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不平衡
雨娟在点击同学录上的其他照片,其实只要上传了照片的人都过得很好。他们的看上去都很时尚,都生活在大城市里,都过的是比她高一等甚至几等的生活。
关了电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却无法平静。雨娟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呢?她住的是不到六十平米的两居室,毕业后一直守在这可怜的县城,祖国的大好河山她也只能从电视中看看,再看看她那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衣服,雨娟感到她不知在在过什么日子。
雨娟在想,为什么?曾经儿时那个不服输的雨娟几十年后的今天的生活竟是如此失败?在这现实的照片面前,她曾经说服自己安于现状的话显得那么地苍白无力。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睡不好雨娟的头就会疼,在六点多一点点雨娟又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躯起床了。
这是一所鬼学校,二十个班级,里面有十多个领导,挂一点点的官就可以只上一点点课,然后就可以分那些老师们永远无法清楚的学校的账,现在九年义务教育的学生,每个学生上面每年都拨了五百元钱一个的办公经费,还有学校食堂每年二三十万的客餐费,这些钱难道真的都用到了实处吗?在圈内的人都很清楚。学校真的做事的是雨娟这些扎实上课的老师,但学校的钱一分都分不到。
六点多,雨娟就必须起床,因为她是教英语的,要守早自习,守这早自习不算工作量,一个小时,象征性地给你补助五元钱。如果只是这五元钱的事,他们没一个老师愿意来上这早自习的,原因是当官的有办法压你,如果不去,他会算你旷工,然后你的经济和成绩都会有影响。雨娟讨厌学校的每一位领导,她更恨这个校长,可归根结底,我也只能痛恨这不公平的社会,费力不挣钱,挣钱的不费力。
人已走到教室,但心还是无法回到现实,雨娟的心和现实已失去了平衡,她就在现实里痛苦着,思想上的痛苦直接影响着身体,下班回到家,雨娟是彻底病倒了。
雨娟躺在床上,忍受着脑袋剧烈地疼痛,她没有精力再想什么了,她真的愿意这一切就这样结束,结束这讨厌的死人般的的日子。
“老婆,吃饭了。”雨娟听见刘致远在叫她吃饭,她却无心搭理。
“怎么呢?老婆,吃饭了呀!”刘致远走到了床边喊雨娟。
“不吃了。”雨娟见致远过来,把身体往里面侧道。
“不吃饭怎么行?你是不是感冒了,半夜还起来开电脑。”刘致远如同一个女人一样在唠叨。
“妈妈不吃饭我也不吃了。”女儿刘爽过来凑热闹,她也如大部分孝一样,是个吃饭要操很大心的孝,她觉得吃饭是个难题,妈妈不吃了,她当然有不吃的借口了。
“妈妈今晚是不舒服,爽爽乖,你先和爸爸去吃饭。”雨娟在耐心地说服女儿。
爽爽可不领会母亲的好意,她依旧说道:“不吃就不吃嘛。”
雨娟烦了,为什么孝也是这么不听话?她把声音提高到最大,“快去吃,你是不是又要挨打了?”
刘致远知道雨娟要真的生气了,他马上就哄着爽爽去吃饭了。
雨娟依旧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刘致远把一切都做完了,他就带爽爽来睡觉,爽爽是睡得很早的,她的睡眠时间是晚上七点多到早晨的六点多,白天不用睡觉。
刘致远摸了一下雨娟的额头,“老婆,你在发烧呀。”
雨娟当然知道自己在发烧,她的身体一向就只有这么好,她甚至不能生气,一生气她身体的免疫力就下降,然后就会生病。那么这次病也是被雨娟活活地自己气自己气出来的。
“你还是到诊所去看看吧!”刘致远很不放心地说道。他的心里也不好过,生活在一个家庭里,大家都是一个整体了,每个人的不舒服都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
“不去,我死了你还好些,去再娶一个不会骂你的老婆呀。”雨娟又在乱说话。
“你真是个傻子。快点,真的要去看病,你这样不行。”刘致远是在把雨娟当作他的另一半,可雨娟怎么就对他好不起来呢?
“不去,我是不会去的。”也许是种逆反心理,雨娟不经思考地这样回答道。
“那好,我去请医生到家里来。”刘致远很认真地说道。
雨娟也知道他会说到做到,她还是不希望他这样做,毕竟她还没有病得那么厉害。雨娟只能起床然后去看病。她也没要刘致远陪,女儿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雨娟去了离他们家最近的诊所,大约五分钟的路程。医生给她挂了盐水,她的病也随着这盐水的进入慢慢恢复。
走出诊所的雨娟虽然还有一点虚弱,但脑袋已轻了许。这时已经接近晚上的十点,街上的行人也很稀少,只是路旁的一些小的加工厂还在灯火通明地加着班,里面的工人仍旧在夜以继日地重复着手中的活。突然之间,雨娟的思想也渐渐开阔,她又为何要这样自寻烦恼呢?这世界不是什么人都有,什么样的生活都有,关键是一个人的心态,难道富人就没有烦恼了吗?难道在打着苦工的农民就不要生活了吗?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讲,没钱的也许可以更快活。
之前的烦恼终于过去,雨娟的生活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