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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王睡眼惺忪,抬了抬脚,隔着薄被用脚背去蹭系风紧实的臀肉。

绵长的思绪被扯断,系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肢体上无礼地冒犯令他警铃大作,侧目而视,一双杏眼罕见地生出不怒而威。

面上是平日里见不到的警惕与戒备。

系风私下里待身边的人总是温和的,他说话软,语调慢,反应有时也是迟缓,所以人显得木讷又笨拙,和奉命办事时的果断手腕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与他共事过的暗卫都连连称奇,还会聚在一起揶揄他是豆沙包。

白软的面团咬上一口,发现内馅儿是黑的,可香甜软糯的豆沙口感却在舌头上经久不衰。

系风还挺满意这个绰号的,会让他想到男人虎口并排的两颗小痣,儿时总是骗他是豆沙味儿的要他去舔。

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自己朝思夜想的脸,系风狠厉的眉目瞬间柔和下来,瓦解了他方才提起的所有防备。

他顺从地弯下腰肢,把脸贴在西平王伸出的手上,去蹭男人的掌心,享受着难得的片刻温存。

下人敲了敲门,得到应允,送来一壶热茶,又低着头疾步离开,仿佛对主子屋里平白无故冒出的“床伴”已经见怪不怪。

下人只是心生疑惑,这不是前几日晕倒在柴房的那个人吗?被后院的宠姬撞见,没有禀告主子,就擅自将人草草送回靖南王府的暗卫。

茶香四溢,裹着被带入的秋风,在屋内弥漫。

早起喝一盅茶,是陆鹓多年养成的习惯。

系风贪恋男人施舍的温柔,险些将头颅也埋进西平王的颈窝。他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及时退开,狼狈地掩饰下身的异状,起身倒了一杯热茶端到床前。

陆鹓只笑,也不抬手接。

系风喉结滚动,将茶杯送到男人的唇边,小心谨慎地倾斜茶杯的角度,生怕幅度过大,将人烫伤。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茶水还是顺着嘴角溢出来了。陆鹓捉住系风想要拿手帕的手腕,将人捞在怀里,狭长魅惑的凤眼半眯,慵懒地望着眼见自乱阵脚的小木头疙瘩。

系风伏在西平王的身上,抵着男人的胸膛,闹了个大红脸。他的耳根子羞得通红,可还是如男人愿地凑近,用湿软的红舌舔去嘴角和下巴的茶水。

“乖。”西平王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吻,又奖励般地挠了挠系风的下巴。

男人的手沿着下巴揉上了他的耳垂,细长葱白的指尖又穿过他如瀑布一般、乌黑且亮的长发。

手感极佳,看得出平日里的精心养护。不知怎么的,陆鹓心生出想要为系风束发的念头,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在系风的认知里,束发是一个很亲密的行为。

记忆里只有阿娘和作为哥哥的捕景曾经为他梳过头发。自随元光皇帝入宫后,束发经手他人的次数算是屈指可数。

这与下人伺候主子的卑躬屈膝是不同的。

西平王是一时兴起,力道掌握得不好,手法生硬,没有什么技巧,实战经验更是少之又少,扯得系风头皮又紧又疼。

他龇牙咧嘴倒抽着气,掌心贴在西平王的手上,温声祈求他:“禧哥…有、有点紧…”

陆鹓“啊?”了一声,听得出有点无措。

在系风的指导下,西平王很快就心领神会,动作也熟稔了许多。

顺滑的发丝俏皮地从男人的指缝溜走,系风从铜镜中看到西平王蹙着眉,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将他落在脖颈的后发梳起,直到一一捋得服帖。

透过镜子,他热烈的眼神描摹着男人的面庞,一点都不含蓄。

他知道陆鹓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他的头发上,才敢这般的肆无忌惮。

系风看得痴了,直到脑袋一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透过铜镜,他在西平王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于小孩子“邀功”的神情。

他讪讪地闭上嘴,不忍心打破这样的美好,也私心地想要得到他头顶、与他身份极为不符的东西。

“喜欢吗?”男人的双手扶在他的肩上,打量着镜子里系风的模样。

系风忙不迭地点头,像小鸡啄米般。

他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只要是陆鹓给予的,他甘之如饴。

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个束发冠。

是白玉的,雕刻着镂空的花纹,轮廓是一只鸟,尾翼很长。系风认不出是什么,只觉得很好看,却用自己贫瘠的语言干巴巴地重复道,“喜欢的。”

陆鹓的嘴角牵起,被他笨拙的讨好取悦。

没有人记得他是不是应该有一个束发冠,严格来说,他的生辰只有捕景记得。

在他回京城后,捕景及时地补上了迟到的“祝福”。带他去买了几身新衣裳,去酒楼解解馋,又送他了一把不错的佩剑。

系风心里很清楚,头顶的玉冠不过是西平王对他的一个“补偿”。

是男人为了求一个心安理得。

补偿他什么?断然不仅是为了补偿忘记他的生辰,兴许是对他吹响那只引发蛊毒的哨的奖赏与犒劳。

系风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想得那么复杂,可接踵而来的答案在他心底迸溅开来。

突如其来的惊喜短暂地冲散了系风心中的失落,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喜大悲,极致的欢愉后取而代之的是无所适从的迷茫不安。

陆鹓还在爱不释手地拨动着玉冠,眼中的笑意只增不减,仿佛对自己制造的“惊喜”很满意。

门外的下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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