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
:“皇上既然不相信微臣,何不将微臣打入天牢!这样皇上也省心了!”明珠不卑不亢直视着皇帝,眼睛里流露出来倔强与执拗。皇帝微微一愣,神情缓和了下来,看着明珠放低了声音,“今日是朕的不是,最近这些日子外面事情太多,你先起来吧!”
明珠缓缓站起身来,低着头不吭声。
皇帝又对着一众宫女太监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宫女太监们齐声应了,鱼贯而出,明珠远远的卡了一眼皇帝,闷声说道:“皇上,以后还是留下一两个宫女太监的伺候吧!”
皇帝愣了愣,看着明珠,眼睛里有一丝戏谑:“你是不是听见了些什么?”
:“承蒙皇上眷顾,臣在宫里方能得幸而存,但是圣恩浩荡却难免不会惹人非议,臣遭人诋毁事小,但是不可有辱皇上圣颜!”明珠一本正经的躬身说道,“否则,臣万死难辞其咎!”
:“好了C了!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所为清者自清,你怕什么!”皇上伸手在太阳穴处轻揉着,“白日里听的那些陈词滥调太多,朕也倦了!你就别在那样一本正经的来惹朕生气了!”
:“臣遵旨!”明珠抬眼看了一眼皇帝,神情间确实是显得很疲倦,明珠心一横说道:“皇上,不如什么时候出宫去散散心吧!”
皇上的手指一僵,睁开眼睛,眸光犀利,明珠见状赶紧跪下身来:“臣失言了9请皇上恕罪!”
皇帝眼里情绪变化实在太多,明珠揣测不及,皇帝已经恢复之前的清明:“你起来吧!朕又没说什么!”明珠弱弱的应了声,站了起来,却也是不敢再说什么,僵持片刻,皇帝忽然说道:“那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吧!”
:“嗯?”明珠反应不过来,带看见皇帝不耐的神情以后立刻点头道:“臣遵旨!”
皇帝又是无关紧要的说了一些话后便离开了,明珠却是心绪复杂,只觉得事情渐渐的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整个北怡陷入的不仅是混乱,还有莫名的黑暗与恐慌中,这一沉闷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侵扰着明珠的感官。
:“皇上,这里就是臣曾向您提起过的南市了!”明珠指着一条倒也算是繁华的街道对着皇帝说道,这条街道大多数都是小商小贩在卖东西,其中夹杂着一些茶铺、面摊。
:“这里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皇帝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又对着明珠说,“在外面就不要叫朕皇上了。”
:“是!青爷!”明珠立马应道,皇帝无奈一笑,明珠已经眼见不知看到了什么对着皇帝说了句:“青爷,您先在这等一下!”就消失在人群中了,皇帝也拉不及说什么,只由得他去了,过了有片刻时间,明珠拿了两个鬼脸面具回来,递给皇帝一个,另外自己把玩着一个。
皇帝仔细端详着看了看:“这是什么?”
:“这是息公阎婆,民间传说中驱邪避灾的两个神仙!”明珠笑着说道,将手中的面具指给皇帝看,“你看,我手里拿的就是阎婆,青爷,您手里拿的这个就是息公!”
皇帝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具,眼睛里荡出一些笑意:“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个吗?”
:“青爷不是最近烦心事多吗?我买这个给青爷也是希望息公能保佑青爷。”明珠也不在意,将面具挡在脸上,看向皇帝。
皇上也笑笑不语,明珠眼睛又不知看向了哪里,声音里透出些欣喜说道:“青爷您看!“
皇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队迎亲的人马打此而过,新郎官喜气洋洋的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喜服衬得他整个人也跟着精神奕奕。
:“不知是哪家的新娘子,嫁的这样的好男子!”人群中有人在议论着。
明珠们就站在他们身后,听着另一人说道:“这是城北李员外家的闺女,听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长得美,跟这张公子倒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珠不禁笑道:“没想到这两人还是走到一起了!也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哦?你认得他们?”皇帝不禁好奇的看着明珠,明珠点了点头,“以前常常溜出去玩耍,敲见过这两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也听说这张李两家素来不合,两人本来也是门当户对,情投意合,奈何就因两家积怨颇深,相爱之人不得相守。”
:“但是还好,两人还是最终成为夫妻了!”明珠颇有些羡慕的看着那迎亲的队伍,“也算是苦尽甘来。”
:“这倒也真是巧了。”皇帝也笑道,“你也跟他二人算是有缘了!”
