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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恩恩怨怨,却敏感地嗅到不寻常的味道,识趣地不再接话。
邱衡几人在茶庄又小住了几日,眼看着就快要到赶往下一目的地的时候。
在启程之前,京城又传来了消息。
新皇登基。
……
系风朝北,望着京城的方向,一动不动执拗地站着,仿佛他也置身京城的登基大典。
自京城传来西平王继位的消息后,系风已经接连几日魂不守舍、心神不宁,虽然这一切早就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系风的行为太过反常,眼神坚定又空洞,像是在和谁较劲,看着令人发怵。知归几次想要喊他,都被邱衡拦了下来。
在知归不解的目光中,邱衡摇了摇头,用食指点了点红唇,示意他噤声。
“继续绣你的手绢。”
“这不是手绢。”知归又小声地纠正了一遍,语气不满:“这叫背幺。”
邱衡自从知道这是送给苗疆王的孩子之后,见到知归绣背幺就没什么好脸色,眼下更是敷衍地嗯嗯啊啊,表示自己知道了。
知归担忧地看了一眼系风,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不再多管闲事。
系风一直站到了日落西头,夜色袭人,直逼至他眼前的一片昏暗。酸麻的小腿和毫无知觉的双脚暗自抗议,控诉他这次神游的时间过久。
他垂下眼睫,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沉沉地舒出一口气,屈膝跪下,朝北庄重地磕了三下响头。
额头与冷硬的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了系风的心,反复地、大力地揉捏。
“吾皇万岁。”
声音嘶哑,音调很轻,听起来很平淡,像一汪平静的死水泛不起波澜。
可明明是要他接受这个早有准备的事实,就折费了一下午的光景。
系风吃力地站了起来,也不拍去膝上沾染的泥土,眼里仍望着那座看不见的宫殿,心中默念着他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叫出口的名字。
“禧哥。”
他在心中唤了他百遍千遍。
皆无应答。
系风粗暴地将头顶的白玉冠摘了下来,扯断了几根发丝。他紧紧地攥在手里,浑身发抖,出卖了他竭力掩饰的慌乱。
他要将这顶发冠藏起来。
将那个人,也彻底地藏起来。
100(下)算计贪心 (完结啦!)
100(下)
新皇即位,京城内锣鼓喧天,为人心惶惶的肃杀气氛添上了几分喜庆,为暗涌的官宦商贾掩饰太平。
大至官员的迁徙,小至望台的添砖加瓦,都要陆鸷一一过目。
陆鸷鞍前马后,分身乏术,一个人恨不得拆成两半在其中周转,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他不仅要接好这“摄政王”的头衔,还要亲力亲为,将正在恢复身体的元光皇帝以及数位妃嫔安置妥当,这着实花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与人力。
等陆鸷艰难地从众多琐事中抽身来,想要将他与邱衡的“儿女情长”提上日程时,距离方左的“通风报信”又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
陆鸷望着小山高的奏折,心想:不能再往后拖了。
天黑得越来越早,若再不将人追回来,就要入冬了。
邱衡畏寒,连夏夜里的凉爽都不愿多贪。
他要快些、再快些,赶在严冬之前,将人接回来。府内早早就备好了暖炉与裘衣,空等着主人的临幸与爱抚。
小别的思念像是一团无名的火,撺掇着、叫嚣着,令陆鸷时刻都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
这不是一个好迹象。陆鸷像是一盏油灯,不分昼夜地燃烧,透支着自己。
好在新皇“体恤”他的用心良苦,不再驳回他“微服私访”的请求。
陆鸷没料到真的会被应允,生怕新皇会收回成命般,连夜一人一马轻装上阵。
明面上只有捕景一人贴身跟着他,陆鸷在王府内留足了人手以备不时之需。有仍背负着“太子”之位的皇兄替他坐镇,能与新皇里应外合,陆鸷离开的时候也更加安心,放开手脚去解决他的后半生。
终于踏上在心中走了无数遍的路,恍惚得不那么真切。对于几天没有合眼的陆鸷来说,寡言少语的捕景是他一路上少有的慰藉。
在人前虽碍于身份,可私下里,性情相投的二人却很少因为尊卑有别而疏离。
可不成想,只是在庆州短暂的歇脚,偏偏就让荷凰郡主光明正大地“拐骗”跑了与他解闷的人。
美曰其名是成全不愿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实则是冤有头,债有主。荷凰郡主终于将摇摆不定的矛头指向了对的人。
陆鸷不仅“痛失”左膀右臂,还顺道收获了情场“回温”的沈小将军的一顿热嘲。
陆鸷苦在心口难开,可他的心是雀跃的、欢喜的。
他很少有这样的满怀期待,像是儿时期颐得到父皇的赏识,漫长沉寂的时光教会他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美梦。
陆鸷想,他应是得到了垂怜。
曾以为的南柯一梦不再是空想与虚无,尘封多年冰川一日解冻,化作潺潺暖流,兜兜转转汇入他的“源头”。
接连多日的疲命奔波总算换得一场歇息,陆鸷望着近在咫尺的山岭,被心心念念的邱衡挤满了心窝。
他在偏僻的客栈安稳地住了一宿,洗去风餐露宿的疲惫,睡了一个难得的安稳觉。
容光焕发地去见心上人,是他最好的战衣。
谷底的路不允许陆鸷再骑马,他身上只带了水和银两。
他有些想笑,觉得自己颇有种跋山涉水而来,要提亲、要将心爱的人娶回家。
谷底已经与几年前大有不同,又添了几处人家,有了烟火气。
陆鸷在弯弯绕绕的山里来回走了好几遍,凭借自己出色的方向感,驻足在了一个小木屋前。
这与他先前预想的截然不同。
木屋被翻新了,并且看起来翻新也已经有些时日了。
兴许有其他人家入住了也说不准。
思及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