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8 沉重的幸福

楚浩辰理所当然被缠着留下来,李婉清打电话让漠凉过去吃饭,正好好久没看妈妈了,漠凉便带了两个保镖过去。

李婉清看到女儿来很高兴,没见到楚浩辰,不由得问道:“浩辰呢?”

漠凉笑道:“他公司很忙,过两天就会来看你。”

李婉清高兴地说:“我买了好多菜,你爱吃什么,我来做。”

漠凉剥着蒜,脸上仍挂着笑意:“随便啦。”

李婉清进厨房忙去了,好一会出来惊叫道:“小凉,你剥这么多蒜干吗?”

漠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剥了半碗蒜。

手上的皮破了,被蒜汁浸得丝丝的痛。

赶紧丢了蒜去洗手,镜中的自己还挂着一张面具似的笑脸。

她拍拍脸,漠凉,你不高兴,为什么?

餐桌上那一幕反复在脑海中出现,赶也赶不走,她找到原因了,原来是因为他的怀里躲进了另一个女人!

那种感觉就像剥蒜,明明是一件细微的事,不应该让她感觉痛的。

但是看得多了,那疼得明显起来,最后皮破了,血流了,脸上还得挂着笑意。

因为他怀里的人,是代他们受过的人,不可以嫉妒的!

但是心,为什么这么难过,是不是因为她的心太小,她的爱太狭隘?

她欠了玄道,楚浩辰欠了楚清,玄道欠了罗伯斯,这一场感情的债,到底谁束缚了谁,谁欠了谁?

为什么,两个人不可以简单的爱。

吃饭的时候,偶一抬头,看到妈妈吃得很少,漠凉挟了一块鸡翅:“妈,你怎么不吃?”

李婉清幸福地笑了笑,安静地吃那一支鸡翅。

吃一顿饭的时候,漠凉感觉妈妈的目光总是痴痴地看着自己,不觉有些奇怪。

直到晚饭结束,她才发现妈妈地碗里还有大半没吃完。

然后,她发现了妈妈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暗青的脸色,枯柴一般瘦弱的身体……

漠凉吃了一惊,在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已经变成这样了?

似乎,从上次住院到现在,她的精神越来越差,因为肾源一直没有寻找到,所以一直靠药物维持。

漠凉愧疚地夺过碗去洗,背地身听到妈妈浓重的喘息声还有连呼吸都累的样子,一下子眼眶红了。

她是多么不孝啊,每天只埋首于自己的爱情中,为爱情烦恼,却忽略了自己身边的人。

快速的洗好碗,漠凉笑着说:“妈,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李婉清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担忧地说:“可以吗?辰会不会担心你?”

漠凉耸耸肩:“自己家里,担心什么,我住他那里才会为安全感到担心。”

想到两个保镖也累了,漠凉让他们自己回去,明天再来接自己。

母女俩坐在一起一边剥花生一边看电视。

花生是带壳的五香花生,她总觉得有些东西要亲自动手才能得到吃的乐趣,比如花生,核桃之类的;电视是普通的电视剧,但是她就是觉得这一刻好温暖,好有家的感觉。

没有争吵,没有算计,平平淡淡的,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漠凉剥了一粒花生放在掌心,用手一拍,花生飞了起来,然后,张嘴,稳稳的接住。

李婉清愣了一下,满脸笑意,她从来没见过调皮的女儿。

“小凉,我真的错失了很多你成长时的岁月!”李婉清感叹道。

漠凉替她捶了捶肩,伏在她身边软语道:“以后的日子不是还很长吗?”

看到女儿特意承欢取悦自己,李婉清眼晴微湿,紧紧地握着漠凉的手,哽咽不语。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何时走到尽头,只怕她已经没有时间来享受这份亲情。

也许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付出过,总会有回报;

你做过错事,则会受到惩罚,因为她遗弃了女儿,所以上天罚她生命早日终结。

感觉到李婉清的心情,漠凉挑开话题问道:“你在国外的时候,生活得好吗?那个人,对你好不好?”