明珠退出人群,倒是忽然有人高喝一声:“抢喜花了!”
人群立刻变得拥挤起来,明珠还没退出去就又被挤了进去,也跟着皇帝散开了,一朵大红色的绸花从新娘子的轿子中扔了出来,明珠无心抢那喜花奈何人群拥挤,也出不去。只能仍由别人推攘着,喜花在人群中被拍来拍去,争来夺去,最后不知是谁一手擒住,抛给了明珠,明珠错愕的看着掉到自己怀里来的喜花,四处搜寻着,最终看见对面酒楼上有人端坐着,优雅的噙着酒杯,好整以暇的看着明珠。
喜花已被人抢到手,人群便自动散了,皇帝走到明珠身边时,见明珠有些发呆的看着对面酒楼,便也看了过去,却是空无一人。
明珠回过神来,对着皇帝扬了扬手里的喜花:“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我手里!”
皇帝神情有些变动,最后笑道:“看来明珠好事将近了!”
:“青爷!”明珠有些嗔怒着,眼睛却是不经意的又看向那酒楼临窗的位置。
:“青爷,天色已晚,我们就回去了吧!”
身后侍卫提醒着,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明珠:“明珠玩的可好?”
:“天色确实已晚了!”明珠看了看天,又忽然眼睛一亮,“青爷,回宫之前,请青爷随在下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皇帝看着明珠眼睛发亮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
明珠笑笑:“青爷去了自然便知道了!”
皇帝无奈点头应允,两个侍卫也不好再说什么,几人随着明珠来到所谓的好地方时,不禁有些错愕。皇帝指着眼前的“飞仙阁”说道:“便是这个地方吗?”
:“飞仙阁里的姑娘向来不简单,青爷去看了必定不会失望!”明珠自信满满的说着,皇帝看了看飞仙阁又看了看明珠,正要走进去,身后两个侍卫便开口:“皇上!请三思!”
皇帝转过头看着那两人:“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出去,朕唯你们是问!”那两个侍卫便禁了声,皇帝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进去,明珠看了看那两个侍卫,也跟了进去。
:“哎呦喂,两位公子,里面请!公子头一次来我们飞仙阁吧!”老鸨眼见一眼便知来的人来头不小,带目光看到明珠时,有一瞬间的停滞,“我们这可是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公子要不要先到楼上雅间里去坐坐!”
皇帝有些皱眉,不动声色的和老鸨保持了距离,明珠赶紧挡在那皇帝身前,对着老鸨说道:“妈妈,请带路吧!”
老鸨也是精明识趣的人,自然也知道与那位爷保持距离:“几位这边请!“
明珠一直跟那老鸨攀谈着,待走到雅间里后,已经差不多了解了情况:“我们公子就是想来听听曲,把你们飞仙阁里最擅长弹琴的姑娘找来吧!”
:“哎呀!这可真是不凑巧了,海韵姑娘刚好有客,要不这位公子就听听离桑姑娘的琵琶吧!那也是我们飞仙阁的一绝啊!”老鸨笑着说道,明珠看了看皇帝,见他并不反对的样子,便说道:“那好吧!就依你所言,把离桑姑娘叫来吧!”
:“两位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把离桑姑娘给您二位叫来!”老鸨谄笑着退了出去,明珠却是忽然头脑中划过一个人的名字“流墨”。
:“奴家离桑见过两位公子!”一黄衫女子步伐轻盈走进来,浅浅福了福身子,低垂着头,脸上神色始终都是无忧无喜。
:“离桑姑娘多多礼了。”明珠虚扶起那女子,“听闻姑娘善弹琵琶,今日特来一饱耳福。”
离桑看了一眼明珠,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恢复那一惯清冷的摸样,“公子过奖了,离桑只不过是略懂皮毛而已!”
:“姑娘不必自谦!在下洗耳恭听,还望姑娘不吝一展技艺!”明珠笑着坐到桌子旁边,离桑低着头却是没有动作,皇帝看向离桑,眼睛里有一丝好奇。
明珠也有些尴尬起来:“离桑姑娘可以开始弹奏了吗?”
