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烦恼(十五)

“房检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事到如今,你还认为徐小姐是在说谎吗?”薛宝堂非常没有城府的将那层薄薄的纸给戳破了。

李利翁不由喊道:“宝堂!”可是对方却已经将话都给说完了。

“啊!”薛宝堂听见了李利翁的喝止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下子就发青了,自知失言的他急忙捂住了嘴。

李利翁此时心想:‘或许房凌薇是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来,引宝堂上钩的。’

想到这,他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哎……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分不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看来,确实不太适合当警察呀。”

“这、这……不、不是那样的!”薛宝堂急得满头大汗,向徐若颖投去了可怜巴巴的目光,说到:“我、我刚才绝没有怀疑徐小姐的意思,真的,真的!”

“不,警察先生你别这样……没关系的,我并不在意。”

许是此时徐若颖脸上流露出的勉强笑容,让薛宝堂更加感到愧疚,他深深的低下头去,没再说话了。

乍看之下,像是薛宝堂在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心话,甚至连他本人,亦是那么认为的。但落在李利翁这等语言大师眼里,则一眼就看出了,那都是房凌薇所设的陷阱所致。但李利翁却丝毫没有为薛宝堂说话的念头,因为至少他不觉得在被害者身上投入太多私人感情,是调查工作中的可取之道,或许让薛宝堂与徐小姐保持一些距离,对两者来说都有好处。

不过说句实话,那样惨不忍睹的猫尸,真的很难让人相信,那是徐若颖她自己自导演干出来的。

李利翁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么,请回归正题吧……房检事,你是想说猫尸的事儿,不是跟踪狂干得对吗?”

房凌薇沉吟了一会,说道:“现在还不能这样断定,只不过存在着许多疑点就是了。所以,我认为还是要再听一下当时的情况比较好。”

转而,她把目光投向了徐若颖,说道:“好了,徐小姐,就请你开始陈述吧。”

徐若颖点了点头,应房凌薇的请求,开始语述道:“在你们走后不久……我就发现在门缝那儿投入了一封信。因为信封的关系,所以我立马意识到了那是封骚扰信……读完以后,我颇感吃惊,然后打开房门想要跟姨父商议,就发现了猫尸。”

接下来就是,徐小姐方一发现尸体,就非常符合柔弱女性的风格,不管死活的惨叫了起来,并失去力量摊坐在了地上。楼下的曾哲权听到惨叫声后,就立刻赶了上来。于是门外的打扫工作就交予了他,而徐小姐则拿起话筒,拨通了调查室的座机电话。

“奇怪啊……”似乎是感到无法全然信服,房凌薇嘴里这么小声嘟哝着,把头歪在了一边。

徐若颖不由奇道:“您是指什么?”

面对表情困惑的她,房凌薇开始了追问:“为什么你收到信的第一反应会是开门呢?”

“啊?这……有什么不对吗?”徐若颖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房凌薇解释道:“信是直接从门缝投进来的,而且你也说了,是在我们走后不久就发生了……这样,一般情况下,你难道就不害怕投信者就守在你门口吗?但你却开门想要出去……这难道不奇怪吗?”

别看房凌薇语言中颇有刁难之嫌,但她说的,还真有道理。

徐若颖努力回忆着,回答到:“这……我读完那种令人害怕的信后,难免会惊慌失措,所以也没有想清楚啊……当时只是想找楼下的姨父,没有思考太多东西。”

“哦哦……是这样啊!的确,这样就说得通了!不是吗?”薛宝堂学着李利翁说话的语气,并强调似的使劲点着头,像是在为徐小姐声援似的。

然房凌薇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薛宝堂根本就不存在于她那个世界里似的。

还算是对她颇为了解的李利翁清楚,房凌薇心中对徐若颖的怀疑,非但没有减退,恐怕还加深了。而房凌薇方才的简短问话,恐怕只是试探动作罢了,通过小规模攻击进行不足以打草惊蛇的威慑,然后将嫌犯慌张时留下的些许线索一一串联起来,最后给予致命一击,这是法庭上常见的组织性手法。

大家又说了一些东西,这时李利翁忽然注意到门外有些动静。

他推开门,发现管理员曾哲权先生正在门外清晰地上的污秽。

他瞥了李利翁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带着怒气的将水桶里的水倒在地上,然后持着拖把使劲擦拭那已经凝固起来的血迹。

“啊!曾先生,你等一下!”忽然李利翁刚想起来,那些门上的血字那都是重要证据才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擦掉?

因为他所处的是门内,所以看不到门的正面。故而可以说,李利翁几乎是推开曾哲权冲到外面,才关上门查看的。

好在血字并没有被擦掉,不过被推倒在地的曾先生,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冒犯行为,李利翁小心翼翼的请求道:“呃……不好意思啊曾先生,这些血字……可不可以保留啊?”

曾哲权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以冷冷的眼光打量着李利翁。随后,像以一副极不配合的表情摇着脑袋。

“其他拽也会经过这儿的,我没理由放着不管。而且……我相信若颖也不希望再看到这些东西。”

“那……至少也让我们先拍完照片再擦。”李利翁说着,非常熟练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包软壳中华,不由纷说就硬往曾哲权的口袋里塞。

“哎!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呀?”曾先生手里拿着拖把,躲躲闪闪,也不便推辞,半就着让中华烟进了自己口袋,才作出一副很勉强的样子,说道:“好了好了,你们拍吧,快点儿啊!”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将拖把及水桶亦放了下来,丢下一句话后,就下了电梯。

“拍完后可得把这儿给我清理干净,记住了!”

“啊啊!曾先生,先别走,我想请教您一件事儿!”李利翁急忙叫住了他,正巧有这么个机会,他倒是有许多是想问问这位大楼管理员。

“有什么事下去再说吧。”曾哲权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知什么时候,房凌薇亦站在了李利翁身边。看那架势,似乎听到了曾哲权临走前的那句话,那双足以迷死人的妙目似乎在说:‘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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