李婉清眼神望着远方的某一点,脸上是说不清的表情。

她悠悠地说:“他对我很好,但是,我的心,没办法快乐!我常常忆起国内的小吃,熟悉的风景,我吃不习惯国外的菜,也不喜欢国外的生活。

无论自己国家是落后还是穷苦,我总觉得这里才是我的根,呆在国外,感觉像是无根的浮萍,没有安全的感觉。

犹其是,我常常梦到你,如果我不回来一次,我想我真的会死不瞑目!”

漠凉急忙掩上她的唇:“呀,都快过年了,说什么死呀活呀的,也不忌讳,快点呸呸!”

李婉清笑意扩大,这样才像她的女儿,才像一个孩子嘛。

从前的漠凉,总让她感觉有隔阂,让她感觉有距离,因为她的眼神太冷静,表情太漠然!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极快,好像预知了某种不幸将要发生一般,漠凉提出和李婉清睡一张床。

这让李婉清更加惊喜,萦绕了千百次的想法,从来不敢提出,没想到,她真的可以抱着女儿睡觉。

其实漠凉,内心也有这种渴望。

养母虽然疼她,但她太弱小。

她从来没有机会和养母一起坐下来看电视,说笑,更不要提一起睡觉了。

因为她的生活终日都是在劳碌还有哭泣中度过。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大概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心远了,离得再近也是天涯;

心近了,天涯也是咫尺!

漠凉觉得今晚与李婉清特别亲近,尤其是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听着彼此的心跳声,感觉特别踏实!

也许正是因为她从前太冷淡,与人太缺少沟通,所以才会和别人隔绝吧。

玄道让她懂得如何爱人,楚浩辰教会她如何去爱,而亲人则让她封闭的内心渐渐打开。

她感觉自己变了不少,变得有了包容心,变得平和多了,她,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孤独的漠凉。

半夜醒来,触到妈妈冰冷的手,漠凉吓了一跳,急忙打开灯。

李婉清已经昏迷了过去,呼吸微弱极了。

“妈妈,你醒醒,别吓我呀!”那种将要面对死亡的感觉让漠凉渐渐恐慌起来。

李婉清睫毛动了动,仍是悄无声息。

漠凉紧张的翻出手机,开始打手机:“辰,我妈病了,你赶快过来一下!”

楚浩辰正因为漠凉今晚不回来赌气,正在打游戏,一听到电话,飞速地抓外套,沉着地说:“小凉,你先不要着急,先找出来药给阿姨服下。我马上就到。”

漠凉挂了电话,开始翻药。

药在哪里?好不容易找到,却有十来种药,她不知道该喂哪一种才好?

漠凉懊悔的翻着药,恨自己太粗心了,竟不知道妈妈吃得什么药。

幸而药性介绍都很详尽,她找了一个应急的药,给李婉清服下。

一分一秒地看着时间,等着楚浩辰来临,但是,楚浩辰久久不至。

漠凉开始焦急,她摇着妈妈的手,紧张得不能呼吸。

她来不及考虑是什么绊住了楚浩辰的脚步,只是下意识的拔打另一个电话。

玄道接通以后,只听了一句,漠凉就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然后,是咚咚砰砰的一堆响声。

漠凉紧张地问:“玄道,你怎么了?那边发生什么声了?”

玄道闷声回答:“不要紧,我马上到。”

车子很快发动,玄道没有挂电话,而是一边和她聊天一边减轻她的心里压力。

很快的,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声音,漠凉打开房门,看到玄道,呆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玄道一向讲究整洁和优雅,此刻衬衫的扣子扣错了一颗,一头的水,手腕上还有多处擦伤!

玄道匆匆地走进屋里,弯腰抱起李婉清,交待道:“带上阿姨的厚衣服和常用药!”

漠凉吸了下鼻子,乖乖地跟在后面。

夜晚行人稀少,很快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

玄道安慰道:“别急,阿姨不会出事的,上次也是有惊无险。”

漠凉红着眼眶轻声说:“我以为我很坚强,可是面对死亡,我们每个人都那么瘦小!我好害怕,真的……”

玄道温和地说:“小凉不怕,我有在,一切会没事的!”

她抬起头,才发现玄道只穿了一件单衬衫,这么冷的夜,他穿得这样少!