离桑抬起头,波澜不惊的双眸里终于有了一丝异样:“两位公子,离桑的琵琶已经被摔坏了!恐怕离桑无法为两位公子弹奏了!”
:“可否、、、”明珠还未说完,离桑又说道,“离桑与魂殇相伴十余载,感情深厚,如今魂殇已毁,离桑也无心在弹奏琵琶了9望公子海涵!”
明珠呆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离桑也一直半福着身子僵持着。倒是最后皇帝说道:“离桑姑娘情有可原,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强人所难了!离桑姑娘请自便!”
:“多谢公子,离桑告退!”
明珠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直到离桑离开后,才说道:“青爷,我先离开一会!”
皇帝还未回答,明珠已经走了出去。
转角处的厢房位于死角,一般人看不到,明珠深呼吸着推开房门,里面本来还是热闹一片的立刻变安静下来,上官晨曦正搂着一个女子,半含着那女子手里端着的酒杯,看见明珠走了进来,不禁呆住了,而赫连洛离站在窗户旁边,看着窗外的星辰,不知所想。
:“当家的、、、、”明珠刚要开口,赫连洛离已近一伸手制止了,上官晨曦赶紧,站了起来,拉着那怀里女子走了出去。
:“当家的,为什么不让流墨弹琴?”明珠不解的问道。
赫连洛离转过身来,没有说话,只是渐渐走近明珠,伸手一拉,明珠便跌坐在他怀里,明珠挣扎了两下,便被赫连洛离压在肩上的手制止了。
:“当家的!”明珠有些气愤,赫连洛离将头靠在明珠肩膀上,低声道,“那样你会受得了吗?”
明珠微微一愣,睫毛覆盖住眼睛,挡去眼睛里的眸光颤动:“当家的不必介意君长。”
:“怎么能不介意呢?”赫连洛离的声音像是从静谧夜空里缓缓流动的风声一样,低沉的磁性的,撩人心弦。
:“当家的不是一直都不介意的吗?”明珠有些颓废的说着。
赫连洛离伸手把玩着明珠的双手,缓缓说道:“一直都很介意啊!”
:“我不是来跟当家的打哑谜的!”明珠有些气恼的甩开赫连洛离的手。
赫连洛离依然没有丝毫神情变化,只是看着明珠,眼眸里盛满了温柔与宠溺。
:“我没有料到唐墨非会用你来试探公主。”赫连洛离柔声说着,眼睛里划过一丝歉意,“他一直怀疑公主是我的人,所以便用你来试探公主!可是我们都错了!”
:“公主虽然是蔻丹伪装的,但是我没有想到蔻丹与你有那般的渊源,居然对你、、、”赫连洛离没有再说下去,明珠脸上的伤痛之色也显露出来,“那么当家的呢?当家的又为什么那个时候要让我走!?”
赫连洛离靠在明珠肩膀上的头沉了沉,半晌后才微不可闻的说道:“我是在怀疑你!”
明珠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赫连洛离:“当家的怀疑我?”
赫连洛离点头,神情没有丝毫闪躲:“当时,我确实怀疑你其实呆在我身边是为了替你十三哥做事,而唐墨非也与你们有牵连!”
:“所以当家的当时让我走也是在试探我,结果我真的跟唐墨非有牵连!当家的你失望了是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出现!?”明珠猛的推开赫连洛离,站起身来,愤恨的看着他,“当家的为什么还要出现!?君长就这样困在皇宫就对当家的什么威胁也构不成了!”
:“君长,你先冷静!”赫连洛离微微变了脸色,看着明珠,“如果我知道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
:“可是一切都发生了!”明珠笑着说道,下一秒便是转过身跑了出去。
:“蓄爷,皇上在外面等您!”明珠稳定了情绪刚要走进雅间,等在门外的侍卫就说道,明珠勉强应了一声,出了飞仙阁。皇帝见明珠出来也没问什么,几人便回了皇宫。
:“皇上,臣自己回去便可,皇上您不用送了!”
:“也好,累了一天了,蓄爷好生休息!”皇帝说完便离开了,明珠脚步沉重的回到寝宫,支退了一干宫女太监,觉得喉咙间有些干干涩涩的,便欲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道倒些水喝,只是瞬间头晕眩起来,明珠滑倒在地,意识又清醒过来,明珠拉起袖子,手腕上绳粗的红色印记浮现,明珠苦笑着,眼泪便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