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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得柔弱不能承欢的样子,夜里还是勾着小乙整夜、整夜、整夜的闹腾!
田有产在心里痛骂,楚老货真真是勾栏里出来的骚货!小乙虽然每次都忍着没喊出来,可那闹腾的动静大的,院子里但凡是个习武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除田有产之外,院里其余的两个,都是木的!姓席的是一颗呆子心全拴在小乙身上,夜里倒是鼾声震天响,睡得踏实无比。独孤平又有了孩子,最近越发是睡得沉了。
那独孤平,真是一点郎主的警觉都没有!他都被侧夫蹬鼻子上脸了,还没把那老骚货收拾一顿!
不,田有产恨恨地磨着牙,恨恨得想,独孤平何止没有郎主的警觉,只怕他就算看明白了楚老货的算盘,也是浑不在意的——独孤平从来是饱足的,最多就是学会那几样新姿势,等生完孩子,跟小乙玩个爽。
就只有田有产自己,将府里的这些事,看得一清二楚——旱得旱死,涝得涝死!
——田有产只觉得自己要旱死了!
就在田有产心里的黑泥潭翻滚着、冒着泡的时候,他听见房门响了。
“累尘?在屋里吗?我进来了?”小乙问着,走进了田有产的屋子外间。
往日里,都是柯平守在外间的。但近日府里事多,柯平没法时时跟在主父身边,便常是换其他心腹跟着。
此时在田有产外间守着的,是福子的孪生兄弟,一个叫喜子的年轻宫人。福子和喜子两个,原来都是田有产的轿夫,等跟着他们的主父进了王府,便一个做了小乙的马夫,时时跟着小乙出门、护卫左右,另一个便留在府中帮着柯平管事。
小乙见了正要行礼的喜子,便知道田有产是在屋内的。她摆了摆手,免了这礼,问他道:“你家主父这会儿歇了吗?”
喜子自然知道主父还没就寝。他竖着耳朵,发现主母来了,主父却还在屋里,没动静。他琢磨着主父这几日的脸色,算了算主母宿在主父屋内的次数,便大着胆子说到:“主父这会儿应是还未歇下,”喜子顿了顿,又小声说,“主母若是有空,多来瞧瞧主父。主父这阵子一直忙着府里的事,身上旧伤又有些犯了,夜间也不曾好眠。”
小乙听了,顿时感觉十分对不住督公。她这阵子只顾着有孕的三郎、顾着阿秋与阿笠,便没注意到督公的难受。
她咬了咬唇,又意识到,自己给阿秋与阿笠都求来了名分,可督公这边,她连提都不敢跟皇帝提——怕丢了一家人的命。
小乙心里头清楚,督公是从宫里走出来的,在这方面,他一向比她思量的多。所以督公必不会提,不能提关于名分的半个字。可小乙知道,他心里头,不可能不难受。
小乙进了屋,便看见了对着灯发愣的田有产。
她走到他身旁,也坐了下来。
“累尘”,她靠过去,将人揽进怀里,额角抵着额角,说道,“饭前我去找爹亲,他们夏日都留在府里。我跟孩子们都出了门,怪不放心他们的。你若有空,便代我多去看看爹亲。”
“殿下放心,奴都知道的。”田有产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小乙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督公此刻是不高兴的。
几个夫郎朝夕相处,小乙也算是摸透了脾气。如果换做独孤平,三郎想要什么,一贯都是要去争的,有什么事情从来不会闷在肚里。若是席笠在心里盘着事,他也是个直爽的,能说的肯定不会憋着,争不到的便下次再说。即便是楚秋山心里委屈,那阿秋多半会找了机会,跟自己哭一哭、闹一闹,要费心哄上许久,才肯展颜。可到了督公这里,从头一次见面,小乙便知道,督公实在是难哄极了——他想要的,绝对不会开口要,一定得小乙自己去揣摩,有时小乙猜对了,还会被田有产刺上一两句,有时小乙猜错了,田有产便更是会阴起脸来。最怕的是,如果小乙根本没意识到督公的想法,那他表面肯定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把委屈和不满憋在心里,一直在心里头咕嘟嘟地冒坏水——盘算着,要做点坏事了。
她想着,毕竟,督公原本是皇帝身边的心腹,管着厂卫,是有权有势、见过大场面的。如今他不做督主了,出了宫,跟着她,只当了个普通王府的管家,权也没了、势也没了,确实是委屈了的。
而且,督公从前是皇帝身边的人。虽然他从没说过从前在宫里的事情,但光看霍奇公公如今一见他就怼的模样,小乙也大概猜得出来一些。何况,在花楼时,督公还掌着锦衣卫的权,算是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了,仍不敢让外人知道两人的私情——避得是谁,一想而知了。
是以,小乙也好、督公自己也好,到现在,都不敢让外人发现两人的关系。
小乙思量着,督公大概和阿秋是一个心思,都觉得名分上,委屈了。
可她没法做出任何承诺,也不知道如何改善。
小乙伸了手,轻轻拉开田有产的上衣,将热热的掌心按在他小腹上的伤口上,问“伤口是不是有些疼?有什么药涂一涂吗?”
田有产体寒,到了夏日,皮肤也是微凉的。小乙的手却总是热乎乎的,此时捂在他的小腹上,很是熨帖,一路烫进了他心里。他素了好几个月,此时便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