漠凉脱下自己的大衣替他披上:“天冷了,小心着凉!”

玄道眼里几乎要闪泪花了。

他紧紧的握着大衣衣领,一点也不觉得它是女式而有丝毫不妥,反而如获至宝地说:“谢谢小凉,你对我太好了!”

漠凉更是不安,她貌似什么也没有做,他就感动成这样了!

“对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漠凉移开目光问道。

玄道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一笑:“刚才撞破了杯子,然后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漠凉咬唇,他是因为紧张自己,所以才弄成这样的!

这幸福好沉重啊!

两人坐在走廊上等着,玄道低低的私语犹如寒夜的暧衣,给人一种温暖安全的感觉。

黎明时份,楚浩辰才打来电话:“小凉,阿姨怎么样?对不起,刚才我……”

漠凉掐断了电话,落寞的合上手机。

迟到的解释,她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她不敢想象万一妈妈有事她要怎么办,可是楚浩辰这次,真的伤了她的心!

手机执着地响着,玄道看漠凉冰冷的表情,试探着问:“小凉,你不接电话?”

漠凉按下关机键,摇头:“不相干的人,不接。”

玄道耸耸肩,不发表意见。

李婉清又一次有惊无险的抢救过来,但医生慎重地告诉她,李婉清的生命已经油尽灯枯,肾部严重衰竭,就算换肾也没有用,因为她的身体零件正在一件一件的罢工。

医生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漠凉做好李婉清随时可能死亡的心理准备。

漠凉瞪大眼,傻傻地听完,然后感觉力气渐渐抽离了身体。

“小凉,你怎么样,小凉?”玄道挥着手焦急地喊着。

漠凉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软软地倒下。

玄道一把接住她,心疼地说:“小凉,你太累了,为什么你不愿意做我的公主?”

漠凉醒来的时候,看到两双焦急的眼睛。

楚浩辰和玄道的。

她别开眼,不去看楚浩辰。

楚浩辰拉着她的手,焦灼地解释着:“对不起,对不起小凉,姐姐割腕自杀了,所以我来晚了!”

她不想听这个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他的意思就是说妈妈的生命没有他姐姐的重要?

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当她和楚清同时面临生命危险时,他会选择救楚清而不是她!

不想想了,太累了。

楚浩辰被她的表情打击到,痛苦地说:“我以为阿姨只是儿犯病,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以为……”

漠凉冷冷地看着他,人们总是自以为是,她讨厌这样。

楚浩辰被她冰冷的目光吓到,说不下去了。

他痛苦地揪着发,喃喃自语:“我有我的难处……”

玄道看着她说:“阿姨已经脱离危险了,要求出院。”

漠凉轻声说:“那,我们回去吧!”

然后,她和玄道并肩,离开了病房。

楚浩辰静静的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眸中的光芒渐渐暗淡。

心,犹如被刺了一刀,痛不可竭,却又感觉麻木不仁。

是他太不了解她了,还是他们,本身已经出现了问题。

当时楚清的血吓坏了他,下意识的,他会抢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

但这样,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她,不爱她,为何,她就这么固执?

她说我们回家,呵呵,多么和诣呀。

他,仿佛是个局外人。

慢慢的转身,离开。

窗外,又开始飘雪了,冬天,真的来了!

李婉清醒来抱歉地说:“小凉,我真没用,又昏迷了,没吓坏你吧?”

漠凉想到她即将殒落的生命,几欲掉泪,面上却上轻柔的微笑:“妈,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我替你请了个佣人,李姐以后负责照顾你。”

李姐是一个结实的中年妇女,她腼腆地说:“太太,以后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去做就行。”

李婉清幸福地笑了:“谢谢。”

不知道是对漠凉还是对李姐说。

没有带衣服,但是她现在不想回去,宁愿呆在妈妈身边。

这一次楚清割腕,下一次会干嘛,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想太多,累。

意外的,隔了两天收到玄道的电话,说罗伯斯邀请她共进晚餐。

漠凉有点意外:“可是我和他好像不太熟。”

玄道道:“不管怎么样也要来一次,他是不轻易请人吃饭的。”

漠凉有点发愁没衣服穿,李婉清拿出一件银色的旗袍:“这是我年轻时候的衣服,有些过时了,但现在买也来不及了,你试试合不合身。”

银色的丝绸面料,领角和袖口刺着精致的苏绣,古香古色的盘扣,下面开叉到大腿左右,漠凉试了试,竟十分合身。

柔软的发被盘起,露出天鹅一般光洁的脖颈,整个人婉约而又高贵,把东方女性的美充分展示了出来了。

李婉清惊叹道:“好美,这件衣服就像给你量身订做的,小凉,你看看,真的好漂亮!”

