当于得了半个天下,明的不行就只能来暗的,哪怕不能用也要抢来不能落到姜恒那小子手里。
现在皇上病重,除了太子就只有个姜恒想做皇帝,太子他是不放在眼里。可那姜恒文韬武略样样占尽,就只差手里没实权。
“王爷,王爷,不好了。”远远能听见一个一个女人声音传来。
“下去吧,继续追查东西的下落,盯紧了,要是拿不到也不能落在姜恒的手里,办不成你们就提头来见。”说完闪出了房间,地上的人瞬间就消失了,似乎不曾有人来过。
远远一个女子走来,踩着细碎的步子,脸上有些窃喜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伤心。“王爷王爷,周家找人来回了亲了,那丫头自尽了,人已经没了,昨个已经下葬了。”女子小声的说着。
“怎么回事,我的王妃,是不是你干的好事!”王爷捏紧了拳头,要是王妃一句话答不对很可能会一拳就使了出去。
王妃急道“王爷,臣妾既然已经许了,怎会多此一举呢,何必等到现在,臣妾真要早不下手现在才下手这不明摆着惹王爷难受吗,臣妾怎会如此不小心。”王妃额头直冒细汗。
从上个月在布庄见了周家那丫头,王爷一天硬是要给纳进府来,她是哭过骂过也闹过,却死活不管用,她知道那丫头太过倾城,要是入了这王府哪还会有她这个王妃的一席之地。
她是恨的,恨得嘴唇都咬破几次,她不懂曾经对她温柔如水的王爷怎么会说变心就变心,那个曾经说这辈子我就要你陪我争天下坐王位的夫君会如此说忘记就可以将他们之前的种种忘记。
她现在都还记得他说的,她要是进不了这府,这辈子你也就这么受着吧,想着都觉得让人从头寒到脚,她和他六年夫妻,虽然两年前纳过一个,却也是情势所迫,需要用人必要付出,还好进了府只在那女人那过了两夜就又回了她这宝春阁来。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是真的着迷了,动了凡心了,从见到那丫头那天开始就一直和她这么僵着,没有踏进她宝春阁一次。许了吧许了吧,只要他保证不抹了她这位,她也就许了他吧,那日才许了他,几日来他夜夜留宿宝春阁。
今早属下来报周家丫头的死讯时,她心里是有些欢喜的,至少只要她真没了,王爷的心迟早会回到她这里来,可这该怎么报到王爷面前也着实令她头疼,她要当做没事,以王爷那多疑的性子,必会想到她头上来,那时就不仅仅是不踏进宝春阁的风雨。她要来报,也可想他的怒火会烧到何种程度,总比疑了她好几分,因此硬了头皮来。
“找人给我查,把江府翻过来也要查,让陆山亲自去看是否真是那丫头,挖出来看了仔细了,不然我挖了他双眼。”王爷手指捏得咯咯发响,一拳打在了身旁的大树上,树干被劈碎了一半。
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只是这次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就迷了魂般。还记得那天去布庄的情景。
王妃一早硬是要他陪着去布庄挑生辰宴会上要穿的服饰,硬拉着他去。他和王妃刚进去时一对父女正在挑选,那女子选了匹嫣红色的蚕丝缎。
王妃也刚好看上,“王爷,我就要那个。”王妃看着那女子手里的缎子。
那掌柜也着实为难了起来,“王妃娘娘,这刚好就只有这匹,下次小的再给您挑更好的,这个这位小姐已经付过银子了。”那店家小声地赔笑。
“不行,付过钱也可以退嘛,我今天就要。”王妃根本不让。
这女人就是给他惯坏了,又是在外面,街道上还有许多人,他只得走过去和那女子商量,“姑娘,本王的夫人实在是喜欢姑娘手里的缎子,姑娘是否肯割爱?”
本来一匹缎子也倒没什么,可就是看王妃那架势特别让人不舒服,周滢抬头迎向了他,“王爷,本来嘛一匹缎子倒也没什么,只是这毕竟小女子已经付过了银子了,还请王妃另外挑选一匹,既然付了银两就是小女子的了,还请王爷原谅。”一双大眼毫无畏惧的看着。
他看向此女子,如墨的眼眸闪着溢彩,长发飘逸,没有浓妆艳抹,却更显绝美的五官,还有那不卑不亢的性子,那是他姜耀雄此生还没遇过的。他见过的女子不是对他阿谀奉承就是欲语还休娇滴滴的模样,从没见过如此坦诚又没有一丝做作的,似一缕轻泉轻轻流进了他心里却掀起了惊天巨浪。
“大胆刁民,本王妃看上的东西,哪有说不给就不给的道理,王爷!”说着娇嗔着依偎进王爷怀里。
“王妃娘娘,恕刁民无法割爱,既然是刁民看上的,难道王妃娘娘也和刁民一样这么没眼光吗?”说着走近王爷身前“王爷,您既然是王爷就该好好管好自己的王妃,我要是王妃,我肯定会主动把这缎子让与小女子。不知王爷觉得?”
“滢儿,走了,我们不要了,就让给娘娘吧,走了。”周老爷忙过来拉住女儿转身走。应该也是看到王爷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了变化。急急忙忙不顾小女反对拉了就走。
从那开始他回来后就一直没心情理自己的王妃,满脑子都是那女子的身影,后来派人打听才知道是祈州周焕元的女儿。
王妃见他又想起了那女子忙起身打岔过来“王爷,臣妾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王妃小声说道。
想着那女子的思绪一时间被拉回,可却没有半点尴尬,“说!”他忍着怒气,他要做大事,而他的王妃不可否认有时是聪明细心的,要想做大事就必须不能漏了东西。
王妃得他默许并道“王爷,此时乃多事之秋,顾家那小子已经回来,王爷应当把心思先放在这头上,那周家丫头只要让陆山看紧了,真要死了那也无法挽回的事,要是没死量她也跑不了这大邵天下,纳进了府那是早晚的事,王爷要是大事成了,也许不用王爷把邵国翻个底朝天她也会自动找了王爷来,邵国皇妃这位子你说谁不爱?”
王爷听了也点了点头,“你让陆山给我盯紧了,有什么纰漏谁也别活,顾家这边就让徐炳给我看好了,东西是绝不能落到姜恒那小子手上,”说完往书房去了,他一走,王妃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擦了擦头上的细汗往宝春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