漠凉轻轻的一笑,又提了妈妈一个以大朵玫瑰和闪亮的金片装饰的化妆包。

闪亮的颜色和玫瑰的娇艳是全身的闪亮,万事OK,玄道的事已经到了家门口。

漠凉出来的时候,玄道的眸中闪过惊艳的目光,整个人如被雷击中一般定住了。

那眼神炙热得能把地面烫个洞出来。

“上车吧!”真到漠凉出声,他才回过神来。

玄道拉开车门,提高声调:“我的公主,请。”

请客的地点不用说是T市最豪华的法式餐厅,虽然有心理准备,不过见到罗伯斯,那种真人的效果果然还是不一般!

罗伯斯穿着一身黑西装,端坐在餐厅的一端,宛如国王一般,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玄道已经够有贵族气息了,楚浩辰够霸气了,浩辰够冷酷了,但他们跟罗伯斯一比,立刻像孝子一样被比了下去。

罗伯斯那种天生的黑帮领袖气质,不经过岁月的历炼绝对不会这样敛而不扬,霸而不骄。

他是一副标准的贵族长相,严格的下颚,方正的脸,说英俊倒不如说高贵来的更恰当。那双碧蓝的眸子,浸了冰水一样,冷到人心。

但一头柔亮的金黄色头发,让他略显平和,苍白的肤色几近透明,映衬着五官更加英俊深刻。

罗伯斯的目光在看向玄道时立刻由冰极变成暧阳,那寒冰破碎,柔成一波碧潭。

“达令,你们来了!”罗伯斯站起身。

这个称呼显然令玄道不满,俊脸微红,但没有说什么。

做了自我介绍以后,开始就餐。

说实在的,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冰凉,在这种气氛下很难有进餐的欲望。

再加上她不喜欢西餐,吃得更少。

“美女应该试试cavian(鱼子酱)。”罗伯斯把一小碟精致得,如同珍珠一般闪着温润光泽的食物推到她面前。

漠凉看了看,不好拒绝,轻轻的拿起贝壳汤匙吃了一口。

“享受这种美食请不要大吃大嚼,你应该把它平铺在舌上,慢慢的感觉它的顶级美味。”罗伯斯闭着眼说道。

漠凉按他的说法,把鱼子酱轻轻铺在舌上,以舌尖将鱼子酱一粒粒缓缓碾碎。

那香醇浓郁,甘甜清冽的酱汁,犹如熟透的葡萄,汁液飞贱出来,充斥着口腔。

她不由自主的张大眼,惊叹,原来世界上竟有这么美味的东西!

好像上了瘾一样,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玄道体贴地把自己的那份推到她面前。

面对美食,她无法抵抗,于是搞定了两人份。

罗伯斯看着她吃,一边解释美食的珍贵来由:“严格来说,只有鲟鱼卵才可称为cavian,其中以产于接壤伊朗和俄罗斯的里海的cavian质素最佳。世界范围内共有超过20种的不同鲟鱼,其中只有beluga、oscietna及sevnuga三品种的鱼卵制成鱼子酱可以称为上品。

最高级的beluga,一年产量不到一百尾,而且要超过六十岁的beluga才可制作鱼子酱。中级的是oscietna,12岁左右便可取卵制成,最低级的是sevnuga,到了7岁便可取卵。因为量少,所以更加弥足珍贵。”

这一通解释让漠凉感觉他没那么冰冷,没有了初来时的紧张感,放松了下来。

她拿起别致的贝壳汤匙问道:“这种汤匙是为了突现它的自然味道吗?”

罗伯斯赞许地点头:“为了不让器具压过其风采,同时防止因高温影响鱼子酱的品质,所以使用贝壳汤匙来进食。一般用餐时所用的金属汤匙,会严重破坏鱼子酱的香气,所以绝对被列入禁止之列。”

三人只是浅尝了一下便开始品酒,说是约见,也许罗伯斯只是想看看能够让玄道动心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吧。

餐间玄道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将满怀柔情的目光投向漠凉,而罗伯斯则会时不时的凝望着玄道。

奇怪的气氛。

厨师在感觉时间差不多时,又上了一道菜。

煎得半熟的琥珀状蛋上,撒着一层浅浅的灰质物。

菜刚端上来,那醉人的味道已经让周围的人不约同的闻香转头。

罗伯斯挟了一片蛋上的薄片,慢慢的咬了一口道:“漠小姐,请尝尝法国顶级的松露(Truffe)煎蛋。松露的种类约有30多种,其中白松露、黑松露是最美味的。世界品质最好的松露是产自意大利阿尔巴的白松露,一公斤可售3。5万美元,食用黑松露时候最好配一瓶庞马洛红酒,而白松露则需要一瓶陈年的雷斯令(白葡萄酒)来陪衬。”

不可否认,罗伯斯是一个顶级美食高手,他的品味同他的地位一样高深。

而他一顿饭的钱估计够中国普通家庭吃一家的菜钱。

真是,造孽啊,不过既然他请客,她就不客气了!

先尝了鱼子酱,又吃松露,简直如登云端,让她没有时间去看罗伯斯和玄道之间的暗流汹涌。

“达令,这些厨师都是我从法国带来的,你从前说过喜欢吃这些,是吗?”罗伯斯柔情脉脉地说。

漠凉没料到罗伯斯居然会来这一手。

她估计如果他是对一个女人,一定被他感动了融化了,可是对着玄道这么用心,又当着自己的面。

估计玄道除了羞辱外,没别的感觉了。

同情的看了一眼玄道,果然他的脸涨红的怕人,只是强自忍着而已。

罗伯斯却兴致不错,又开始推荐她吃煎鹅肝:“这种鹅肝的味道香脆可口,绝对是让你有种味蕾在舌尖起舞的味道。”

漠凉试了一块,果然好吃。

今天她的胃口不知为何奇佳,吃了这个吃那个,好像美食能让人忘紧张和距离感一般。

罗伯斯看着她吃东西,一边解释:“这种鹅肝的美味是需要代价的,由专门挑选出来的鹅只在孵化后的14周内,会被饲养在室外地方以供给一个自然环境,好使鹅只的免疫力能大大加强。过了14星期后,饲养人员便开始用特制的粟米每日3次强迫喂食鹅只,为期4周。

为避免在这强迫填喂的过程下鹅只会紧张甚或死亡,所有的鹅只都会被一对一喂食,其间并会不断地抚拍它们,或让它们聆听音乐,以帮助它们吞食和安抚情绪,这便是为甚么鹅肝的价格会如此昂贵的原因,皆因其人工已差不多占去成本的大部分。

在品尝煎鹅肝时最适合搭配甜酒煮成的酱汁,或加入无花果干一起煎,鹅肝的香味便能和无花果的风味配合一起,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这也是达令的最爱哦!”

玄道调过头,语速极快地说着什么。

好像是用意大利语,汗,她这可不懂,估计是不想让她听到吧。

罗伯斯耸耸肩,只是微笑。

对于他对待玄道的方式,虽然爱,但却有一种国王对待宠妃的感觉,估计像玄道这样的美男子是无法接受的。

在充满矛盾暗流和暧昧的气氛中吃完这顿饭,罗伯斯提出去他住的总统套房度过平安夜。

漠凉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圣诞节,想起楚浩辰给她买得袜子,有点酸楚的感觉。

但是她还想说服罗伯斯,因此选择留下来。

她留下来,玄道不用说也留下来。

罗伯斯看来今天心情很不错,亲自开车。

不过他一下车,漠凉就被震憾了一把。

十二个面无表情,冷酷高大的黑衣男子一齐向他行礼问候。

她特意看了一眼,果然每人的衣领上都绣着一枚金蔷薇。

汗,她有种羊入狼口的感觉。

进去套房,里面布置得很温馨,看来罗伯斯也没有传闻中那种可怕的样子嘛。

不过玄道飞快地扫了一眼书桌,便把一张照片紧紧的扣在桌子上。

罗伯斯笑了笑,拿过照片,漠凉凑过去看看了。

照片上是两个男子,一个满目戏谑和爱意,但冷峻高贵,一个脸色微红,神情羞怯中带着微怒,有种美人发怒的感觉。

她从没见过玄道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

玄道愤愤的转身,丢下两人,看来真生气了。

漠凉看着玄道的背景,对罗伯斯说:“我听说,爱他,就是要让他快乐!如果爱一个人,我可以用爱打动他,如果打动不了,就要放他走。束住他,两人都不会快乐的。”

罗伯斯不可置否地听着,凝视着照片上的玄道,温情地说:“他是个身心都很完美的情人,对你不可谓不痴情,你为什么能拒绝他。”罗伯斯侧过脸问。

漠凉想了想说:“我的爱情很熊小,只能一次给一个男人。而且我为人大方很大方,所以一次给了一生的量。”

罗伯斯道:“永远不会爱上别人了?!”

漠凉点头:“永远。”

罗伯斯叹息:“我想达令和你很象,如果你是这样,说不定他也是这样。都是单行道,一个跟着一个后面追,我只希望他能在追累的时候停下来看看,看到我在这里等他。”

漠凉默然,也许他会累,但你的怀抱永远不是他停靠的港湾。

因为平安夜要许愿,罗伯斯命人点燃了蜡烛,然后关上了所有的灯,一室橘色的温暖。

在这如星星般的烛光下,每个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看起来美极了,亦真亦幻。

但心里那个漠凉,有小小的难过,他,今天没打电话过来,平安夜,她和别人度过。

罗伯斯道:“闭上夜许愿,主会听到你的愿望并满足你。”

漠凉闭上眼想,你杀了这么多人,主肯定是不会愿谅你的。

蓦地,耳边传来沉闷的肉体撞击的声音。

漠凉急忙张开眼,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罗伯斯比玄道略高,他此刻正扣着亚的头,双唇压在他的唇上,火热的吻着,眸子里满是因忍耐而产生的火焰。

玄道呜呜地叫着,用尽全力反抗。

拳打脚踢,濒临疯狂……

两个美型男,如果能和平相处的话,一个是帝王攻,一个女王受,很养眼。

但是关键是那个受是玄道,她受不了了。

而她不能插手,因为两人都非常人。

罗伯斯真是硬汉,硬生生的受着玄道的拳打,疼得弯下腰,也不舍得还手。

然后,玄道一个飞踢,一脚把罗伯斯踢开。

罗伯斯倒在地上,嘴角却是笑意:“达令,你的味道很甜!”

晕,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平安夜,太混乱了。

玄道拉起漠凉愤怒的,几乎用跑的速度飞奔出套房。

罗伯斯阻止了杀手追他,只是在后面高声道:“达令,我会送你们一个惊喜的圣诞礼物的。”

啪,玄道关上车门,愤愤的发动。

漠凉表情一直很僵,或者说她不知道摆什么表情,说什么话比较合适。

玄道愤愤地说:“他是个疯子……”

漠凉:“……”

一直到家门口,玄道仍是余怒末消。

漠凉知道他心情不好,拍了拍他肩,下车。

玄道这次没有上楼,估计真的被气到了,怕情绪会影响到脾气,吓坏李婉清吧。

漠凉刚走了两步,突然从楼道里窜出一个黑影。

来人捂住她的嘴,强硬的把她拖到墙角,低头吻上她的唇。

漠凉又惊又骇,无法出声,抬腿直踢要害。

那人动作也很利索,好像很熟悉她的招数,直接夹紧她的双腿,不让她动弹。

漠凉惊慌之际简直要发疯,用力的拳打脚踢,和玄道刚才的动作有得一拼。

来人不知被踢到了哪里,弯着腰低声咒骂:“下手真狠!”

漠凉失声叫道:“楚浩辰,你干什么?”

楚浩辰这才慢慢地走到亮处,紫眸中有明显的委屈和不满:“和别人过了平安夜,温情道别,对我就是一番拳打脚踢,你还真是内外有别!”

真是哭笑不得,他神经病啊,有这么吓人的吗?

扭过头,不理他,上楼。

手腕被拉住:“小凉,还在生气?”

漠凉甩手:“我不会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楚浩辰声音平平地说:“我明白你的感觉,小凉。我看到你和玄道在一起,无论是为公为私,我嫉妒,我难受,我甚至想打架,比你还不冷静。但是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就像我为楚清,她已经为我受过伤,我不想,她连命也没了,这样,我一生都会难过。我已经欠了阿雯,不想再欠别人情。你也知道,我爱的人,永远是你!”

他没有痛苦流泣的求她,没有死缠烂打,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

但是,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话,让她原谅了他。

爱是包容,爱是不嫉,爱是信任。

就让我们,试着信任彼此吧。

楚浩辰跟在后面上楼,手里还提着各种营养品和药。

李婉清见了,又是笑又是感动:“这孩子,还这么见外做什么?”

漠凉没给他好脸色:“他皮粗肉厚的,哪里会见外?”

李婉清没听懂弦外之音,拉着楚浩辰神秘的走进内室。

漠凉抗议:“妈,你排挤我!”

李婉清关上门:“我跟浩辰有私事要谈。”

楚浩辰看她这么郑重,有些紧张。

“阿姨,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李婉清坐下,倒了一杯清茶,她叹息了一声说:“我和你妈妈关系一向不好,你知道。”

楚浩辰有点紧张:“阿姨,放心,我会处理好我妈和小凉的关系,不会让小凉受委屈的。”

李婉清摇摇头:“我不担心这个,我们上一代的恩怨,和你们无关。我只是后悔年轻时犯得错,但是这次犯病,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子……”

楚浩辰宽慰地说:“阿姨,你想太多的,没有事的。”

李婉清嘴角凝起一抹苦笑:“你别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你和小凉交往也蛮久了,明年四月的时候,小凉就满二十一岁了,你们,有没有考虑结婚?我希望在我离开你们的时候,可以看到你们完婚。”

楚浩辰郑重的点头:“阿姨,我决不会负她的。”

李婉清松了口气:“小凉,性子倔,还是个孩子,你要多多包容她;她从小生活得苦,你要多多爱她。”

天下每一个母亲也许都是这样,在把女儿交给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总会牵肠挂肚,柔肠百转。

楚浩辰点头:“我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让她吃苦的,阿姨,请你放心。”

两人出来的时候都一脸郑重,害得漠凉一直追问:“你们在里面说什么?”

楚浩辰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阿姨说你以后再这样发脾气就让我打你的PP。”

漠凉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咬一口苹果,卡卡地响,好像在咬某人的肉。

楚浩辰低声道:“回去吧!”

漠凉摇了摇头:“不,妈妈需要人照顾,而且,我不想再重复之前的情景。”

楚浩辰皱眉:“我联系了一家疗养院,到时候试试看说服姐姐。”

漠凉耸耸肩:“估计很难。”

三人一起吃了饭,楚浩辰喝了点酒,有点小兴奋。

漠凉可以看到他跃跃欲试的激情。

两人住进了侧卧,楚浩辰一关上门,就本色立现。

他咯吱着漠凉问道:“我皮粗肉厚吗?来咬咬看!”

漠凉皱眉:“你喝醉了!”

他的体重,把她死死的压在床上,饥渴的吻蹂躏着她的唇……

他的侵略带着强烈的XIN和YU的渴望,他用男人对待女人的最本能的方式激烈的吻,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身体……

他拉开被子,拉开她的睡衣,就算在醉酒中,他俊眸还是闪闪发亮……

他铁钳一样的手掌同时捏住两团,有点痛……

漠凉还来不及反应,他强悍的舌头就滑进她的嘴里翻搅……

他的吻野蛮、狂烈、霸道,强横到不容她为了呼气而摆脱他片刻,强横到压迫,濒临窒息……

他贪婪又多情地吻她胸前的娇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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